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挑起嘴角,看著手里又干又小了幾個橙子。這偏愛還真是難看。一個橙子丟給陳澄。
“橙,吃你自己了。”
陳澄接住,在衣服上蹭了蹭。看著那橙子不但小,還又癟又丑。
“給我們兩的。怕不是酸的吧?”
“沒事,我倆不是最酸的。”
老陶笑著話里有話。武來果也不好發作,一雙眼珠子像安了馬達一樣在三人身上來來回回。
“你們水果三人組左邊一個桃,右邊一個橙,中間是什么呀?”
陳澄、老陶還有阿柴三人互相看了幾眼。都不覺得阿柴這個又壯又黑的能是什么水果。
黑美人?一個老漢子叫美人,太別扭了吧。
“嘻嘻,那姐你覺得他是什么?”
陳澄一臉笑得沒心沒肺,指著阿柴。他樂意給別人取綽號呢。
“香蕉。”
武來果皮笑肉不笑。
老陶覺得這比喻不錯,是比他和陳澄長的高。還心太軟。
“哈哈,為什么呢姐?”
陳澄湊上去問武來果。
“香蕉你個臭芭拉。”
武來果當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阿柴懵了。老陶忍俊不禁。
陳澄有些不服氣的。
“都是水果堆,那你是什么?”
打量著橙子,香蕉和桃子。武來果一時想不到,求助地看向阿柴。
“是蘋果。”
“蘋果?”陳澄地疑惑的偷瞄武來果。他覺得這瘦干干的樣子也不像蘋果呀。難道說蘋果還有什么罵人的話嗎?
“在我眼里她就是蘋果呀。”
阿柴解釋。
老陶盯著阿柴,很快就在他笑瞇瞇的雙眼里看到了答案。
Appleofmyeye。
所以她才是他的蘋果。
“你吃你的蘋果吧。”
武來果嗆了句阿柴,懶得和三個水果說話。
剛才竟然在認真的想自己是什么水果,簡直是瘋了。
阿柴從衣兜里掏出手套戴上,在武來果臉上貼了一把。
“怎么感覺你今天氣呼呼的。誰惹你了?”
“一邊去。”
武來果用手背打開他的手。
陳澄眼尖,雙手箍住阿柴的手。
“哥這是你的手套?”
“嗯。怎么了。”
“女生用的吧。哦喲,這個好貴的哦。”
“你怎么又知道了?”
老陶伸頭,今天他一早就看到阿柴帶著這個手套了,顏色雖然粉嫩了些,但看著很舒服。
陳澄上下翻看手套,是純羊毛的,奢侈品牌,一副得幾千塊。
“這是牌子貨。他身上衣服加起來也只有一只的錢。”
他給老陶解釋,隨后兩人賊眉鼠眼地看著阿柴。對面這個傻大個一件廣告T恤都要穿到破洞,絕對不可能給自己買這么貴的東西。
“女孩子送的吧?”
心想愛穿著打扮的就是老李家的李曉琳,但她一個藥店打工的也沒這么多錢啊。
“啊,這個”
阿柴不知道是否可以說是誰買的。他望向武來果。
“女孩買的呀。”
武來果點頭。
老陶張大嘴已經知道,陳澄還白目的繼續追問。他覺得奇大怪了,武來果先前還一臉兇相地打聽阿柴介紹對象的事,怎么這會兒連女孩送阿柴禮物都知道了呢。還有,阿柴這種怕是不能有對象的。武來果應該也清楚。
“姐知道?”
“我至少知道自己是個女的呀。”
“哈?什么。”
陳澄沒反應過來。仿佛所有人都已經上高速去看本能了,他還拿著粉色吹風機在瑪卡巴卡。
老陶伸手去拍他也沒察覺。
“我是個女孩子。女孩子送的。”
幸虧自己你沒有這樣的傻弟弟,不然得氣死在他出生的那天。武來果拍著自己的胸口解釋。
“嗯,是誰呀?”
陳澄還沒反應過來。
“武來果送的,武來果送的,武來果是女孩子。”
武來果斗雞似的,蹭地站起身來要朝陳澄沖去。她真是對智障沒有半分忍耐力。
霎時間反應過來的陳澄抱頭欲鼠竄。
阿柴連忙將武來果攔腰截住,往回拖。
“別跟他計較,別計較。你知道他只有腦干。”
“什么我只有腦干。”
陳澄在老陶身后探出頭。
“就是你腦殼里只有腦干的意思。”
老陶平靜的解釋。
“那又是什么意思?”
砸了咂嘴,老陶覺得這個在一時之間還挺難解釋的。也不能從大腦皮層開始解釋,他稍顯痛苦的往后抹了一把頭發。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就是……你除了活下去就沒什么本事了。”
陳澄推搡老陶。
“不對,她絕對不會這么溫和的罵我。”
還跟自己卯上了?老陶哭笑不得,阿柴攔著突然犯渾的武來果已經足夠混亂了,這個腦不良還在這個時候犯認真,再說較真的點也太奇怪了。讀書的時候怎么沒見他這么認真。
他扶額潦草地解釋。
“大腦管思考,小腦管運動,這兩玩意你都沒有。”
“所以腦干是管我活下去的?”
陳澄的大眼天真地看著老陶。
感覺有些殘忍,老陶還還是點了點頭。
“這么說我會活得很好。也不錯呀。”
亂了亂了,這個世界亂了。
老陶哭笑不得。
“我們先回去了啊。”
阿柴拖著武來果遠遠丟下這么一句話,就消失在老陶視野里。他回頭看向還有些傻樂的陳澄,也忍不住想給他一拳。
太費勁了。他完全能理解為什么武來果會對這家伙毫無耐心,畢竟這家伙也時常能把他的耐心耗盡。
已經離便利店有一段距離了,阿柴才松開武來果,也準備好了迎接她的拳打腳踢。
果然沒錯,小腿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武來果罵罵咧咧,在阿柴面前一蹦一跳的。
他不得已曲起腿去就她的身高。
“你拉我干什么!”
武來果指著阿柴的鼻子,橫眉豎眼。
“回家。”
“呸,你個吃里扒外的。”
“我沒有吃呀。”
“你胳膊肘往外拐。”
“我的心是向著你的。”
“你別給我費嘴皮子。我知道了,你就是對他們好,對誰都好。不值錢的玩意。”
“行行行,回家罵好不好,回家任打任罵。在外面給別人聽到了對你不好。”
“我怎么了?我怕這個嗎?跟你說我這人就沒慫過。”
“誰敢說你慫呀,大小姐。我只是怕他們又嚼你舌根,你知道了會不高興。”阿柴牽起武來果往家走,“你生我的氣,打我罵我只是一時的,聽他們說你得好長一陣子呢。”
心里上雖然是生了半點顧慮,可聽他話就是慫了。武來果突然朝四處大聲,“我看誰說呢!誰嚼我舌根!”
乖乖喲,真是一點都不乖。
阿柴不得不抱住武來果,捂著武來果將她一路半抱半扯的帶回家。
可能路上氣也消了些,武來果在門口蹬了阿柴一腳,就氣呼呼的往院里跑。
阿柴追上她。
“你現在可以罵我打我了。”
“你走開。”
“怎么?不氣了嗎?”
“我的樣子像是不生氣的嗎?”
“所以才讓您動手的嘛。”
阿柴彎腰拿起武來果的手放在臉邊。
看他閉上眼睛等著自己下手,武來果雖然覺得心里煩煩的,到也清楚自己無端沖阿柴撒什么火。
點燃這把火的是黃毛猴子,管他什么事。
她推開阿柴。
“又沒生你的氣。”
話才說出口,她就有點后悔了。這把火不是他點的,但不代表其他火不是他點的呀。
跟小姑娘坐在車兜里摟摟抱抱有說有笑的誰呀?不就是眼前這個心太軟,老好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