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回到包間,其他幾個人都看了過來。董希不動聲色坐到了周嘉琪邊上,倆人在耳語。吳漾看了一眼董希,以示提醒,你這大嘴巴別和周嘉琪說我,臉上便越發尷尬,坐到了安然這邊,剛說了個“我”字,安然卻搶著說了:“我也是第一次來。”
尷尬瞬間消失,我都是第一次來,你一女生,當然不應該來過,吳漾便笑:“我幫你點歌。”
帥臉燦爛,目光灼灼,安然沒有推脫,說了兩首自己喜歡的歌曲,吳漾便要去播放器上點歌,被一直觀察動靜的成默攔住了:“老大,點歌這種差事,哪能要您老人家親自操刀,說說,我們班長要唱什么歌?”
聲音夠響亮,也是倍兒給老大撐面子。吳漾過去直接一記爆頭:“我怎么老了?”
成默故意對著安然那邊大聲哀嚎:“班長,您可得主持公道啊,不能眼看著有人對您的同學施暴。”
說著還把音響關了,包間里突然安靜下來。
看到成默一副得意的樣子,安然笑著說:“對施暴者,我主張以暴制暴,你可以打回去。”
成默便故意虛張聲勢地舉拳打向吳漾:“小漾漾,乖乖受罰吧,我可是有班長授意的。”
吳漾冷笑著一個眼神掃過來,成默秒慫:“班長,我還是幫您點歌吧。”說著打開了音響,音量比剛才還大。
“你是聾子嗎?”吳漾過去把音量調小。
“你講什么?我聽不到,耳朵剛才被你打壞了。”成默又是一番裝瘋賣傻。
你居然主張以暴制暴,叫人打我?吳漾略帶幽怨的眼神看向已經起身的安然,安然沒接,開始唱歌,清麗婉轉的歌喉響起,吳漾便被吸引,陶醉在歌聲里。
董希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吳漾邊上,悄悄說:“漾漾,安然剛才的潛臺詞,是不是以后你家暴了,她會叫錢安安打上門來?”
“你才家暴呢。”吳漾一把推開董希,全神貫注聽安然唱歌。
安然唱完,伴奏曲還沒停,一直盯著大屏幕的吳漾便帶頭鼓起了掌,馮茜茜坐在另一張沙發,對著吳漾喊:“幾下掌聲糊弄誰呢?鮮花呢?”
“馮茜茜,你剛才也沒收到鮮花。”董希看著自己兄弟一臉窘態,趕緊解圍。
“他們能和我們比嗎?”看著馮茜茜被董希反問,錢安安突然插話。
馮茜茜不解地看著錢安安。
“對哦,小漾漾,人家是老夫老妻了,你們當然不能和他們比。”王程也來幫兄弟解圍。
王程居然知道自己想說什么,錢安安笑著拍了拍王程的肩膀:“正是,正是。”
馮茜茜其實是想說,她和錢安安早就認識了,不用送花,吳漾和安然剛認識,要送鮮花,這本來也是想撮合倆人,沒想到錢安安和王程一唱一和,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羞得對著錢安安杏目圓睜:“你坐下。”
看著倆人內訌,安然笑著對馮茜茜說:“明明知道石頭會砸自己的腳,為什么要去搬呢?”
看到待播歌曲還是安然,馮茜茜指著屏幕對安然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嗎?這首歌我唱。”說完上前把安然手里的話筒搶去了。
吳漾上前一步,對安然說:“唱的真好,等我。”說完便出了包間。
盛世作為宜興城里最高檔的歌廳,鮮花自然是有的,沒一會,吳漾便回到了包間,臉上笑容淡定,也沒坐回安然那邊,只是靠近門口站著。
待馮茜茜唱完,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吳漾開門,對著手持鮮花進來的男服務生,指向了錢安安:“給這位先生送去。”
錢安安接過鮮花,以為吳漾不好意思自己送給安然,便笑著走向安然,沒想吳漾跨步走了過來,和錢安安耳語:“安然的鮮花,自有人送,你送給你該送的人。”
錢安安折身把花送給了馮茜茜,成默立即大呼小叫:“剛才不說老夫老妻了嗎?還搞這套。”
“要你管,你又沒人可以送。”馮茜茜接過鮮花,懟成默。
那邊吳漾在和董希說,自己已經安排好鮮花,一會等安然唱完,就叫周嘉琪唱歌,服務生會送鮮花進來,董希卻笑吳漾:“小漾漾,你的花頭越來越多了。”
吳漾交代完董希,便去了安然邊上:“馮茜茜是土匪婆子嗎?怎么搶你的歌?”
“土匪婆子,”吳漾一本正經說出這幾個字時,安然笑了,心想這人果然會開玩笑:“茜茜唱得比我好啊,她一直都是麥霸。”
這話讓吳漾更加不爽:“哪有你唱得好,你再唱一首。”
因為待會要送鮮花,吳漾的口氣不容置喙,說完去了點播器那里,又點了剛才馮茜茜唱的歌。
“吳漾,我剛才唱過了。”馮茜茜好意提醒。
“我剛才不是幫你點的,拿好你的花。”吳漾笑著回馮茜茜。
馮茜茜看著自己手中捧著的花,湊近聞了聞,錢安安馬上遞過飲料:“渴了吧,讓然然唱,我們歇一會再唱。”
錢安安看著吳漾點的歌,知道是為安然點的,便引開馮茜茜。
站在吳漾身邊的成默,一看自家老大親自點歌,點的還是剛才的那首,也明白了吳漾的用意,馬上拿起話筒:“下面有請市中新晉歌后安然小姐為我們帶來下一首美妙的歌曲。”
聽到成默說小姐,吳漾居然又是一記爆頭:“什么小姐,你這語文該去小學回爐。”
成默不知道吳漾會動手,結結實實挨了一記,自家老大沒有明白自己好意,這比頭上的痛讓成默更不能接受,所以邊揉著頭邊嚷嚷:“吳先生,你又施暴了。”
小姐先生的稱呼,讓董希瞬間懂了成默的意思,笑著說:“那你應該告訴安然小姐,吳漾先生又施暴了。”
這樣把安然吳漾綁在一起,成默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成默感激地看了一眼董希:“小東西,還是你懂兄弟我,有些人,現在傻不拉幾不會動腦子只會動手。”
吳漾也明白了成默剛才的話中之意,便伸手想摸成默的頭安慰一下他,成默觸電似的跳開,對著安然喊:“安然小姐,這位先生又要施暴了,我要不要打回去?”
“這里有女生在,你們回宿舍解決。”安然看著他們打鬧,知道他們都是在幫吳漾,便笑著說。
“今天放假呢,我們不回宿舍,先聽你唱歌。”吳漾把話筒遞給安然,點開歌曲。
其實安然唱歌真的比馮茜茜好,剛才之所以不想唱,就是怕幾個男生聽出來,現在吳漾把話筒都遞過來了,而且樂曲都開始了,便沒推辭。
馮茜茜看到安然接過了話筒,叫了起來,因為在播樂曲了,聲音有點大:“然然,你真的唱這首啊,又要把我比下去了。”
“那你還搶著唱。”原來不是自己判斷有誤,安然確實比馮茜茜唱的好,吳漾帥臉含笑,看向馮茜茜。
一直沒說話的錢安安看著這一切,心想,這小子倒蠻護短,以后不會讓安然吃虧的。看到安然已經在唱歌了,可是吳漾還沒安排鮮花,便上前悄悄提醒:“你不送花給然然?”
吳漾會心一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也不知道是叫錢安安不要說出來呢,還是叫他不要出聲影響安然唱歌。
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點傻,給我安排了花,不會自己沒有準備送花給然然吧?可是剛才吳漾叫自己別出聲,錢安安只好坐下。
吳漾全神貫注聽安然唱歌,眼神都沒動一下,直到安然唱完了,外面響起敲門聲,才一個箭步跨向門口,用力打開了門,動作有點大,把門外的服務生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先,先生,您訂的花。”
吳漾深怕里面的人聽到,幾乎是一把奪過花,又用力地把門關上。
其實,也只有當局者迷,以為人家都不知道是誰安排的花,包間內,還有哪個不知道是你吳大帥哥的操作?
吳漾神色訕訕,雙手捧花遞給安然:“唱的真好。”
安然神色自若,大方接過:“謝謝。”
倆人同時抬頭,看向對方,吳漾雙眸溫柔得似要滴出水來,安然似被電到,含羞淺笑,竟忘了躲避或走開。王程突然一聲尖叫,“小漾漾,單膝跪地。”
這聲尖叫,不知該說是適時呢還是不合時宜,反正把正暈乎著的倆人驚醒了,吳漾回神:“他們安排了鮮花。”
此地無銀三百兩,吳帥哥敢做不敢當。
安然笑著說:“有心了。”
嚯嚯,你這是在夸誰呢?不會是夸服務生吧?
這話,是你的口頭禪嗎?好像你老喜歡這么夸人。
吳漾鼻音濃重“嗯”了一聲,唇角上揚,俊目含情,看著安然。
“你不唱歌嗎?”安然慌亂躲開吳漾的注視,找話題。
“下一首周嘉琪唱。”吳漾壓低聲音,怕別人聽到。
安然了然,看來,這是幫周嘉琪安排了鮮花,那你還說是他們安排的,便笑了笑,回到了座位。
吳漾回頭,看了一眼董希,董希馬上起身去幫周嘉琪點了歌。
和剛才如出一轍,周嘉琪唱完,董希開門拿了鮮花。不用邊上人起哄,董希假裝要做單膝跪地的動作,被周嘉琪一把拉住:“你也這么壞?”
嚇的董希一個勁連說了三個“沒有。”
閨蜜組果然厲害,那兩個,一個潑辣武斷,一個愛發號施令,還總把學習掛在嘴上,現在這個更厲害,一句話就把小東西嚇到了。
吳漾“嗤”的一聲輕笑:“這小東西,嚇成這樣,周嘉琪這么厲害嗎?”
安然側臉,笑問:“董希這么膽小嗎?看他平時主意蠻多的。”
“他,膽子比我大多了。”吳漾避開視線,幾乎是嘀咕。
你這是夸你兄弟膽大呢還是說你自己膽小?
“呵,”安然也是一聲輕笑,不置可否。
“真的。”有人居然怕安然不信,補上一句。
倆人正在說悄悄話,周嘉琪坐了過來:“然然,你知道今天這一出,導演是誰嗎?”
你干嗎朝我看?吳漾故意看著屏幕,不接周嘉琪的目光。
“我們既然都拿了,就不要去追究是誰導演的了。”安然余光看到吳漾那副正襟危坐的樣子,知道他怕尷尬,倒是打圓場了。
“那我也要謝謝人家啊,雖然我和茜茜是沾光。”周嘉琪看到吳漾不接話,居然還不放過。
“嘉琪同學,自然是誰送的,你謝誰。”吳漾冷不丁冒出一句。
“怎么,兩個班長這是聯手欺負同學嗎?”一直豎起耳朵聽著這邊講話的董希,也忍不住插話。
“嘉琪,有人幫你找場子了,以后,我和茜茜就不操心你了。”安然先臭一下周嘉琪,然后對著董希說:“你怎么就看到我,我們欺負嘉琪了?”
你是不好意思說我們嗎?怎么還卡了一下?
“我們”兩字,讓吳漾一頓,笑著接腔:“他500度近視,耍帥,不肯戴眼鏡,基本就是個瞎子。”
“兄弟鬩墻,始于女人,唉……”董希說著,故意一聲長嘆。
吳漾舉起酒杯,長胳膊幾乎越過安然周嘉琪,對著董希說:“這位小帥哥,好幽怨,哥敬你一杯。”
“你必須兩杯。”董希舉杯,碰了一下。
清脆的碰杯聲,吸引了另外幾個男生的注意力,錢安安拿著酒杯過來了:“你們怎么喝上了?”
看到錢安安過來,安然和周嘉琪起身:“你們喝吧,我們去茜茜那邊。”
錢安安以為她們不歡迎他來,趕緊撤身:“我走我走。”
“你陪他們喝酒。”安然和錢安安說完,和周嘉琪坐到了馮茜茜的沙發。
吳漾招呼錢安安坐下,又和成默王程招手,幾個男生便擠在了一張沙發上。王程只給自己倒了飲料,還數落其他人:“你們一個個早晚都得成酒鬼。”
“飲料是女生喝的,你別喝了,少喝一點啤酒,酒量是練出來的,我們就是讓你跟著聞聞酒味,也要把你帶出來。”吳漾給王程倒了一杯,遞給他。
“哥,你饒了我吧。”王程抱怨著無奈接過。
“一個男人,連酒都不能喝,以后怎么在商場上搏殺。”吳漾說話一副老大的派頭。
“我又不接我爸的班。”王程提出自己的觀點。
兄弟四個,家里都有產業,平時自然也會議論,其他三個都知道自己以后會接班,只有王程明確表過態不接班。
“這個不成問題,以后找個女強人幫你管家。”吳漾笑了,說著還看了一眼安然那邊。
嗯,以后,你幫我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