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推門而入時,柳辭兒正系著里衣的帶子。水汽氤氳中,她發梢還滴著水,香氣彌漫整個房間。
“將軍?......”她話音未落,卻已被秦夜抵在墻上。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他眸中翻涌著暗色:“為何放他走?”
柳辭兒指尖觸到他滾燙的胸膛:“我......”
“說!”秦夜捏住她下巴,“為何要放走孟遠霖!”
“遠霖是我的家人,何況他并未傷我,他只是想救我......”柳辭兒細聲答道。
秦夜怒吼道:“他把你擄走了!他是個男人!是個對你有感情的男人!”
柳辭兒掙扎著想掙開秦夜的束縛,“我只是將他視作兄長......”
話音未落,唇已被他封住。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霸道而熾烈。她被他抵在墻上,里衣的帶子不知何時松開了。
“將軍......”她喘息著試圖推開他,“你喝醉了......”
“我沒醉。”秦夜將她打橫抱起,“我要你記住,你只能是我的。”
床幔垂落,燭火搖曳。柳辭兒被他壓在身下,秦夜大手掐著柳辭兒的脖子,眼神侵略性,“他碰你了?”
柳辭兒一下就怒了,她的臉通紅,她沒想到秦夜竟是這么不信任她,“沒有!”
“我要查驗一番。”秦夜粗暴地扯開她的里衣,“我要你。”
柳辭兒被他嚇到了,她掙扎著起身,扇了秦夜一巴掌,“秦夜!你.....你不信任我!”
秦夜沒想到柳辭兒竟敢打他,“你敢打我?”他再次將她壓倒,將她雙手鉗制在她的頭頂,他低頭吻住她頸間的紅痣,指尖在她腰間流連,迷離的眼神像是在挑釁獵物,他不回答她,只是一味地在她身上索取,留下一切他的印記,宣誓他的主權。
秦夜咬住她的耳垂,柳辭兒能感受到今晚的秦夜格外的暴力,她卻只能受其擺布無力反抗,柳辭兒被他逼出淚來,即便如此,秦夜也絲毫沒有溫柔下來的意思,柳辭兒便這樣被他折騰到直到昏睡過去......
夜里不知何時,秦夜還想再來一次的時候,見柳辭兒已累得昏睡過去,原本白嫩的皮膚已盡數是他落下的痕跡,紅彤彤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痕,他頓時感到一絲心疼,原本是想懲罰她放走了孟遠霖,為何見她落淚卻還是如此難受......
晨光熹微時,柳辭兒醒過來,渾身酸痛難當,她想起昨夜種種,不禁又紅了眼眶。秦夜早已起身,“醒了?”他頭也不回,“記住昨夜的教訓。”
柳辭兒攥緊了被角,眼角噙著淚水:“將軍就這般不信我?”
秦夜轉身,眸中寒意未消:“你放走一個對你圖謀不軌的男人,要我如何信你?”
“他只是......”
“閉嘴!”秦夜突然欺身上前,“但凡再提他一個字,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柳辭兒失了神,垂下頭,不再和他對視和爭執,她突然感到落寞,他就這般不信任她嗎......
“準備一下,回大都了。”秦夜站起身,冷冷撂下這句話便推開房門出去了。
我是不是對她太苛刻了?房門外,秦夜這樣想著,罷了,這是懲罰,該是讓她記住!
片刻后,客棧外,秦夜等待柳辭兒出門,柳辭兒出來后,故意不和秦夜打招呼,秦夜站到她跟前,從懷里掏出那支她被擄走那日落在花房門口的步搖,親手插在了柳辭兒的頭發上。柳辭兒怔住,隨即又退后一步,恭敬地行了個禮,“多謝將軍。”
秦夜見狀,便知她是生氣了,他把馬牽過來,翻身上馬,向柳辭兒伸出手來,示意她上馬。柳辭兒卻一動不動,“辭兒想單獨駕一匹馬,就不勞煩將軍帶我了。”
秦夜的臉登時便僵住了,把手抽了回來,低聲冷冷道:“隨你。”
歸途路上,二人一人一馬,誰也不再主動搭話,一眾隨行見此低氣壓,自然也不敢多說話。
走了一段路,下起了雨。柳辭兒攥著韁繩的手指節發白。青驄馬鬃毛上的水珠浸濕了裙裾,她卻渾然不覺。昨夜枕畔殘留的龍涎香還在鼻尖縈繞,可那人此刻策馬行在五步開外,玄鐵護腕反射著冷光,仿佛昨夜抵死纏綿的溫度都是錯覺。
“夫人......”圖川驅馬湊近些,“這雨絲愈發密了,要不......”
“不必。”她打斷圖川的勸告,揚鞭又往前趕了半匹馬身。身后傳來圖川倒抽冷氣的聲音——定是瞥見將軍驟然攥緊的韁繩勒得戰馬揚蹄嘶鳴。
雨幕漸濃,柳辭兒望著前路蜿蜒的山道。她記得元宵夜回府時,這人如何小心翼翼用大氅裹住她發梢沾的雪粒;記得城西破廟里,他如何替她收拾那些流氓。可昨夜他掐在她頸間的手勁,此刻還在肌膚上隱隱作痛。
“駕!”她突然狠夾馬腹,青驄馬吃痛疾馳,濺起的泥水沾污了緋色裙裾。眼角余光里,那襲玄色身影果然緊跟上來,卻又始終隔著三丈距離,像道沉默的影子。
雨水順著護心鏡的紋路蜿蜒而下,秦夜盯著前方那抹倔強的緋色。小婦人脊背挺得筆直,發髻上那支他為她插上的金累絲山茶步搖卻在顛簸中搖搖欲墜。他喉結滾動,想起昨夜她青絲如瀑......
“將軍,”圖川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夫人的手......在流血。”
秦夜瞳孔驟縮。果然見她攥韁繩的指縫間滲出血色,怕是昨夜被他掐破的傷口又裂了。他下意識摸向腰間金瘡藥,卻見前方人兒突然回頭,沾著雨水的長睫下眸光清冷如刃,生生將他釘在原地。
“圖川。”她嗓音浸了秋雨般寒涼,“勞煩你取藥。”
玄甲將軍的手僵在半空。圖川戰戰兢兢接過藥瓶時,聽見自家將軍指節捏得咔咔作響。待要勸和,卻見將軍突然縱馬躍至夫人身側,大氅一展將人裹進懷里。
“你!”柳辭兒掙扎間扯落他腰間玉佩。
“再動就從馬上摔下去。”秦夜咬著她耳垂低吼,掌心卻牢牢護住她滲血的手指,秦夜為她手指涂上藥。懷中的掙扎漸漸弱了,取而代之的是肩頭漸漸暈開的濕熱——不知是雨水還是別的什么。
圖川默默拾起滾落泥濘的羊脂玉佩,借著擦拭的動作抹了把冷汗。這玉佩是去年將軍生辰皇上賜他的,將軍平日碰都不許人碰,此刻卻任由它沾滿泥水。
前頭兩匹馬終于并轡而行。
雨越下越大,圖川聽見風里飄來零碎的話語。
“你不累嗎,就這般不愿意和我同乘一匹馬。”
“將軍不累,辭兒自然也不累。”
“......非要這般折騰自己?”
“將軍昨夜不也折騰得盡興?”
玄甲身影陡然一僵,接著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圖川識趣地勒馬慢行半里,直到聽見將軍咬牙切齒的悶哼:“回府再跟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