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

“楊陽，我知道你還想為我找證據，可是，沒用的，我是真的殺了人，我知道，我不能因為我的錯誤拖累欣欣，你知道嗎，她有現在的成績真的很不容易，她那么愛讀書，那么愛寫作，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績，不能被我毀掉，不能啊！”楚玲說著說著就開始掉眼淚，看得出，她想趕緊結束這一切。

“阿姨，您先冷靜一下，楚欣現在很好，她沒有您想象的那樣脆弱。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如果您被執行死刑了，楚欣就剩自己一個人了，那個時候，她才是最可憐的。”

“阿姨，您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嗎？您只有把一切都告訴我，我才能幫您，我幫您就是幫欣欣啊！”

“您想想，您要是被執行死刑，楚欣哪里還有什么依靠啊？”

楚玲低著頭，聽著楊陽的說話的，只是流眼淚。

“阿姨，楚欣不僅是您的一切，您也是楚欣的一切啊！”

楊陽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如果現在不搞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那這件案子就沒什么翻盤的機會了，再也沒有了。

“從您出事以后，楚欣表面上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但一到晚上就做噩夢，夢到了您殺人的場景，好像是楚欣看見的一樣，我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告訴我說是因為她寫劇本的原因，把現實和劇本弄混淆了，我也一直以為是這樣，但是我昨天晚上看了電影，電影里……”

“好了，別說了，別說了！”楚玲打斷了楊陽的話，抬頭已是眼眶發紅。

“阿姨，您救救自己，也救救楚欣。您以為您死了，楚欣就能正常了嗎，不會的，她可能會比現在更糟糕。”

“欣欣已經二十五歲了，已經過了二十年了，現在想起來我的心臟還是疼的厲害。”

楚玲雙眼無神的看著楊陽，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緒，看不到任何波瀾。

“的確就像電影里說的，我和趙軍的分開就是因為二胎。”

“本來以為趙軍說生二胎必須是男孩，只是說說，但是我錯了。”

“那是欣兒剛過完兩歲生日，他就提出來生二胎，可當時，欣兒還小，我還要上班，趙軍的媽媽根本就照顧不了兩個孩子，想著等欣欣上了幼兒園以后再說。”

“但后來，我就發現并不是二胎的問題，而是男孩女孩的問題。”

“趙軍和趙軍的媽媽嫌棄欣欣是個女孩！！！”

“我爸以前總是說，趙軍配不上我，可我不覺得，我結婚的時候，是跟欣兒差不多的年紀，我就覺得愛情是我的一切，不管是誰，說什么都不管用，可當了媽媽以后，我才明白，只有最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才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受一點傷害，可是，當我明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和趙軍的日子就在那樣吵吵鬧鬧中又度過了三四年。那幾年我想過離婚，但是我害怕欣兒接受不了。”

“我曾經開玩笑的問欣欣，如果就我跟她兩個人一起生活，好不好，你猜她說什么，她說，她愛媽媽，也愛爸爸，所以她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

“從那以后，我就告訴自己，為了女兒，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之后，趙軍卻變得特別偏執。他不知道從哪里弄的中藥讓我喝，說是喝了一定能生兒子。”

“我想，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開始有了離開趙軍的想法。”

那天早上，應該是個周末吧，楚玲和楚欣還在睡覺。

一股濃濃的中藥味直沖楚玲的天靈蓋。

楚玲起身，穿好衣服，輕輕的關上臥室門，盡量不影響到楚欣。

“媽，你在干什么呀?這么大的味道！”楚玲捂著鼻子，站在廚房門口，聲音中有些許不悅。

“你怎么醒了，怎么不多睡一會？”趙母不知是聽不出楚玲言語中的不悅還是故意忽略不計，還是滿臉關心。

“這么大的味道，我怎么睡啊！快別煮了，一會兒把欣兒也弄醒了。”楚玲說著就要去關火。

趙母擋在楚玲面前，“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把門關上，很快就好了。這可是好東西啊！”要是往常，面對會楚玲這樣的行為，趙母一定會嘟囔幾句，可看今天這情況，趙母心情很好。

趙母將楚玲輕輕的推到廚房門口，然后輕輕的關上門，楚玲也不好再多說什么，轉身就準備回房間看看楚欣。

可剛轉身，就看見趙軍從外面風風火火的回來了，手里還大袋小袋的拿了不少東西。

“玲玲，快，我買的你喜歡的豆腐腦還有女兒喜歡的糖糕，快，趁熱，多吃點。”趙軍異常的熱情。

今天這是怎么了，這母子兩人也太奇怪了。

楚玲心里直犯嘀咕，但這幾年，她早就收起了自己小孩子的心性，有了自己的偽裝色，為了給自己的女兒提供最幸福的家庭氛圍。

“我去叫欣兒起床，你先吃著。”趙軍往臥室走去。

家里一共三個房間，趙母一間臥室，楚玲和楚欣一間臥室，趙軍一間臥室。

楚欣剛出生不久，趙母就來家里了，照顧小楚欣。

楚玲則是每天下班陪孩子好好玩玩，到了睡覺時間，趙母會把孩子抱去和她一起睡。

楚玲和趙軍一間臥室，兩口子的日子輕松也自在。

要不是在楚欣兩歲的時候趙軍說出那樣的話，估計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

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不能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從那以后，楚玲每天下班就不再只是陪楚欣玩玩，而是試著給小楚欣做吃的，晚上也讓楚欣跟自己睡。

剛開始，趙軍還能接受，還勸趙母，趁機好好休息休息。

誰知道，沒幾天，趙軍就忍不了每天晚上楚玲每天晚上起來給小楚欣換尿不濕，喂奶，甚至有時候還要忍受小楚欣半夜的哭啼。

索性以自己白天還要上班為由，搬去了另一個房間。

從此，趙軍就一直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趙軍抱著睡得模模糊糊的楚欣來到了餐桌旁，“看，欣兒，這是爸爸給你買的你最喜歡的糖糕，爸爸沒騙你吧！”

“哇，糖糕欸，我最喜歡吃的就是糖糕了。”小楚欣從爸爸的身上滑下來，趕緊去拿。

“先去洗手。”

楚欣嘟嘟嘴，吐吐舌頭，還是聽話去洗手了。

很難得的一個周末，一家人坐在餐桌上邊吃邊聊倒也其樂融融。

“來，快把這個喝了，這是媽專門給你煎的。”早餐快要結束的時候，趙母從廚房里端來了那碗刺鼻的中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