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就這么問。”武來果躲著阿柴身后,慌慌張張地捋順頭發,用手指搓著眼睛,試圖搓干凈黏在上面的眼屎。
她心里懊惱,香香辣辣的外賣吃太多了,下回得忌嘴,得忌嘴。
侯青利伸著脖子瞟了幾眼阿柴身后的武來果。
“我帶了些牛肉。之前不是說阿柴手藝不錯么?不介意我來蹭飯吧。”
這會兒武來果還躲在阿柴背后雙手攏在嘴前,哈哈哈地試口氣呢。
阿柴無奈讓開身子,粉色手套拍了拍她的背。“別大驚小怪的。先去換身衣服。”
武來果得此提示,將阿柴推向侯青利。
“你先招呼人。我還沒問你呢,他那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丟下這么一句話,武來果消失在回廊。阿柴斜眼看向侯青利,走了過去。
“把我毯子還我。”
“你做的啊?”
侯青利遞出手里的毯子,仰頭頭看著阿柴。雖然在身高上輸了阿柴一截,可氣勢上卻不落下風。
阿柴悶悶地點了下頭,將毯子抱在懷里。從小門走進房內,路過餐桌,看著上面的盒子。伸手指著。
“這是牛肉啊?”
“嗯。還不錯。”
聽到侯青利輕飄地回答,阿柴雙眼在上面快速地掃視,心里猜測大概是美食節目里那種A幾的雪花牛肉。他故意地。
“上午吃不了這么油膩的。我打算做菜干湯的,已經泡好了。”
“沒關系。只要能嘗一嘗你的手藝,不會嫌我臉皮太厚吧?”
阿柴也知道這話自己是不能答應的,武來果還沒開口,自己圖個憋屈來當這個家做這個主嗎?
“我看來果換好了沒有。”
阿柴丟下侯青利登上客廳,扭頭就看到武來果穿著花毛衣,躡手躡腳的從客廳的拉門往院子里去。
“你去哪?”
“洗臉呀。”
武來果咬著牙刷,怯生生地扭頭,巴巴地望向阿柴,又打了一個嗝。
莫名覺得她今天有些矯情,阿柴皺眉。他靠在門框上,沖著武來果。
“平時嫌麻煩天天在廚房洗的,今天還勤快上了。”
“吼。你腦袋有毛病喲。”武來果朝阿柴唾了一口,覺得他神經兮兮學人說話干嘛。眼角余光掃到后面的侯青利也明白了大概。
站直身子問阿柴,“中午吃什么?”
“菜干湯。要多煮一碗飯嗎?”
“你順手吧。”
這已經是讓人留下來吃飯的意思了,阿柴扭頭看向身后,侯青利臉上堆笑。
“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話才脫口而出,阿柴又后悔了,連忙補充。“你會做什么?”
侯青利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場面話被當真了。他挽起袖子。
“都會一點。要做什么?”
食材阿柴早就準備好了,只用了半個小時,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就依照武來果的指示端上茶幾。
武來果盤腿坐在幾前知道阿柴犯難了,機靈地瞅著他的臉。
“你事都辦好了沒有。”
阿柴想起這一遭,連忙接道。
“陳澄他爸今天不見,讓我吃午飯的時候給他帶頓飯。你們先吃,我帶飯給他。天冷飯菜冷的快。”
說著,他拿來保溫飯盒,盛了些飯菜。
侯青利盯著剩下的飯菜,明顯已經不夠兩個成年男性的食量,而阿柴帶走的也只夠一人吃的。
“夠嗎?”
他問阿柴。
阿柴點頭,“夠吃了。”
“那你和那個陳澄夠吃了嗎?”侯青利重復。
阿柴頓住,又肯定道。
“夠了。”
武來果舀了小半碗湯放到侯青利面前。
“吃吧,別理他們。”
說著擺手讓阿柴快點去。
阿柴抱著保溫盒,跑出了屋子。覺得腳下不對,低頭才發現穿了一雙拖鞋。
他負氣地回頭看了眼,敞開的拉門,武來果和侯青利面對面坐著,臉上都笑盈盈。
一陣極大的挫敗感涌上心頭,阿柴垂下腦袋,知道是自己不人不鬼的不爭氣,跟別人比不了。
他甩了兩甩保溫盒,依依不舍的出了院門。
聽到阿柴關門的聲音,武來果鞠起假笑著將筷子壓在桌面上。
“學長。你不打招呼就來,好像嚇到我弟了。”
剛走出三岔口,阿柴就看到陳澄,他換了一套灰色的棉服,穿著一件綠迷彩的羽絨,勾著身子蹲在路邊取暖。
“飯吃了嗎?”阿柴將保溫盒放到桌上。
陳澄雙眼盯著取暖爐的紅色管子,“沒。”
“你過來,吃這個。”
阿柴招手。
陳澄扭脖子一看臉頓時就裂開了花。搓著雙手坐了過去。
“我爸不見,還說又得吃方便面了。哥,你真好。”
說著打開保溫盒,發現里面的食物跟攪拌機攪了似的,看著原本是蒜苗炒豆腐的豆腐塊猶如豆腐渣,陳澄苦著臉。
“哥,你逗我呢?”
“沒有啊。來的時候晃了兩下。能吃,不礙事的。”
“唉我好歹是有美的追求。”
陳澄拿起勺子,滿滿舀了大勺塞進嘴里。
阿柴看他鼓著腮幫子,嘴里雖然嘮嘮叨叨地嫌棄,吃得倒是開心。
“你爸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估計得晚上了。他搭車去的,不也得搭別人的車回來。哎。柴哥,你說我爸是不是相當見不得我啊。一大早見到我就說身子不爽利,要出門溜溜。我看他就是手癢了想打牌,但也太傷我的心了。”
“沒啊,上次來你家你爸還夸你說勤快不少呢。”
阿柴心不在焉,瞇眼看著上山的路,只是要在這里挨過半個多小時。不知道留著侯青利在只有武來果的屋里會給他們的關系帶來什么變故。
“哥,那帥哥是誰?”
“什么帥哥?”
阿柴回過神。
“那個和我們一起滾泥坑的呀。人呢?哪去了。車還停著呢。”
“在家。”
阿柴沒好氣地。
陳澄敏銳地發現了阿柴語氣中的不滿,沖他眨著眼,“哎呀,那個人不是在追姐吧?”
“怎么可能!”阿柴拍桌反對。
陳澄沒有被他的反應影響,邊嚼飯邊說。
“你就把他們兩人留在家里了?孤男寡女的你不看著啊?”
“呀,你別胡說。”
阿柴輕斥陳澄。
“你別怪我不提醒你,一個人閑著沒事大清早來找姐,城里來的吧?開車怎么也得一個小時。是我我可起不來。”
“吃你的飯。我認識。”
聽著阿柴的強調,陳澄不以為然。
“你認識怎么了?不沖突。”
“閉上你嘴吧,吃飯不說兩句是不是都咽不下去了。”
陳澄咂嘴,阿柴說話的語氣和武來果越來越像了,真是一家人啊。
他搖搖頭,“我覺得你是離不開姐了。”
阿柴心里咯噔一下,被陳澄搞得心情更加煩躁,又不能回家,急切地用手指敲著桌面,雙眼四周亂看。
“你快點吃吧,吃好了我把飯盒一起帶回去。”
“知道了。”
早這么說不就明白了嘛,陳澄了然,是自己耽誤人回去“抓奸”了。哐哐埋頭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