問,狹路相逢,還是和跟自己過不去的師姐該怎么辦?易生心中萬馬奔騰,這匹馬叫我記仇,那匹馬叫誰怕誰,那匹馬叫決一死戰……
“竹鴆賜!你他媽昨晚是不是往我房間里扔癩蛤蟆了!”易生氣勢洶洶地向前邁了幾步,朝竹鴆賜大聲質問。
“屁!你自己房間里有癩蛤蟆,還想怪到老娘頭上了?”竹鴆賜毫無形象地忒了一口,將商宴安往自己身后護了護。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和氣為貴和氣為貴哈……”江姜跑過來擠到兩人中間,一臉尷尬地勸架。
“二師兄你偏袒他?好,和氣是吧?那我們今天不動手,講講道理!”竹鴆賜掐腰瞥了一眼一臉尷尬的江姜,氣得笑出了聲,她一甩衣袖,拉著商宴安到旁邊石塊上坐定,抽出記事本,從易生上山時路過沙土堆踩死一只螞蟻的賬開始一筆一筆算起,她越說越激動,甚至反復引用《竹氏雅錄慈悲集》來佐證易生的頑劣不堪。
竹鴆賜越說越氣,唾沫星子飛濺,將易生說得面紅耳赤還不夠,又將怨恨的眼神掃向了江姜。
江姜聽著她有點道理但沒素質的言語,對上她的眼神,直覺得后背發涼,悄悄向商宴安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商宴安回他一個“放心,兄弟懂”的眼神,便虛虛歪倒滾到了地上。
竹鴆賜的聲音一滯,慌慌忙轉過身下去扶她。商宴安被放回到石頭上,拍拍頭發上沾的灰塵,柔柔地朝著地上的竹鴆賜扯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來。
“姐姐,心心餓了,心心想喝疙瘩湯。”
竹鴆賜嘆了口氣,撿起剛剛撇在地上的記事本,拍拍上面粘上的泥塊,揣進袖袍里。
“天天念叨你的疙瘩湯,疙瘩湯疙瘩湯,你沒喝膩我都要煮膩了。”她輕輕抱怨,拉著商宴安慢慢走遠了。
江姜抬起頭,高聲喚她:“師妹!也順帶給我盛一碗!還是不要蔥花!謝謝了嗷!”
“喝喝喝,老娘喝不死你個沒臉皮的。”遠方傳來竹鴆賜的罵聲。
易生抬頭,一臉的不可置信:“師姐這就訓誡完了?”
江姜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你師姐,兇是兇了點,但是她有多寵宴安你能看出來吧,以后得罪了你師姐就直接茍宴安身后,包你毫發無傷。”
廚房里,竹鴆賜踮著腳站在灶臺旁,一邊切肉一邊罵易生,罵累了再順帶罵江姜兩句。
“姐姐!蔥!蔥!”商宴安看著灶臺里的火苗,急著要把蔥花扔進鍋里。
“離火遠點!把蔥給我!”竹鴆賜從商宴安手里接過蔥花,反手將幾片肥肉扔進鍋里。“煮疙瘩湯就是要先煸出豬油再下蔥,這樣出來的湯有個蔥香才是真的香。你二師兄個沒品的聞不得蔥味,讓他吃我做的飯是真暴殄天物。”
話雖如此,她還是在旁邊的小鍋里惡狠狠煮了一鍋沒有蔥花的疙瘩湯。
連同她撒下的一大把鹽!
竹鴆賜陰險一笑,敲響堂鐘,把湯端到飯堂。
商宴安嗅了嗅空氣中的蔥香,默默端了幾杯茶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