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時可上前一步,“對,是我們,我是騎士。”
“太好了!二位進來說。”
宋笑把二人引到樓梯口,“這樓里的電梯被水泡壞了,咱們只能走樓梯了。”
三人順著樓梯上去,路上宋笑也給她們介紹了一下現在的大概情況。
“信息二位都看了吧,特勤是在今天凌晨接到的報案,調查發現張瑞不對勁后立馬派人包圍了這里,但是當特勤進入屋子實施抓捕行動的時候,只看到了張志中也就是張瑞父親的尸體。
特勤的專家初步判斷,張瑞應該是異化水族的元素種,察覺到被包圍后從水管逃跑。大概情況就是這樣,具體的咱們里面再看,接下來的事情還得拜托二位多費心。”
元素種沒有固定的實體形狀,從水管逃走確實不是難事。
說話間到了三樓,張瑞家。
三戶的戶型,隔壁兩家都被拉上了特勤專用的封禁條,如果有人私入,可以起到預警以及一定的防御作用,這是為了防止兇手殺個回馬槍。
這時,一個穿著特勤制服但是沒戴防毒面具的男人走出房門,向溪河她們走了過來。
宋笑向他打招呼,“羅隊。”
被稱作羅隊的男人大概30多歲,一米七五左右,很瘦,蓄了胡須,面色嚴肅,看起來十分精悍。
“這是特勤二隊的副隊長,羅良勇,羅隊。”
“羅隊,這是軟件上的兩位,曜靈、騎士。”
羅良勇向祁官二人點了點頭,“你們好,手上不干凈,就不握手了,二位見諒。”
“沒關系,案子重要。”
依舊是官時可在回應,溪河等到他們互相打完招呼,就先一步進入張瑞家了。
環視四周,進門左手邊靠墻是個很大的鞋柜,往里是客廳,沙發上方掛著一張很大的三人合照,看照片上人的年齡,應該是張瑞母親在世時拍的家庭照。沙發對面有一臺很大的電視,幾乎占了半面墻,電視兩側放了兩盆觀賞竹。
過了客廳再往里去是相對著的兩個臥室,主次臥都是獨衛,沒有公共衛生間。張志中的尸體就在主臥的衛生間里。
這房子大概100平左右,不是特別大但兩個人住也非常足夠,整體看下來,給溪河的感覺就是寬敞但不失溫馨。
張瑞父子的感情應該很好,溪河在心里迅速做出判斷。
這時,官時可在衛生間叫她過去。
溪河走進去,蹲下身看向官時可指著的地方,那是落在陰影角落處幾滴不甚清晰的血點。
“你看,有血跡,是活人的血。”
有血跡就好辦了,只要有足夠的介質,官時可就能找到介質的主人,不管他是誰,變成什么樣子,都絕對逃不過官家秘術的追捕。
官時可用手指蘸了一點血液,往另一只手的手背上畫了個圓,嘴唇微動了幾下,似在念咒。
那個鮮血而成的圓從她手背上整個剝落下來,紙片一樣的向窗外飄去。
“跟上!”
羅良勇一馬當先從窗戶追了出去,溪河、官時可和宋笑三人緊隨其后。
四人開了輛車,跟著血圈一路到了江城外的護城河邊。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郊外也沒有什么燈光,周圍一片漆黑。
溪河眼力好,率先發現河岸不遠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里有人!”
羅良勇停了車但沒熄火,四人下車后分散站開,隱隱呈包圍之勢。
羅良勇甩過去一張光亮符,見沒什么危險,幾人這才湊近了看。
“好像……死了?”
官時可不確定的說道。
先前離得遠,只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在河岸邊,這時離得近了,官時可才發現那人影好像是跪在地上的,低著頭一動不動。
“沒有呼吸,而且好像不是張瑞?”
溪河看過張瑞的照片,寸發無須,看起來很精神,但這個人卷發蓋頭,滿臉皺紋,怎么都有40歲了。
她小心的走近,做好了這個人隨時暴起的準備。
但直到溪河走到他身前,這個人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索性給他套了個束縛咒,然后就放心的捏著他的臉與張瑞的照片比對。
另外三人也走了過來,羅良勇蹲下跟溪河一起控制住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宋笑則明顯對剛剛那道束縛咒很感興趣,落后一步輕聲詢問官時可。
“騎士小姐,曜靈小姐這一手牛啊!束縛咒隨手就來,都不用符紙的!”
官時可還沉浸在秘術怎么可能出錯的自我懷疑中,聞言只是看他一眼,淡淡回應道:“她在這方面比較有天賦。”
宋笑討了個沒趣,也不惱,笑笑就站到一邊去了。
“確實不是張瑞。”
羅良勇站起身,撥出江城特勤分局的電話,“是我,西部城郊護城河,這里發現具尸體,過來拉走。”
溪河走到官時可身邊,戳她,“怎么回事?秘術出錯了?”
“不可能啊,這么多年都從來沒出過錯!”
官時可也一頭霧水,她當然不信自家秘術會出現錯誤,可這尸體又是怎么回事?
羅良勇走到一邊,把那個找到主人后失去了效力的血圈捏起來,遞給官時可,“這次多謝了,雖然沒有找到張瑞,但也算有了新的進展。”
“情況好像更復雜了,但是你放心,我們既然接了這單,就一定會把張瑞抓住送到特勤局手里。”
官時可向羅良勇作了保證,這是她們的職業道德。
羅良勇眼里有了點笑意,“那我就期待二位的好消息了。”
四人等了約莫15分鐘,特勤局就來人將那個男人帶走了。
宋笑提出送她們回去,想想從這里到家的距離,二人點頭同意了。
依舊是羅良勇開車,宋笑坐在副駕駛。
車上,宋笑跟祁官二人搭話,“曜靈小姐,你剛剛那手束縛咒可太牛了,連符紙都不用!”
羅良勇也贊嘆道:“確實很厲害,曜靈小姐真是年輕有為啊。”
溪河面對這二人的夸獎,笑笑,“哪里,我也只是對這一道咒比較有天賦罷了。”
宋笑想著這二人的年紀,不由得起了招賢納士的心思。
“我看軟件上顯示兩位都是5級的獵人大師,以前跟我們特勤局也合作過挺多次吧。”
官時可打斷宋笑下面的話,“打住!我們跟特勤局有仇的,你想著拉我們加入的話,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這個時候其實就有點尷尬了,畢竟人家只是問問,哪怕誰都明白對方有這個意思,可畢竟沒說出來不是。
但宋笑一點不惱,還沖官時可道歉,“是我冒昧了,二位自然有自己的考慮,大家以后合作的時候還多著,只是二位如果哪天想加入特勤局的話,還望能記著江城分部。”
伸手不打笑臉人,宋笑如此抬高她們,官時可也不好一直冷言相對,“宋先生還真是八面玲瓏,如果真有這么一天,我們一定想著您和江城分部。”
宋笑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那就多謝騎士小姐了。”
溪河聽完了全程,心下夸贊宋笑著實是個人才,這樣的人未來必定平步青云。
她又想到了羅良勇,只覺得特勤局真是人才濟濟,“羅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現在應該快三階了吧。”
羅良勇有些驚訝,他今天一直沒動過手,這樣還看出他等級的人絕對不多,而一口咬定他臨近三階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曜靈小姐好眼力,沒錯,最多半個月,我就要升三階了。”
“那就提前恭喜羅隊了。”
“哈哈,多謝多謝。”
提起升階,羅良勇一直嚴肅的臉上也笑出了些褶皺。
這里就不得不提起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了。
人類依舊是世界的主人,但除人類之外,世界上還誕生了一種生物——異鬼。
異鬼是黑暗中滋生的穢物與人類結合的產物,本質上已經不再是人類,又因形成的地點、原因等因素各不相同而劃分為幾大種族。
張瑞所化的水族就是其中一個大類。
但世界上也有很多原生種族,比如水族中的鮫人種、元素種等等原生的異族,被稱為“妖族”,而異鬼這種后天變異而來的是為“異化種族”。
人類、妖族、異鬼,三大種族并存。異鬼先天有缺,但實力強橫;人族初始孱弱,但可以修煉靈力變強;妖族肉身強橫,但數量稀少。
三大種族同樣被劃分為九個等階,一階最低九階最高,一到三為低階,四五為中階,六到八為高階。
每一階又分為十個星級,星級的修煉相對容易,只要靈力的量足夠同時身體受得住,理論上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完成星級跨越。
低階時三族成員普遍較弱,三升四是個門檻,人類會覺醒自己的本命天賦,妖族可以化形,異鬼則可以補全先天缺陷,擁有修煉的資格。
五階的人類,可以僅憑肉身硬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導彈之類的打在身上毫發無傷。七階移山填海也未嘗不可,八階可稱地上神明,各族的最強者都是八階。
至于九階,那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境界,沒人真的見過。
值得一提的是,被異鬼咬過的人類是有可能被感染的,具體變化受很多因素影響。
不過通過被咬變異而來的“次級鬼”大多實力較弱,處于低階的無法控制自己本能的異鬼大多不會留活口。
而且人類自古傳承下來不少除惡之法,更有特勤局這樣傳承至今的特殊部門。包括官時可使用的秘術、溪河的玉牌和束縛咒都在此列,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種類和形式。
這些法門咒術同樣分為九個等級,但很吃天賦和時間,用起來也大多需要一些道具,像溪河這樣20來歲的年紀能不借外力使用三級的咒,已經足以稱得上一句天才。
羅良勇也是一樣,不到三十的三階,算得上是人類陣營的中流砥柱了,也難怪他一提到晉升,面上就笑開了花。
幾人又隨口聊了幾句,這才把話題轉回正事。
“羅隊,特勤局包圍張瑞家里是什么時候?”
“早上五點,怎么,你懷疑局里有內鬼?”
羅良勇一聽就猜到了官時可想說什么,的確,凌晨接到的報案,一大早就趕過去包圍,這還能被人跑了,連人影都沒看見,內鬼一事確實值得懷疑。
溪河也贊同的點點頭,“嗯,‘抓了么’上面說,特勤進去的時候張志中的尸體就已經僵硬了,也就是說張志中的死亡時間也差不多在凌晨一兩點,有人報案前后的那段時間。
那個時候張瑞大概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但他卻能在特勤局的包圍下連人都沒看見就跑了,有人報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的確,局里也考慮過這個可能,包圍失敗以后,局里第一時間就對所有接觸到此事的人進行了核查,用的是特勤局專用的手段,可以確保沒人向外傳遞消息。”
特勤局的手段還是可以相信的,只是這樣一來就顯得更加奇怪了。
一個低階異鬼,隱藏了兩年突然殺人,還能逃過特勤局的追捕,就算當時的特勤局把這只異鬼當做無害的歸墟之民,也不該連影子都沒看到。
這件事一定沒有這么簡單。
“兩位,咱們到了。”
宋笑的聲音打斷了溪河的思考,抬頭一看,門外就是事務所的招牌,已經到家了。
溪河跟官時可下車,向羅宋二人互換聯系方式后道別。
現在是八點十六分,兩人泡了個面,收拾收拾又看了會新出的泡菜劇,就已經十一點了。
兩人互道晚安,回房休息睡覺。
一夜無話。
……
“我的媽呀!!”
第二天一早,溪河是被官時可一聲大叫吵醒的,按開手機一看,才八點,蒙起頭來繼續睡。
不多時,官時可跑進溪河的房間,身上濕漉漉的,頭發一縷縷的粘在皮膚上,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星星,你快起來!咱家被淹啦!”
官時可的聲音里甚至帶了點哭腔,一大早被淋了一身腥臭的水,任誰都要氣死了。
溪河可以說是被熏起來的,這味道很熟悉,跟昨天在錦江小區聞到的應該是同一種味道,只是沒有那么重而已。
溪河睡眼惺忪的爬起來,想拍拍官時可安慰一下,但實在沒處下手,只能繞過她去外面看到底什么情況。
見狀,官時可更生氣了,心里想著要是被她抓到是誰干的一定要他好看!
溪河走到客廳里,也懵了。
“這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