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柴搖頭否定王大益的猜測,又點頭肯定武來果的優秀。
“不。她會好的。她真的很優秀。”
“我不關心她是否優秀,這和我沒關系。但你是我親密的伙伴,我不能決定你的選擇,卻會提醒你,給你建議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
王大益的關心讓他感到幸福,阿柴愉快的起身張開雙臂。
“謝啦老友。我在做我認為正確的選擇。請你通過!”
王大益無奈地將視線從得意洋洋的阿柴身上轉回申請書。他很擔心,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
“你還記得你的腿是怎么受傷的嗎?”
阿柴僵住了,笑容不自然的抽動著,想起了失敗的過往。
“不,沒事的。我無所謂。”
“好吧。5天之內可以辦下來,你要郵寄還是到這里來取?”王大益無奈收起申請。
阿柴盯著他的舉動,臉上的笑迅速失去情緒只留軀殼。提起那個不離身的環保袋。
“我想你看到我不會高興。還是郵寄吧。”
走出“陽光”阿柴抬頭看著深秋明朗的天空,滿足地深吸口氣。一切都很順利,舒暢得腦袋頂都長向日葵了,非常快樂。
他覺得王大益有些大驚小怪了,選擇打工不過是為了讓武來果有安全感,能沒有顧慮地辭職。怎么就是縱容了呢?
在煩惱和壓力中迷失時,只是需要放下心,輕松地找回原本的自己。
就像去徒步,累的時候一定休息夠了才能繼續踏上旅途啊。
遇到討厭的陰雨天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雨,遇到暴烈的太陽,就去有清涼樹蔭的水邊,在身體和環境都適合的情況下整理背包,再繼續朝山頂的風景走去。
人生就應該這樣悠然悠哉,無論想看到什么風景,這份渴望有多強烈,一定要學暫停,惡劣的情況下休息就好。
看了手表時間不過才上午10點,武來果中午不會回家,阿柴有非常充足的空閑時間去做其它的事。
雖然身份證明和簡歷還要5天才能辦下來,他想提前找找看能夠找什么工作。就算只是打算在武來果上班或者住處附近打工,先到處打聽一下時薪做比較也是很有必要的。
阿柴沿路走著,不斷搜尋路邊的招牌,如果只是用武來果上班的時間段打工,便利店打零工的工作會比較好找。
看到一家便利店門口貼著招聘牌,阿柴走了過去。
2個小時的時間,阿柴走了14家正在招店員的便利店和連鎖快餐店。
阿柴翻著手里的小筆記本。
其中大概有八九家可以只做白班兼職的,不過工資相對比較低,平均時薪大概12塊左右,最高的13塊,一個月的做滿30天也不到三千。
這樣的話連武來果的房租也付不起,阿柴稍微感到泄氣。從“陽光”出來時的昂揚斗志被打消了不少。
左腳有些疲憊的感覺,他走到商場對面的四方形公園椅上坐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又抬頭盯著商場墻壁上各式品牌的廣告。
難道還是要到商場理當柜員嗎?雖然底薪不高,但憑自己俊朗的長相和蜜棗一樣的小甜嘴銷售提成應該不錯。如果有幸能應聘進奢飾品部門收入不要太可觀。
阿柴一臉傻笑,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座店長了。
青年熱鬧的笑鬧聲傳來,阿柴尋聲望過去。那是一群做show的模特,估計是下午的時候商場里有show。
他們身上花枝招展的衣服沒有吸引阿柴,反倒讓他想起了這種工作收入在四年前最少也是一天300,有時還能到1000。只是以陪伴者的身份做這樣的工作很容易暴露。
阿柴惋惜的將手伸進后腰,撓著刻有條形碼的位置,雖然不是人人都知道,但也有不少人能認出來。
好可惜。外貌和親和力絕對是自己的特長啊。
要不實在找不到薪水可觀的收入就去紋身店?把后腰的條碼改成紋身的樣子,就可以隨便換衣服咯。
可一般的紋身店不會做這種違法的事吧。阿柴落寞地撐著腦袋,目送那群光鮮的年輕人們走遠。
他難得有如此失落的時候。
通常情況下阿柴不太會在意自己的身份,覺得陪伴者和人類也差不多,畢竟眼耳舌鼻的用處大差不差,長得也相像,甚至陪伴者的顏值通常還會高一些。
做的也是服務類的工作,就像保姆、家政、保鏢,只不過不需要吃喝休息而已。
但現實中陪伴者沒有人權,它們的身份只是一個被購買的物品。不能注冊任何需要身份認證的會員,不能有存款,不能有太多種情感,甚至不能學習生活以外的技能和知識。
正如王大益所說,就算被雇主控告騷擾,也沒有單獨上庭的權利。
當然這些阿柴都沒有很在乎,他認為自己工作的價值足以抵消這些歧視和限制。
“哼哈。”
身邊涌來一股氣流,一個粉色的毛絨兔子在阿柴左側坐下。
粉色兔子將手里裝著紙巾的小籃放下,取下頭套,一張黃瘦中年男人的臉露了出來。他的眼角塌垂著,稍長的額發黏在皮膚上,感覺臟兮兮的。
男人沒注意到阿柴盯著他,從兔子的綠色小挎包里取出一個飯盒和一小瓶水,準備午餐。
看他的飯盒里只有幾根咸菜和一塊腌豆腐,阿柴拿出剛才便利店女店員送自己的照燒雞肉,說是店里的新品試吃那個女孩用打包盒給他裝了不少。
“大哥,這個吃不?”
男人狐疑地看著阿柴,又垂眼看向遞過來的雞肉。
裹滿醬汁的棕褐色肉塊油光誘人。
“哦,剛才店員送我的,我沒吃過。醫生說我這段時間不能吃油膩的。”
“身體不好啊。”
“嗯。膽囊有問題,拒絕不好意思,丟了又可惜。你幫幫我唄。”
“年紀輕輕,身體怎么不好呀。”
男人接過小塑料盒,沒扭捏,夾起最大塊的肉送進嘴里。
“大哥,做這個挺辛苦的吧。”
阿柴摸著粉色兔子頭,試探。
“沒本事就只能靠吃苦賺錢了。”
男人點頭。
“做這個一天能賺多少啊。”
“一小時20左右,一般一百五六吧。”
“那一天得干多長時間呀?”
“通常七八個小時。連著做晚上,或者有大活動就高一些,能到兩百多。”
“那不錯呀。你一個月也能賺四千多?”阿柴贊許。
“差不多,不過也要看派什么活。”
男人放下飯盒,喝了口水。
“你們這個是有公司?”
“你想做?”
他轉頭打量阿柴,牛高馬大,肩膀寬厚,手臂也粗壯,又有那身黑皮襯托看上去體格不錯,可惜有病。
“先打聽一下。現在工作也不好找嘛。”
“你,身體受得了?”男人停頓。他有些擔憂阿柴的身體,連油水都碰不得能有什么力氣。
“我總能好吧。就先打聽打聽,我看扮成卡通人發傳單,送氣球,送紙巾還挺有意思的。小孩子們也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