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嗯？”

“今天會下雨嗎？我看天氣很好啊。”易生舉起筐里的傘。

“有備無患嘛，萬一呢。”

“還用帶椅子嗎師兄？我們去了找塊石頭坐著就行了吧。”他指了指旁邊魚簍旁邊系著的幾條竹椅。

“那哪行，溪邊地上寒涼，仔細害病。”

“師兄……”

“嗯？”

“這是？”

“火折子，等我烤魚給你們吃。”

“那這個？”

“小刀啊，刮鱗剖內臟用的，怎么了？”

“沒什么……”

“這些差不多就夠了，走吧。”江姜拿起一根略顯粗糙的魚竿，步伐輕快地走出門，回頭招呼易生。

易生背著一籮筐大大小小亂七八糟的東西，吃力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溪邊，江姜拿了條椅子就去找位置釣魚了，易生便去樹林里揀樹枝摞起柴火堆。

“師兄！”遠遠就能聽見竹鴆賜的喊聲，她拉著商宴安的手，蹦蹦跳跳去翻空空的魚簍。

“嘁，還以為你已經釣到魚了呢。”竹鴆賜正要走，就看到江姜一提魚竿，一條魚兒精準落入她手中。

她忙不迭把魚從鉤上解下來，笑著朝商宴安晃了晃：“看看看看，我們心心剛來就有了一條魚呢。”

江姜彎起嘴角，重新捏好魚餌拋入水中。

“好了，別在這里吵吵鬧鬧嚇唬我的魚了，你們去幫易生點個火吧。”

“易生？那小王八蛋也來了？”竹鴆賜一愣，隨后默默擼起了袖子。

“姐姐？”商宴安剛想說什么，就腳滑掉進了水里。

“救……咕嚕嚕……救……“

快啊，很快啊，江姜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竹鴆賜就跳進了水里。

她在水里一頓撈，使勁撈起了商宴安。

還好她撈得及時，商宴安問題不大，嗯，應該不大。

“救……咕嚕嚕……救……”

竹鴆賜：“？”幻聽了？怎么隱隱約約覺得水里有人？

“我嘞個小師弟啊！”江姜把魚竿往旁邊一扔也跳入水中。

“醒醒！醒醒！”江姜使勁晃著易生的肩，又瘋狂敲打他的后背。

“二師兄，先上岸吧，剛剛有個癩蛤蟆跳水里了。”知道江姜害怕癩蛤蟆，竹鴆賜好心提醒。

“啊！”傳來兩聲驚恐的尖叫。

江姜站在岸邊，看著剛剛和他一樣躥上來的易生。

“小師弟你……”

“蛤蟆啊師兄！蛤蟆啊！”易生抓住他的腿，大哭特哭。

他剛剛只是想跳下去撈商宴安，忘了自己不會水了，淹了小半天，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被撈了上來，然后就好像聽見那女魔頭的一聲“癩蛤蟆”……

天吶，這世界上還有比癩蛤蟆更丑陋更惡心的東西嗎？暗沉的膚色，渾身疙瘩，皮膚滑滑黏黏的，吃蒼蠅還吃蚊子，有沒有毒另說，主要是太惡心，太惡心了，要是被那玩意碰一下……

他偏過頭，看著流淌的溪水。

溪水悄悄流過，看不見一只癩蛤蟆……

日頭最毒辣的時候，他們圍著火堆，烘烤衣服。

商宴安人最小，衣服也干得最快，所以她轉著圈幫她的師兄師姐師弟烘烤衣服，火光照在她的臉上，她透過彎曲的火焰看到了看著她的竹鴆賜。竹鴆賜眨了眨眼，她也眨了眨眼。

“心心長大了，會照顧人了。”江姜說。

“心心一直都很懂事的。”竹鴆賜說。

易生看著幫自己烘烤鞋子的商宴安，想說什么，但還是什么都沒說。

江姜嫌衣服干得太慢了，便起身順便先去溪邊把魚收拾了，又簡簡單單拿木棍叉了幾條魚回來了。

竹鴆賜看著火上的魚：“能吃了嗎？”

“還不能。”

“現在呢？”

“再等一會。”

“一會是多久？”

“一會我就喊你了。”

“好吧，心心過來！姐姐給你重新梳梳頭！”

“師兄，怎么有股糊味……”易生問道。

“我靠！快拿起來！”

“師兄你個不靠譜的！”竹鴆賜匆匆給商宴安編了個魚骨辮，拿自己的發帶一扎就去搶救烤魚了。

秉持著不干不凈吃了沒病的原則，他們最后還是把烤魚吃干凈了。

回到山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商宴安有一點困了，竹鴆賜抱起她，踢了走在前面的易生一腳：“能不能走快點？爬個山都這么慢。”

易生還是背著那一籮筐的家把什，只是被踢了一腳就走得更快了些，很快就超過了走在前面舉著魚竿和魚的江姜。

“師兄，走快點，小心她踢你。”

“好，多謝師弟。”

竹鴆賜：“別逼我往你倆被窩塞癩蛤蟆。”

江姜：“不然我抱她一會兒？”

竹鴆賜：“心心睡著了不喜歡別人抱她，我來就行。”

江姜：“傷心了。”

易生：“不然師兄你抱我？”

江姜：“那不行，我抱你那誰背魚簍啊。”

易生：“喊商宴安起來背。”

竹鴆賜追上前，又踢了他一腳。

易生：“怎么還沒到宗門啊，我好想念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