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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千言萬語只能吳雨

第3章:原來你也在這里。

三天后,是林晶晶的告別會,醫(yī)院里幾乎所有同事都參加了,還有她醫(yī)學(xué)院、高中、初中、甚至一些小學(xué)、幼兒園的朋友,還有一些聽說她見義勇為救孕婦的陌生人。

一方面林晶晶一直是個人緣特別好的女孩,另一方面高尚不想晶晶走的孤孤單單,他希望以辦婚禮的感覺給晶晶籌備葬禮,他不想大家太快忘記他的晶晶。

會場里播放著林晶晶n多年前對于自己葬禮的暢想,是高尚偷偷錄下的,他原本以為會在他們金婚、甚至更遠之后才用的上……

“我的追悼會要叫告別會,我只想有個機會跟我愛的家人、朋友好好告?zhèn)€別;我不要黑白照片、要彩色的、很美很美的那種;我不要菊花、要白色的百合花和玫瑰花,要給來賓準備白色的婚禮現(xiàn)場一樣舒適的椅子,就像是和好朋友最后一次聊聊天的感覺……”

會場布置的和林晶晶暢想里的一模一樣,巨幅的彩色遺像,照片里她笑的特別美、特別燦爛,會場里所有的布置都是純白色的,純白色的水晶吊燈、純白的紗、純白色的玫瑰花和百合花、純白色的椅子,林晶晶優(yōu)雅、寧靜的躺在會場正前方的花海中,穿了她最愛的白色連衣裙,像是熟睡了一樣……

會場的巨大屏幕上循環(huán)播放著林晶晶從小到大、各個年齡階段的照片和視頻,里面有在座很多人與晶晶的美好記憶,參加告別會的親友們陸續(xù)上前,講述了自己與林晶晶的故事,大多是充滿歡笑的,但每每都會泣不成聲……

高尚特意邀請了吳雨參加林晶晶的告別會,他知道如果晶晶的告別會、需要一個嘉賓參加、他的晶晶一定希望是吳雨!

這個告別會、高尚就是為吳雨設(shè)計的,他想讓吳雨了解林晶晶,了解那個摯愛了他十年、用生命詮釋了她的深情的女孩可愛成什么樣子……

高尚確信這十年里,林晶晶做過的一切吳雨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就算他堅定的愛著自己的妻子,絕不會移情別戀、他也必須了解和記住這個為了救他可以去死的女孩,記住她的名字、也記住她的樣子……

吳雨和李嫣一起抱著他們剛剛出生的女兒參加了林晶晶的告別會,他們給女兒起了名字叫“吳晶晶”,其實即使高尚不要求、他也一定會來,不僅因為林晶晶見義勇為、犧牲自己救了他……

告別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大家都從林晶晶身邊走過將手里的百合花放在她身邊,大家的動作都很輕,像是怕吵醒她一樣。

“師哥,您能幫忙把這束花放在晶晶手里嗎?”高尚走到吳雨面前,他手里捧著林晶晶生前最愛的白色百合花。

吳雨愣愣的看著高尚。

“我們是市實驗和一中的校友您和晶晶同屆不同班,我比你們小一屆。之后你們讀了醫(yī)學(xué)院,我讀法。晶晶生前最喜歡白色的百合花,但她一直不喜歡我送的,我從幼兒園起就喜歡她、但一直不是她的菜,這花、我送她會不喜歡的……”

高尚的臉上帶著絕望的悲傷。

吳雨臉色慘白伸手去接高尚手里的花,外科醫(yī)生的手、平生第一次這么抖,他握起林晶晶的手,然后把那束白色的百合花放在她的手里,然后……他感覺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從他轉(zhuǎn)入林北市實驗后的一切飛速的在他眼前閃過……

那是個大雨天,吳雨沒有撐傘,跑過學(xué)校的林蔭路時濺起的水花弄濕了路邊女孩的裙子,他回頭抱歉的說“不好意思”,蘑菇頭女孩羞澀的看了他很久、臉頰漾起了微紅……

之后他的書桌里會出現(xiàn)新學(xué)校的全套教科書、練習(xí)冊、甚至是適時需要的練習(xí)本、文具……再后來學(xué)校的成績單里有一個原本排名很落后的名字,一路逆襲考出了和他一樣好的成績、同時考入了全市最好的一中,她叫林晶晶,吳雨不僅知道而且是極其用心的關(guān)注著她的所有……

然后學(xué)校的食堂會出現(xiàn)像是特意為他準備的適合他的南方飯菜,而且就算他去的多晚,食堂師傅都會特意留給他、且都是熱的……

然后學(xué)校的教管老師、同學(xué)都會異常熱情,冬天會破例為他準備厚棉被、夏天會在他的寢室放小電扇,他的暖瓶里永遠都會神奇的熱水不斷,臟衣服會自己變得干凈、床單被罩和日用品也會被悄悄的及時更換……

吳雨很少發(fā)現(xiàn)那個蘑菇頭女孩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但他知道他身邊的一切都不是自然而然發(fā)生的,因為父母職業(yè)的關(guān)系,他從小像孤兒一樣長大,于他任何一絲的溫暖都不可能被忽視,更何況是這樣的無微不至……

由于外表出眾、成績優(yōu)異,吳雨從很小的時候就會經(jīng)常被女生表白、他總會禮貌的拒絕,但這次、他卻期待著那個蘑菇頭女孩跟他表白,他甚至從很久前就在心里無數(shù)次演練的說著“好的”,因為他知道自己也早已愛上了那個不很漂亮但卻極聰慧、堅毅、灑脫、張揚的女孩,甚至也是從14歲的那個雨季就開始了……

但當吳雨發(fā)現(xiàn),那個蘑菇頭女孩身邊一直有個更陽光的大男孩的時候,當他發(fā)現(xiàn)每每他把目光看向蘑菇頭女孩她都會受驚一樣跑掉而跟那個陽光大男孩在一起她總能笑的異常燦爛的時候,他甚至開始懷疑,她給他的并不是他以為的,而只是來自一個陌生女孩的善意。

吳雨想過問清楚他心里的懷疑,但他自卑,他不想跟任何人比較、更害怕被比較。所以他選擇等待,讓時間給出答案。

學(xué)生時代的愛情總會是朦朧和青澀的,吳雨原本以為等他們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參加工作,如果林晶晶的心里真的是喜歡他的、她應(yīng)該會跟他說清楚,所以他特別關(guān)注了她的就業(yè)意向,當?shù)弥妥约阂恢聲r他甚至下定決心,等到畢業(yè)、就算她不說、他也一定說,哪怕要面對他最不想面對的答案……

沒想到的是,李嫣的男友在執(zhí)行外勤任務(wù)的過程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也是緝毒警察),而她卻在男友失聯(lián)后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的事實。

吳雨和李嫣都是警察世家,李嫣的父親還是烈士,這樣的家庭接受不了未婚先孕和未婚生子,除非李嫣馬上結(jié)婚否則她只能放棄這個孩子……

李嫣不愿意放棄這個孩子,這很可能是穆源唯一留下給她的,但她也接受不了和穆源以外任何男人一起生活、發(fā)生關(guān)系……她寧愿帶著孩子去死。

吳雨和李嫣從小抱團取暖的一起長大,他們兩個之間從沒有愛情卻早就是親人、是家人,這個時候他必須承擔起李嫣和這個孩子,和李嫣結(jié)婚、做她名義上的丈夫,給這個孩子一個不被歧視的身份、做她身份上的父親。

吳雨想用畢業(yè)典禮當眾求婚的方式觸動他的蘑菇頭女孩站出來跟他做個了斷,而林晶晶表現(xiàn)出的和所有在場同學(xué)一樣的祝福和平靜,讓他只能自嘲一切都是自己誤會了……

而此刻,高尚的話,他說他不是林晶晶的菜,高尚分明是在說,林晶晶愛的是他吳雨、一直都只是他吳雨,林晶晶在等的一直是他吳雨送的百合花,那么林晶晶救他,就不是偶遇、更不是見義勇為……

三日198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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