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陳澄認真地說。

“是多打扮打扮。你瞧，我今天差點沒認出你了。早這樣還會那么大年紀沒嫁出去？”

這損得也太明顯了，連武來果也不好拿他平日說話不過大腦來搪塞了。

她也陰陽怪氣地。

“我謝謝您了啊。”

陳澄點頭，清爽地笑著。

“嗯，我故意的。”

這些年的小孩子真是膽子大得沒邊了。武來果無意和他掰扯，只說。

“你們多帶阿柴去轉轉，以后什么好玩的也都別忘了他。”

“那你要甩了他啊？”

瞪大雙眼陳澄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武來果看他表情欠揍，照著陳澄的腦門就拍了下去。

“說什么屁話呢！他不能老是圍著我轉啊。他累，我也乏。”

“啊。對，對，對。姐你說的都對。”

陳澄點頭如搗蒜。

正說著阿柴將打包好的咖啡送了出來，交到武來果的手里。

“你的那杯冰美式我改了，少喝些冰的。”

武來果嘆了一口氣，扭頭對陳澄。

“你瞧，他就這樣管我。你要不要來試試？”

酸了吧唧的。說這兩人是姐弟，誰信啊？陳澄表情嫌棄地別過臉去。

“敬謝不敏。”

目送武來果離開，阿柴彎腰對著陳澄。

“你們說什么了？”

“我幫你問姐能不能和我去看表演啊？”

面色一沉，阿柴擔憂的問陳澄。

“她怎么說的？”

“準你去了呀。她干的活你也幫不上忙。”

說著他好像一下子想起來了，阿柴除了圍著武來果還會別的嗎？

突然心疼起了阿柴來，陳澄拍著他的肩。

“等去了你隨便吃喝，都是我認識的人，只需要付酒錢。”

因為最近的加班很多，下午六點不到的時候，武來果突然出現在咖啡店。

讓阿柴又驚又喜。

因為店內還有人在點單，他心不在焉的望望武來果，又望望面前的客人，顯得十分心慌。

武來果看出了他的焦急，搖頭暗示讓他先忙自己的。

好不容易得了空閑阿柴跑到武來果身邊坐下。

“是下班了嗎？你今天怎么這么早？”

“原來說是明天要出差的，臨時改成了今天晚上出發，所以得提早回去收拾東西。”

阿柴大驚，他之前可沒聽說武來果明天要出差的，一連幾問。

“你要出差？還是晚上？去哪里？我跟你去。”

武來果皺眉。

“你跟我去干嘛？用得著你嗎？”

“我陪著你呀。”

阿柴篤定地點頭。也許是照顧的時間久了，他認為武來果離開他怕是不會好好生活。

武來果抬起手掌拒絕。

“得了，你別。陳澄周末不是還約了你嗎？”

“我不去就行了。”阿柴點頭靠近武來果。

“就算你不和他去，我也不會帶著你呀。”武來果依舊堅定地拒絕。不說工作上的不便，自己又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出門還要帶個老媽子。“我這是工作。你跟著我去像什么樣子？讓人怎么看我？”

聽到她這樣說，確實是自己理虧，阿柴下頭仍舊不舍。

“你今晚就去？”

武來果點頭。

“什么時候去？怎么去？”

“十點多的飛機，等著你送我回去拿東西呢。”

“時間挺緊的。你等我，我跟他們說我先回去了。馬上送你回家。”

好在這會人不多，阿柴匆匆忙交了班。帶著武來果就往村里趕。想著給她做飯肯定是來不及了的，在山下買了盒飯，又才上的山。

回到家，武來果在客廳一邊吃飯，一邊指揮阿柴忙前忙后的收東西。

阿柴急哄哄地。

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武來果的時間緊急，所以自己這么慌，后來慢慢發現好像也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慌，是不安。不安到連手腳也都有些打顫。

回頭撇了一眼武來果，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跪坐在她身邊。

“你真的不帶我去嗎？”

瞧著他的樣子，武來果很是莫名其妙。

“嗯。你怎么了？看著那么荒神。”

“我怕你需要我。只是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

阿柴抱緊手里的衣物。

武來果側身捏起他的下巴。

“哈哈，原來你擔心這個呀？如果這樣的話，我到時候就不干了，直接回來找你。好不好。”

見她這話說的也是不負責任，阿柴惱怒。

“不許亂說。也不許胡鬧！”

武來果輕挑嘴角，將手抱到胸前。

“我感覺怎么還是你胡鬧了呀？我出差而已。工作嘛，這是常有的事兒。我總不能說老板給我安排的事我不做，對吧？再說你費心費力跟Kim哥給我找的這個工作。我怎么也不能丟了你的臉呀。”

道理雖然是這樣，可是不愛聽。阿柴咬咬嘴唇退讓一步。

“那你能回來的時候就快點回來。我會想你的。”

武來果拍著阿柴的臉頰。

“知道了，乖。收拾東西去啊。”

盡管已經像是只八爪魚一樣地在弄了，可收拾好也是到了八點。阿柴看了看表，計劃著到機場緊趕慢趕也要一個多小時，夜里的冷風也起來了，那個小摩托恐怕不夠用。

他拿棉大衣裹住武來果，提著行李就先跑到了便利店借了面包車，才緊趕慢趕，沒耽誤時間。將人送到登機口，正有同事在等著呢。

送走武來果后，阿柴回到車里，心里怎么也靜不下來。

想著自己遠遠的看到武來果的同事時，他們光鮮亮麗的打扮，與自己相差甚大。

他想那些人怎么說也是坐著轎車來的吧？而武來果坐的還是這個破破爛爛的小面包。

甚至這車也是借的。

就在一段時間以前她還坐在副駕駛座上，高采烈的跟自己講著話。講她要去做什么，可能做成什么，應該得到什么。

那些東西一如既往的，還是阿柴還是聽不大懂的，他唯一懂的是武來果在講那些東西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她的笑容有著光芒，連蘋果肌都是亮閃閃的，整個人像是一株生機盎然的，正在盛開的美麗的花，使得面包車內陳舊簡陋的背景更加昏暗。

趴在方向盤上灰心喪氣了一會兒，阿柴想起停車超過二十分鐘是要收費的，又趕緊駕車離開。

走了一段路，他聽見飛機巨大的轟鳴聲。靠邊停下車，一扭頭剛好還能看到亮著燈的機場跑道和正在起飛降落的飛機。

一連看了三架起飛的飛機，阿柴不知道哪一架里會坐著武來果。

如今從地上看天上的飛機起飛的感受他是知道了，只不過不知道坐在飛機里看著地面，看著地面的小人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是什么樣的感受？

他沒坐過飛機，以后也不會有機會。

只不過好奇如果能坐上飛機，身邊還是武來果，那會是怎樣幸福的感受呢？

不過聽說飛機餐很難吃。

對呀，下午武來果只吃了一個蓋飯，又沒喝湯，不知道她的胃會不會不舒服。到那邊至少也是12點了吧。

能休息好嗎？

趴在車窗邊，心里的種種擔憂阿柴都憋在喉嚨里無法訴說，只能眼巴巴的望著那一片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