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讀之苦莫欠時機,求學之求需遇貴人。——題記
“群依,那是你女朋友來接你下班了吧。”
“......啊,嗯。”
“哇塞,又白又瘦,美女啊。弟弟,要不你們分手吧,我來呵護小妹妹。”賢姐感嘆。
群依:“你今天怎么來了啊。”
姜靈:“我去超市買菜,然后發現鑰匙忘帶了,你帶鑰匙了嗎。”
群依從包里拿出鑰匙,遞給姜靈:“今天部門要聚餐,你先回去吧。”
“別啊,一起唄,這才不到6點,你女朋友肯定還沒吃飯,省的回去煮了。”
姜靈一聽就知道老祖宗肯定又因為不想解釋瞎編亂造找借口說是情侶了。
“別了吧,打擾你們聚餐多不好意思啊。”
“不打擾,人多熱鬧點,沒啥不好意思的,一起來吃吧,就在附近。”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姜靈看實在也沒什么理由推辭,只好答應一起。
“妹妹,你大一嗎,咋看上群依這小子的啊。”
“啊,我高三,呃......看上他腦子好、長的帥唄,哈哈哈。”姜靈只好給群依圓謊。
“高三?”陸哥震驚。
“高三!”賢姐也沒想到,本來以為是看起來小,高三成年了嗎?!
陸熙城摟過群依肩膀,耳語道:“她幾歲了?你這個禽獸啊!”
群依扶額:“她滿18了,就普通的住一起,順便輔導她沖刺高考,再說都見過家長了,她爸媽同意的。”誰能想到姜靈會來研究所找他啊。
陸熙城望向賢姐:“賢姐,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吧,人家才大二就成雙入對了,你我都奔三了還在資本的壓榨下早起貪黑,形單影只的。”
賢姐后退一步:“離我遠點,我向往自由,還不想吃愛情的苦。”
陸熙城:“怎么就苦了呢~你看他們小兩口兒,多甜啊,嗚嗚嗚嗚,找對象好難。”
姜靈往群依旁邊湊了湊,小聲問:“群總,待會怎么演啊,我以后再也不來你單位門口了,好家伙,你到底跟他們怎么說的。”
群依:“你吃你的,我該怎么編就怎么編。”
姜靈覺得很神奇,因為她親眼看見群依臉不紅心不跳地,跟2個前輩一邊吃一邊編造了一個校園愛情故事,《她追他,他在劫難逃》——類似于這樣的爛大街泡沫劇情。
什么“從那一天開始,她就跟女主角闖進我的世界一樣,總是出現在我面前。”
什么“哥們兒也不是當負心漢的人,只能雙向奔赴了。”
聽得姜靈暗地里腳趾扣地想讓他住嘴,這甩貨是跟岳若水討論過言情小說大綱嗎,小桿子到底吃了幾本兒網文啊!居然還在陸哥吃瓜的催促下翻出了當時全中運動會的官號視頻,快2年了,轉贊評的數據已經很龐大,短視頻好幾個w的點擊。
“哇嗷~~~這條評論居然有CP文link,嘿嘿嘿。”陸哥不由分說放下筷子點進去。
“什么什么,一起看一起看!”賢姐也來了興質。
“群總!可以啊!怪不得有對象呢!”陸哥一邊劃拉手機,一邊夸。這瓜吃得太有料了,飛一般的感覺,要是一直有這種瓜吃,他陸某人可以一直干到退休。
“不愧是高材生的高中,這文筆優秀啊:是的,明知2個月后你就畢業了,但我只能向這份悸動的心情認輸——哪怕還剩一天我也依然會坦誠地說我愛你。”賢姐做個人吧,哪有當人面讀出來的啊。
姜靈維持燦爛的笑容,一邊吃一邊心想:太嚇人了,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不過反正只有暑假2個月,群大師居然還有這一面,漲見識了。
......
回到小區,群依困得不行,給姜靈答完疑,姜靈自己復盤題目,他就累的靠在床頭直接睡著。
姜靈做完題一陣無語,什么老年人作息,上班真的這么累嗎,嫌棄地給他蓋上肚子后準備去另一個房間睡。
但是打開群依房間門她就傻了,桌子上、床上放著一堆專業資料,枕邊有,被子上有,被子里居然也有。她也不敢收拾,萬一人家沒做記號,打亂了頁數惹群依生氣到時候讓自己滾蛋不教了咋辦。
仰天長嘆一口氣,她回到房間,反正這老祖宗只霸占了一個床頭,一閉眼一關燈躺到另一邊,扯了件外套蓋在肚子上,夏天也不冷。
周日清晨,姜靈準備早餐的鬧鐘在6點05準時響起。群依直接被吵醒,見姜靈閃電般坐起來把鬧鐘關掉后,他皺著眉閉上眼,靠著床頭躺下來,把被子卷好枕頭枕好繼續睡,補覺第一位,反正他跟姜靈都是心如止水,對對方一點想法都沒有。
姜靈背地里翻了個大白眼,去廚房煮早飯,順便把中午要做的肉菜也收拾好放到高壓鍋里燉上蔥姜蒜。
快9點,群依終于進浴室洗澡換了衣服出來。姜靈正好蒸了一碗汆芋頭肉丸子端出來,綠豆粥已經盛好在桌上晾溫,又切了盤皮蛋豆腐淋上香油醬醋。
群依伸了個懶腰吃起來,看起來挺合適,少見地笑了下:“你不是說你不知道擅長什么,不知道以后干啥嗎,我看你家政的天賦挺高的。”蛋包飯,紅燒肉,炸醬面,蝦蟹雞鴨魚,清蒸煎炸拌,幾周下來居然沒重樣。
“爺爺您要是滿意的話今天多傳授我點兒高招兒唄,這樣我才能進世界一流的家政高校去進修啊,不然連敲門磚都沒有。”姜靈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只求群依能趁周日多講點兒干貨。
“嚯呵,行啊,今天多講點兒。”群依被逗笑了,這女的胡說八道的技術快趕上自己了。
今天群依索性從頭到尾把姜靈現在搞不懂不會做的難點都理了一遍,然后下午盯著她的做題步驟嚴格糾正,畢竟早點把她的漏洞補齊,就能早點輕松點,不然這家伙鐵定還要纏著自己,長痛不如短痛。
......
年輕人的每個階段都是挑燈奮斗的,高考在即的姜靈經常學到半夜,初入職場的群依也會因為一些工程難題或者數據報錯分析研究到凌晨。經常是姜靈半夜學餓了去廚房熱碗粥煎個蛋吃夜宵,群依出來讓姜靈也幫他也熱一份。
某位大佬之言:
如果你要同時做好兩件事情,那么并非每件事情分別分配50%的精力時間便萬事大吉,需要你投入的將是200%的時間精力,只有每件事全心全力去做才能談回報。
這當然是理想主義的藍圖,但不得不承認有其合理性。
現實是......有時候能夠做到,有時候做不到。
對群依來說——他需要100%投入到實習中,為了達成其階段目標的初體驗;又需要100%認真的責任心面對姜靈的求教,因其求學之真誠信任與自己本身一部分的自負自信。這兩個月暑假對群依這個驕傲之才來說是200%投入、人生從未有過的挑戰。
對姜靈來說——她需要100%投入到高考備戰中,為了常人難以爭取的、跨越空間和自尊的渺小希望奮自一博;又需要100%投入她所承諾的條件完成2個月瑣碎的后勤任務,這是為了實現第一個目標與群依的交換條件。這個暑假也是姜靈這個未入社會的女孩子來說200%投入、從未有過的挑戰。
如果不是2人夜夜的挑燈夜讀和刻苦鉆研,夢中的期盼與想象也只能停留在夢中。
60天的琢磨,姜靈終于是把群依定的學習計劃學完了,自測了一份卷子,不光全會,解題速度也能快而有余地。60天的歷練,群依在公司得到了高層的賞識,主要沒見過這么年輕這么能解決難題的,甚至領導給群依承諾,畢業后如果入職不用面試了,進來直接給高工崗,往管理層發展。
......
白云變化著姿態,時光不曾銳減躁動的蟬鳴聲。
盛夏浮熱的風撩動臥室窗簾,順著百葉窗的縫隙吹進出租屋的浴室。
除了學習指導外,也有生活上的小摩擦。
“啊!不是那里......”
“嘶~麻煩死了,你他嗎別亂動!”
“好了,謝謝。”
“不是我說,你洗個頭發真費勁,還要用發膜、什么蒸發器,下次這夾子你自己夾,麻煩死了,一手的油。”
“我長頭發要護理的,當然跟你不一樣,下次不會請你幫忙了,我自己來......”凈添亂,還不如全部自己弄呢。
姜靈得出一個結論,除了學習知識上可以請教,其他事情他幫不上什么忙。
......
姜靈后天就要回金陵了,看著手中這幾份群依出的模擬題都解得又快又好,不由得感激起這個脾氣臭又沒品的學霸來,一方面又很佩服,群依在實習壓力那么大的同時還能解決自己這個大難題。
“群依,我下周開學了,后天的票回金陵,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爸給的支持金還剩了挺多的,我得謝謝你這個暑假給我的幫助。”姜靈靠在群依門口,探出半個身子,認真地說。
“學成了就不認爺爺了?得了吧,等你高考考上一流家政高校再來感謝老子,考得差也別說是我輔導的,丟不起人。”
姜靈笑嘻嘻:“我努力!不辜負您這月受苦受累加完班回來還給我答疑解惑。”
群依哼了一聲,繼續用筆記本改著PPT,他的暑假學習也快結束了,這2個月下來對自己這個專業的知識應用又有了新的理解,他對自己未來的規劃又有了更加清晰的認定了。
姜靈收回探出的腦袋準備關上門的時候,群依喊住了:
“哎,其實......
你初三那年被我撞骨折的事情,一直沒跟你道過歉,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聽起來雖然不情不愿的,但是確實是從他嘴里說出來了。
群依從小就是腦子好,成績好,老師父母對他都只有滿意,沒怎么罵過批評過他,所以他在脾氣和性子上可以說是非常任性了,但是那年給姜靈造成骨折,他第一回被父親罵,接受父母的懲罰,其實心里是不服氣的。直到今天,在企業里經歷了2個月的社會環境后,他心態上有些許的成長,突然慶幸還好當時聽話去彌補了責任。
工作上老板的批評,同事的建議,方案的修正,對他這種脾性乖張自負的人其實心里都是不適應且難以堅持的,每天回來后姜靈的討好和安撫其實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的壓力、促成了他的成長,原本難以面對的主管提出種種的匯報要求和質疑,群依已經變得能夠泰然處之了。
“這話說的,我都已經跟你討了2筆債了,現在你可是我的大恩師!初三那年如果沒有你,我怎么也不可能考上群中的,42分啊,你們仨學霸給我提了整整42分,靠我自己學想都不敢想!”
姜靈有些吃驚了,這還是群依嘛,這人什么時候承認過自己有錯啊。同時也怪不好意思的,群依幫了自己2次了,還給自己道歉,看來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素質那么差。
“明天周日,我們去吃烤肉吧,看到有家XJ館子評價很不錯,我請客~~”姜靈想起之前在美食必吃榜上刷到的南北疆特色鋪子,評分很高,就在小區附近,每次路過里面生意很好的樣子。之前要抓緊時間上分復盤,群依也一直在房間研究資料,都是爭分奪秒的,現在他實習也到尾聲、自己后天也要回金陵了,抓緊時間吃頓好的。
“啊,行。”群依在Excel里忙著分析整理數據,點了點頭。
......
斜陽掛在西邊,月影浮現在頭頂水藍藍的天空。
周日傍晚,倆人慢悠悠走進南北疆特色鋪子,撲鼻的特色烘烤香勾得味蕾蘇醒過來。
“哇哦,好香~”姜靈之前沒有吃過XJ館子,這味道對她來說太新鮮了。
明艷配色的吊頂彩燈下,干凈明亮的木紋餐桌、漆腳的紙巾盒都帶著異域風情。
兩人找了個空桌坐下,四下響起冬不拉的裊裊琴音,一弦一柱撥動出琉璃一樣透亮的舞曲,頭頂珠光身嵌金線的紅裙維吾爾小姑娘在彩色拼花磚走廊上跳起民族舞蹈,笑容親切陽光。
脆皮面包羊腿,老街烤包子,和田缸子肉,新鮮羊肝,倆人刷著菜單,被這個館子的特色氛圍所驚艷。
“你喝啥?我要這個無花果醬酸奶!”姜靈問群依。
“嗯......桂花烤奶,再點個葡萄馕吧,欸哼~你的兒童套餐怎么不點了~”
“哦對,這個葡萄一樣的形狀感覺好有意思,剛居然沒看到。”雖然但是,又被鄙夷了,有點不爽。
提交訂單,熱乎乎的烤肉很快就齊了。
雖然食材幾乎都有肉,但是每道菜的口感味道都不一樣,服務員還一直給續上免費的哈密瓜,食感很享受。葡萄馕上桌,圓滾滾的形狀非常喜人,姜靈摘了一顆放進口中。
“好好吃~”軟軟的,里面還有葡萄干。
“甜的?”群依一猜就是。
“就吃甜的!犯法嗎?”
喂喂,這句似曾相識吧......
明月照中天兒,食鮮共琴喧,美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