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竹鴆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商宴安：“還是她看起來像傻子，讓你覺得我們的錢很好騙？”

“客官您這話說得貧道可就不愛聽了，相逢即是有緣，貧道瞧著您二位合眼緣才愿意給您二位來一卦的，換做……”

“換做旁的人，便是給我黃金萬兩我也斷不會給他們算這卦的。”商宴安聽著聽著，就接過了話頭，有模有樣學著江湖神棍的話術。

“咳咳，貧道和那些江湖騙子不一樣，貧道乃……”

“三清觀正兒八經修煉出來的道士，算的卦包準，不準不要錢。”竹鴆賜截過話頭，看著那道士額上流下的汗，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商宴安的頭：“心心，他都攔我們這么久了，要不我們干脆來一卦吧，反正才十個銅板，就當打發時間了。”

“哦。”商宴安看了那道士一眼，“這卦怎么算？”

“您只消從這竹筒子里抽上一簽，貧道自會為您解卦。”道士笑嘻嘻從隨身箱子里的一堆玩意里掏出一個竹筒，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將它對半拿開，里面放了很多片狀簽子。

“只能抽一簽，抽到哪個是哪個。”

竹鴆賜從錢袋里拿出十個銅板遞給道士，又接過商宴安手中的野花，讓她過去抽。

商宴安伸手一抽。看圖樣是一棵竹子，可上面似乎還帶著斑斑點點的花紋。

那道士接過簽子，只一眼便皺緊了眉：“荒草逢火開花竹，此卦乃大兇啊。”

“開花竹？竹子會開花？”商宴安覺得很新奇，正要扭頭看向他，卻不經意間與竹鴆賜四目相對。

道士捋了捋胡子：“此卦獨有木火兩相，實為荒年業火映人面，這是要受天罰、灰飛煙滅的兇卦啊。”

“哦。”商宴安從竹鴆賜手里接回了自己的野花。

“哦。”竹鴆賜拍拍手，拉著商宴安走了。

“不過貧道也有一法可破此卦，只需……欸？客官？客官？”道士剛從箱子里翻出一個紙包，回頭卻發現兩人已經走沒影了。

……

“今天也玩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竹鴆賜看了看天邊被夕陽染紅的云，拉住了商宴安的手。

商宴安點點頭，任由她拉著往回走，只不過路過巷口鴿籠時，她從中選出一只額上點紅的鴿子，在鴿子腳上綁上一封小小的紙條，隨后將鴿子向上一拋，鴿子便扇動著翅膀向北飛去。

竹鴆賜好奇問她：“心心這是給誰寫的信？”

商宴安一愣，“朋友。”

竹鴆賜笑著打趣她：“心心還知道給朋友寫信了，什么時候能給我寫一封就好了呢。”

她自以為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商宴安的眼眶卻瞬間紅了。

“太過分了……”

聲音很低，竹鴆賜沒聽清，把臉湊近剛想再問，卻被她打了一個耳光。

竹鴆賜呆呆地看著商宴安跑開了。

回到家，竹鴆賜看著一臉淚花的商宴安，急得不停道歉，她不知道自己該道什么歉，于是更急了。

急中生智，她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很清脆的一聲，比商宴安打的要重很多，她的臉火辣辣得疼。

商宴安不哭了，商宴安呆住了，商宴安撲到她懷里錘她打她。

沒關系，她摟住商宴安，她小聲說，我在這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