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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千言萬語只能吳雨

第6章:戒毒所野餐。

去戒毒所的路上高尚開車,吳雨和小晶晶坐在后排。

吳雨平時忙、小晶晶很少有機會可以和他一起出來玩、所以會特別開心,一路上她們玩著各種游戲,猜手指、石頭剪刀布、不說7……懲罰的措施一直是抓癢癢,一路歡聲笑語,高尚會不時的從倒車鏡看他們開心的樣子,有羨慕也有欣慰。

到戒毒所門口的時候李嫣已經等在那里,車子剛剛停穩、小晶晶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車子,沖了過去,被抱起后媽媽前、媽媽后的親熱了好一陣子,她們已經幾個月沒有見面了,她告訴自己、應該很想念……

高尚、吳雨下車后和李嫣極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找了一片安靜的小樹林開始野餐。

吳雨和李嫣都是不太善言辭的人,小晶晶一直活躍的調節氣氛,高尚聒噪的調節氣氛……

開始燒烤的時候,高尚故意把爐子支在離桌子略遠的地方然后帶著小晶晶去烤東西,給吳雨和李嫣留下空間單獨聊一會兒……

“高尚一定是覺得我們兩個有點悶,才故意一直在說怕尷尬的?”李嫣從桌子上拿了瓶水遞給吳雨。

“我們兩個都不太會說話、也不太愛說話,小時候可以每天在一起、幾天不用說話,估計是他理解不了的。”吳雨接過水、平淡的說。

“嗯。”李嫣點頭,“你話多了?”然后看向吳雨。

“和小晶晶一起……”吳雨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這些年,照顧小晶晶辛苦你了,我這兒一直走不開、知道你也忙……”李嫣含蓄的表達著她的感激。

“是她照顧我更多,有了她、我好像才真有了家……”吳雨不由的看向小晶晶。

“你身邊要是有好女孩,我們就和小晶晶說清楚,當年也只是想著她出生就把離婚手續辦了的,沒想到出了落日湖的意外,也沒想到她一直那么粘你、你不在身邊就不吃不喝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把事情告訴你而是自己回老家,也許……”李嫣的話音越來越低,充滿了愧疚和抱歉。

“錯在我,和你無關,我從中學就知道林晶晶喜歡我,十年都沒做什么,和你無關。我知道你一直這么想才盡量少回來,我們當初說好了一起照顧小晶晶長大,就像我們小時候一樣,在我心里你和小晶晶早就是家人了,我有你們就夠了,除非穆源回來,否則我們一切不變。”吳雨說的很平靜,看來這些話他已經想了很久了。

“工作確實走不開,還有、我下次回去你能搬回主臥睡嗎?”李嫣有點不好意思,“小晶晶會偷偷問我為什么爸爸媽媽不睡在一起?她怕我們吵架、怕我們會離婚,會哭的很傷心,她雖然懂事、但很敏感……你睡回主臥吧,我們從小你家、我家、公安局辦公室也都睡在一起,不會多想。”

“好。”吳雨點頭答應,李嫣提及的離婚是他最不愿意小晶晶會有的想法、也是他不想的。

從保溫箱前那個凝視他的眼神、那只吃力的伸向他的小手,到這五年里每天清晨蹭他胡茬的笑臉、再到現在她為他準備的溫暖的早餐、她多晚都會留著的等著他回家的燈、她每天睡前都會貼心的為他放好的洗澡水……那個可愛的小天使,早就成了他生命里最幸福的存在,讓他由衷的害怕失去。

小晶晶會不時的送高尚烤好的東西過來,她總會先拿給吳雨,然后用甜甜的小嘴各種哄李嫣,李嫣知道小晶晶心里是更愛吳雨的,她以為是因為他們一起的時間比較長。

之后小晶晶拉著他們三個一起用頭踢鍵子、用風箏畫畫、玩老鷹抓小雞、過驢、用礦泉水瓶打水仗,野外玩了一個下午,吳雨和李嫣的生活里都從未這么撒歡的快樂過,而對于高尚只是久違了而已……

在高尚的記憶里,林晶晶一直是一個鬼主意特別多、特別能帶著她各種撒歡玩的人精,初三、她喜歡上吳雨前,他們一直像兩個混世魔王一樣存在,成績不好、但異常快樂……

后來林晶晶就把她所有的人精勁兒都從玩上抽離出來用在了吳雨身上,乃至于讓高尚跟著她干了十年的地下工作確覺得異常有趣,因為她總能想到稀奇古怪的方法,達到偷偷的照顧好吳雨的目的,很多時候他甚至覺得他不是在跟她玩暗戀,而是一局很有趣的真人游戲。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游戲會在落日湖突然就gameover了,他的生命徹底沒有了中心和方向,他甚至好多次一個人逛在林晶晶出事的湖邊……他太想她了、他想去找她,他從有記憶起的所有記憶都跟她有關……

高尚的媽媽發現了他的不對、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還編出了靈魂、轉世的故事,還說她找高人算了、林晶晶的靈魂會轉世到她救的孕婦的孩子身上,這樣高尚才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吳雨和小晶晶身上,他十分篤信他媽的說法,也把這個說法灌輸給了和他一樣接受不了事實的林晶晶父母,所以保溫箱前才有了他嚇壞林晶晶的那番話……

“晶晶,如果真的有靈魂,你是不是在這兒,如果真的有輪回,這是不是你?”

如果說之前他也懷疑過、他媽媽的說法是擔心他出事的善意謊言,他第一次去吳雨的家,小晶晶拽他耳朵的痛覺就讓他確定了這一切是真的,那感覺對于他,太熟悉也太強烈了,不可能弄錯。

這幾年,他一直默默的關注著吳雨的女兒吳晶晶,這個活潑可愛的小晶晶真的太像他記憶里的林晶晶了,尤其是她對吳雨的感情和態度……

別人眼中那是一個異常懂事、孝順的孩子,只有高尚知道那遠超于一個幾歲女孩能夠考慮到的對爸爸的關注和愛護。

小晶晶明明是在絞盡腦汁照顧著吳雨的一切,她的細心和她的小心翼翼不被別人發現異常,都和林晶晶意外前的十年里做的一模一樣……

包括她總是以自己愛吃為借口讓他做那些吳雨喜歡吃的飯菜,而那些都是當年林晶晶研究著做的吳雨家鄉的小菜……

包括吳雨回來的再晚她也一定哭鬧著讓林晶晶父母陪她回家去等,讓吳雨回來的時候家里有燈光,他了解吳雨怎樣孤單的長大、所以他完全可以想象那樣的燈光對于吳雨會是怎樣的溫暖……

包括他早就在帶著她去商場采購日用品時發現了她知道吳雨所有的尺寸,不僅衣服、鞋子、襪子、甚至是內衣,以及吳雨用慣的所有日用品的牌子,那些都應是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妻子才可能細心了解的,絕不該是一個幾歲的女兒能夠清晰記得的,但他知道這一切林晶晶都知道……

包括只要吳雨在家,小晶晶的目光從不會離開吳雨,她的關注和在乎都永遠只在吳雨身上……

其實在高尚心里早就認定小晶晶就是他的林晶晶了,只是他心里也會有矛盾,如果她只是小晶晶,對吳雨的只是一個小女孩對父親的愛,她會比帶著林晶晶的記憶和感情快樂很多……

而在高尚心里,他希望他的晶晶可以快樂,他不想這一世她要帶著對吳雨的感情、背負起吳雨女兒的身份,那樣無論將來她會嫁給什么人、那個男人能夠給予什么樣的真愛和包容,她都注定無法真實的幸福和快樂……

三日198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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