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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逃亡

北晉末年,天災遍起,餓殍遍野,隨處可見堆立起來的亂葬崗。然當權者尸位素餐,官商勾結欺壓百姓,民不聊生。各地都有人易子而食。

就在這災荒遍地的時代,位于中原徐州的一處鎮子里,一個名叫順子的七歲小女孩正興致勃勃地趕著牛回家,牛背上駝著一袋又一袋未經研磨的小麥種子,高高興興地向山中深處的一個村莊走去。

村莊名叫路買村,只因這村子很久前是一群劫匪的土匪窩子,路過的良民遇到他們,半路打劫是常有的事,官府出兵圍剿后,土匪們房屋田地都空置了不少,為了填補空缺,衙門就組織了一批北上的流民,分給他們田地耕種,這才慢慢形成了現在的小村莊。

順子的家,就在村莊末尾處的半山腰上。

她母親叫歡玉,生的也很美,在一眾狗腿子二愣子的名號里顯得格格不入,見順子帶著牛馱著麥子喜笑顏開,招呼她道:“順兒回來了,鍋里煮著面羹,今天是好日子,我特意往里面打了兩個雞蛋,放了點瘦肉,配上腌好的咸菜,快趁熱吃吧。”

順子放下趕牛用的鞭子,安頓好牛收好麥子,歡呼雀躍地跑到歡玉身旁,鍋里傳來飯香伴隨著久違的肉香——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一年到頭都見不到肉,甚至于看到面湯里一條條小拇指般粗細的肉絲時更是瞪大了眼睛:“媽,這些肉你從哪里弄的?”

她母親依舊慈祥地笑著,幫著順子捋順了亂糟糟的頭發:“自然是去劉二拐子家買的,他家新殺的豬,買的還是最好吃的里脊,你長這么大都沒吃過瘦肉,這次為娘給你弄了瘦肉里最好吃的部分來,快嘗嘗。”

說著,就從那口黑了的鐵鍋里舀出滿滿一勺子到她的碗里:“吃吧,這次讓咱們順子吃個夠。”

中原地界不比江南水潤,產的麥子也比稻米要多的多,氣候雖不如江南水潤,但好在土地肥沃,產出的麥子磨成的面粉總比其他地方多了麥子獨有的清香,這碗面羹里面還加了肉香濃郁的里脊和一年吃不過四五回的雞蛋,此時此刻順子的肚子讓她失去了理智,筷子勺子都沒拿就大口大口吞咽起來,口中滿滿都是濃郁的肉香蛋香。

“慢點,還有呢,不急。”歡玉溫溫柔柔地替她擦干凈嘴巴,遞給她一碟子腌好的咸菜:“加幾塊這個進去,不然淡淡的沒味道。”

她狼吞虎咽地吃著,無瑕顧及歡玉溫情的笑意,只有空氣中的吸溜聲和嘴角的殘渣,眨眼功夫一碗就見了底,順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端起碗,道:“媽,真香,我還能再吃一碗嘛?”

順子懂事,鍋里的飯雖多,但家里還有個頂梁柱般的男人去田里耕作沒回來,很多東西自然要緊著他先來。

不然等他回家看見自己連口熱飯都沒吃上,鐵定要拿他那藤條教訓教訓她們母女倆。

“沒關系的,娘再給你盛一碗,鍋里有的是,吃完了

就再煮。”歡玉說著,拿起鐵勺又給順子盛了一碗。

順子小心翼翼接過盛滿了面羹的碗,風卷殘云般再一次一卷而空。

不過這次她已經吃了六分飽,她拍了拍略圓滾的肚皮十分滿足,歡喜道:“剩下的留給你們吃吧,媽你不說了嗎,像我們這種常年餓肚子的人家,面前就是有飽飯也不能吃的太飽,腸胃受不住會真的撐死的。”

歡玉也給自己舀了滿滿一碗,一點一點準備從碗邊吸溜,一邊聽著女兒的饜足的評論,一邊微笑:“順子真是長大了,還能記得娘之前都跟你說過的東西。”

“那是自然”,順子從凳子上跳下來,蹲到歡玉跟前捧著臉,蕩漾著笑容:“我娘說的話,我哪有不聽的,一樣一樣可都記著呢,嘻嘻。”

歡玉則是一邊吃一邊看著她女兒笑。

母女倆的溫馨場面被“咣當”一聲的踹門聲打破。

眼前這個皮膚黝黑,拎著偌大的鋤頭,穿著破布鞋戴著斗笠的又矮又壯的男人,正是這戶人家的男主人。

歡玉見他面色不善,緊張起來,趕緊放下碗,沾著面羹的手胡亂地用衣裙抹干凈,然后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當家的回來啦,家里已經做好了飯,就等著你來吃呢快來快來,今天面湯里我還放了菜葉子雞蛋,還有瘦肉,保證你八輩子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把東西撂下就來吧。”

下一秒,這個又矮又壯的男人醉醺醺地一頭撞向歡玉。

“怎么又喝酒了,家里都快窮的揭不開鍋還有閑錢打酒吃,真是……”

歡玉這樣嘟囔著,在順子的幫助下一步一步把笨重的男人拖進里屋的床上。

這男人還在滿嘴的的胡話,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沒有人關心這男人說了什么胡話,他已經沉沉睡去,手中的東西扔在門口,唯有那壇子酒說什么不放,不過壇子內的酒沒了大半,剩下個底,隨著男人身體的搖晃發出清脆的響聲。

順子去門口收好斗笠鋤頭和下地用的泥鞋破爛衣裳這些東西,看見母親圍著躺在木床上的男人忙前忙后,想了想,燃起了灶火,煮了一鍋熱水。

“娘,給爹喝一碗熱水緩一緩吧。”

歡玉看了眼女兒,接過熱水,道:“還是你孝順,你爹總會記得你的好的。”

順子不置可否。

安頓好男人,歡玉怕男人餓著肚子睡覺不好,硬是喂了一碗肉絲粥進去。男人睡夢中吃的還很歡快,上一秒還在嚷嚷再吃一碗,下一秒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歡玉輕輕從男人手中取過酒壇,遞給順子,嘆了口氣:“封好存在碗櫥底下,說不定你爹明日還要喝呢。”

順子點點頭,接過酒壇子就去了堂屋。

屋里的男人已經熟睡,屋外歡玉同順子一起存好剩下的飯羹洗好碗筷,爐灶內的火在熊熊燃燒,母女倆坐在一起取暖。

如今正是豐收的季節,雖說今年收成不錯,交給張地主的糧稅有了,但真留給自己家過冬的卻不多,天氣愈發地冷,歡玉拿出去年存的棉絮,一點點地開始準備過冬的衣物。

棉布薄薄一層。順子也因為長期吃不飽飯,個子比尋常孩子都矮上一截,不仔細看,都看不出她是個女孩。

不過沒關系,反正周圍人和家里也一直把她當做男孩使喚,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屋內的鼾聲震如天響。

母女倆都習慣了,歡玉將地面掃凈,棉絮一團一團扔在地上開始撕扯抻平,順子則捏著針線將母親往日積存的碎布一塊一塊縫好用做被面,兩人依舊圍在灶火旁說著私房話。

“水,水……”

屋內響起男人夢中的呢喃。

歡玉拍拍手上的灰塵,從爐子上倒出一碗水送進里屋:“來了來了。”

男人喝飽了水,翻了個身,復沉沉睡去。

“好了,我們繼續做吧,順子。”

順子點點頭。

兩個人心靈手巧,不一會兒,一張薄薄的全是補丁的棉被就做好了。

歡玉欣賞著自己的大作,用手將上面的灰塵拍干凈,疊好收進了里屋的木頭柜子里:“明天開始曬,曬個三四天,里面的水汽曬干了就能用了。”

順子去了地窖,鎖好了門,回來又關好了門窗,鎖好了大門。

其實大門鎖不鎖好都沒什么用,房屋周圍只用了一層籬笆圍起來,只有歡玉一樣高,稍微強壯一些的男人翻墻過來完全沒問題。

所以屋內枕頭下母女倆都放了一把刀,歡玉的是切菜用的鈍刀,給順子的是家里最鋒利的剔骨尖刀。

地上還放了兩把鐵鍬,一個釘鈀。

終于將手頭的事情忙完,天色漸晚,已經是睡覺的時候,母女倆用剩下的熱水洗了臉和腳,歡玉鋪好被褥,吹了微弱的燭火,沉沉睡去。

“今日我們做的有些慢了,誤了多長時間,你看那蠟燭短了半個手指頭呢,下回咱們別折騰這么晚了,實在不行就第二天白天做,正好田里第一茬都收完了你也騰出手來幫我的忙。”歡玉看著短了半截的蠟燭,心疼的不得了。

“好,娘。”順子應了一聲。

第二日早晨晨起時,睡在床頭的男人已經起身穿好衣服,他抻了個懶腰,像是剛從醉酒中清醒過來,看見身邊的女人還窩在被窩里睡著,幾掌將女人拍醒命令道:“你個好吃懶做的,還不快起給我做飯?”

歡玉應聲而起,見女兒還在睡夢中,親了親順子滑嫩的臉蛋,一骨碌從被子里爬起做飯去了。

順子從香甜的美夢中睜開眼時,太陽已經照著屁股,母親坐在堂屋里擇菜,鍋里是昨天的粥米,地上的鋤和鈀都已經不見,包括那個男人。

歡玉笑吟吟地走進來:“醒了?鍋里的飯我還給你熱著呢,快起來吃,一會兒涼了不好吃了。”

順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抬頭就看見了歡玉:“娘,你臉上的紅掌印……”

她手忙腳亂地捂住左邊的臉,辯白道:“哦,這,這個是娘不小心磕到了灶臺……”

“他又打你了?”順子不容置疑地問。

“沒,沒……”

歡玉的聲音越發蒼白無力。

順子騰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伸出青筋暴起傷痕累累的胳膊,一下又一下撫摸著歡玉紅腫的臉,窺見她衣衫內盡是疤痕的皮膚,越發用力,半晌,道:“娘……”

“娘,要不我們……”

話還未說完,就被歡玉拿抹布一把堵住了嘴。

順子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日頭晌午,歡玉將午飯弄好要給還在田里勞作的男人送去,看見里屋還在憋著氣扭頭不說話的順子,嘆了口氣,松開了她的嘴:“要交給張地主的稅糧和交給縣里的稅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一份一份地放在門口,你也別閑著,都給背過去交了吧,免得衙門和李管家帶著人找上門來,又是許多麻煩事。”

順子嗅了嗅,那抹布有股淡淡的臭味。

再怎么抱怨事情還是要做,她利落地穿衣吃飯,不到半刻,背著一大一小兩個麻袋就上路了。

村里的的人見順子背著糧食上路,一邊扛著鋤頭,一邊吹起了口哨:“呦,這不是胡三家的小雜種嗎?打了多年光棍,窮的只能娶了個別人不要的大肚婆娘進門,天上撿一個閨女,你說,這誰家能有胡三這樣的福氣啊,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的哄笑聲此起彼伏。

順子咬著牙,在眾人的譏笑聲中快步離開。

縣里離他們家很遠,有三十多里路。

但順子體力耐力驚人,身子骨壯實得不是一星半點,硬是把這兩袋子糧背到該去的地方。

選擇無視了縣衙內當差的刻薄嘴臉和張地主家李老頭狗仗人勢的囂張氣焰,順子終于卸下擔子,一路蹦蹦跳跳地回了家。

剛進門,就聽到男人和歡玉的談話。

“好啊你個婊子,原來是要跟人跑啊,說,姘夫是誰,說!你個賤人,快說!”

男人的怒火已經拋上了天,他擼起袖子,像拎老母雞一樣抓起歡玉的身體,不停地質問。

“當家的,當家的你聽我說,”歡玉兩只手握住男人抓這她衣服的那只手,“隔壁村的李二媳婦跟我相熟,她不會騙我的,我跟她的繡工你還不清楚嗎?這次是咱們撞上大運了,我繡的那些東西都托她賣了好幾次了絕不會有問題的,不然你以為咱們家的肉米錢糧都哪里來了?是江南的那座繡坊給的定金。我既然接了那就得去。你要不放心,咱們舉家遷過去,你在那邊租地耕地,一樣。我算了,我們倆加起來,一年的收入有二十兩銀子呢,不但你的酒水錢也有了,我們也不用再餓肚子了。李二媳婦已經跟她當家的說好了,就差我們點頭好一起跟賬房過去,當家的,我真的一點沒騙你。”

“臭婊子,少拿話騙你爺們!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見跟著我我過得不好就要跑?沒心肝的東西!忘了你當初是怎么求的我娶你過門?若不是你爺們不計前嫌地要你你以為你大著個肚子在街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爺們我有的是力氣,你想走?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男人撂下幾句話,扛著鋤頭又出門了。

留下歡玉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娘,我回來了。”

歡玉抹去眼角的淚水,對著順子綻開笑容:“回來了,吃飯吧。下午跟娘做下一套被子。”

“嗯,知道了。”

傍晚日落,男人又是手里抱著一壇不知哪里得來的烈酒,醉醺醺的回家。

歡玉因為男人不讓她去江南的事情有些生氣,進了門也沒給他好臉色看:“門口鍋里有煮好的飯菜,吃了醒醒酒。”

男人愣了,看了看自己懷里的烈酒,再看看鍋里的稀飯,又看看歡玉還在忙活著的針線活,怒火與憤恨,一瞬間所有情緒沖上心頭,他飛一般走到歡玉眼前:“你個臭婊子,給你臉了?你還擺上譜了?是不是最近又皮癢癢了,想讓爺給你松松?”

不由分說,男人一把薅過歡玉的頭發摔在地上,歡玉來不及反應,只能疼得大叫一聲,雙手抱住流血的額頭,不住地求饒:“我錯了當家的,我錯了,你饒了我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賤人!不松一松你的皮不知道我的手段!”

男人喝酒上了頭,無視了歡玉痛苦地哀鳴和求饒,越打越起勁,拳頭如雨點般砸在歡玉的身體上,她痛的打滾,口鼻里的鮮血順著臉龐流到地面,沾了灰塵,凝成滾滾血珠。

順子見娘親這般,發了瘋,撲在歡玉的身上,吼道:“不準你再打我娘!”

歡玉見狀,努力伸出手推開她,又被男人一拳砸到地上。

男人打紅了眼,見順子這樣護著歡玉,滿是橫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小雜種,就憑你也想掀了我的天?我告訴你,你還嫩著呢,撒泡尿自己照照,你也配?”

順子被男人從歡玉身上扯開,用力一甩,順子“砰!”的一聲就撞在了男人身后的土墻上。土墻硬生生撞出了一個裂縫,順子吃痛叫了一聲,隨后流水一般無力地從土墻上滑下來,她捂著胸口,嘔出一口鮮血。

歡玉已經伸不出手,只能嘶啞微弱地叫著順子的名字。

順子痛的無法起身,只能眼睜睜看著歡玉被男人一下一下肆意毆打,從鼻子,到嘴巴,到耳朵,到眼睛……直到最后,連下體都流出汩汩鮮血。

歡玉也在這之后,松開了抱住自己的手,再也不動了。

男人見歡玉沒了動靜,以為她在裝死,提起歡玉的肩膀左搖右晃,叫囂著:“怎么這么不經打,再來啊,別裝死!”

歡玉的身體如同一攤軟肉,任由男人挫捏揉打,再沒了聲音。

男人喝多了的身體仿佛意識到什么一樣一下子清醒,他摸了摸鼻息,像是被鬼嚇到了一樣將歡玉的身體扔在了地上,癱坐在歡玉的身體旁邊,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順子看得焦急,她好想知道娘到底怎么了,可男人這樣大的力氣,她害怕她打不過他,再一次摔到土墻上。

幸好,順子還記得那把剔骨尖刀。

她強忍筋脈錯位的痛苦支撐起身體,悄無聲息地抄起拿把尖刀走到男人身后。

與此同時,歡玉竟然奇跡般幽幽醒轉……

男人原本還在自己殺了人的恐懼中沒有回過神來,見歡玉居然醒了,不知是出于什么情緒,好似吃了亢奮藥,又拎起歡玉,一拳將要落在歡玉臉上,怒喊道:“你果然在裝死,賤人!”

還未等男人的拳頭落下來,他就先看見了迸濺而出的鮮血。

自傷口噴射而出,將地面的塵,墻壁的土,盡數染了鮮紅。

那把尖刀,被人用盡全身力氣,滋溜一聲,斜著插進了男人粗壯浮腫的脖頸。

男人連一句痛苦的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他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坑坑洼洼的血泊中。

夠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歡玉躺在地面上,身體已然無法移動,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身體突如其來的劇痛,順子一個踉蹌摔在地面上,她只能亂爬過去,匍匐在歡玉身邊,擦拭歡玉身上的血跡,說道:“媽,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說的?”

歡玉用只能轉動的雙眼看向自己的胸口。

順子從里面摸出了一枚玉佩。

一枚雙魚玉佩,晶瑩剔透的質地,如此昏暗的光線下仍然散發出動人的色澤。

歡玉的眼角留下一滴晶瑩的淚,隨后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胸口處的起伏也就此停止。

只有七歲的順子此時并不能明白死亡的真正含義,但她知道,從此以后,自己就要一個人孤獨地活在這個世上了。

她不會哭。從前不會,以后更不會。

那枚玉佩被順子縫在了破爛的內衣里,她從身體的疼痛中緩過神來,在歡玉去了的地方刨了個坑,挖得天都快亮了,比著記憶中參加葬禮時的模樣,將歡玉拉進了土坑中,一勺一勺地填上了黃土。

至于胡三,順子看了一眼,已經僵硬的臉上都是恨意與不甘。

她沒動。

地主過兩日就要派人過來叫他們繼續在地契上簽下下一年租地的單子,這里早晚會被人發現。

她現在還完全沒能力對抗官府。也解釋不清。

想了想,她翻箱倒柜地從角落里拿出家里僅存的五兩銀子的積蓄,趁著夜色找到李二家媳婦,說了個買酒的謊,將僅存的兩袋糧食換了三兩銀子,從后山繞路,拜別了母親。

順子開始了她的逃亡之旅。

光影交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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