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他們仨與我們一起住在阿且家里,今兒十二點的時候,公安警察來到院里,找我們了解整個事的線索。
喻冉一看到公安警察,就特激動,跟打了雞血似的。
也不知道她和公安警察有什么干系。
黎簇他們很快入鄉隨俗,穿上了瑤族的服飾,黎簇、楊好、蘇萬分別一襲紅衣、藍衣、綠衣,很養眼。換好衣服后,喻冉直沖上去,與他們合影。
黎簇很適合穿一些鮮艷顏色的少數民族服裝,黎簇身材好,襯得起服裝的絕妙之處,加上黎簇眉眼深邃立體,皮膚白皙,很讓人眼前一亮。
少女的熱愛不單單在于幾個人,而是我們發生的整個故事中。喻冉很喜歡了解我們所遇到的,她很高興有我們的一切。
阿且院里的山茶花開了,夕陽將殘余的光斑肆無忌憚地灑在花瓣上,山茶很是樂意,無盡的搖曳著,遠處湛藍的天霧雨蒙蒙……
“要下雨了?!崩璐乜粗讲杪杂型锵У卣f。
喻冉沒有任何想象的點點頭,這算是回應了。
按照這村里的鄉俗,一有客人,他們絕會燃燒火把,以表歡迎。但今夜已然下起了雨,黎簇他們的歡迎儀式,便改在了室內。
“可室內有什么好玩的?!”喻冉泛起嘀咕。
阿且反對:“不,還有我家的閣樓!”
我們隨著他上到閣樓,閣樓并非堆放雜物。
阿且燃起柴火,放置一個銅盆里,他打開閣樓的天窗,雨不時灑進稀稀疏疏幾滴。
這種感覺,很舒適。
我們拉起手,形成圈,圍著火堆。阿且唱起彝族著名的《來跳舞》一歌,喜歡這樣的氛圍,喜歡這樣的異域風情。
安錦筠聽到旋律,懷念地一同唱著:“披上我的查爾瓦,
帶你巡游我部落,
彈起我的小月琴
為你唱首小情歌
……
歐啦啦歐啦啦”
喻冉先前也有學過彝族的語言,所以生性放蕩的她,合著唱:“歐啦啦,歐啦啦……”
很喜歡喻冉的性格,因為她陽光、熱烈、灑脫,不管同異性或同性都很聊得來,所以她不免是很受些男孩的喜歡,與其相處的這許久也是能看出這一點的。
喻冉相宜的提議著:“我們可以跳納西三部曲??!”
看來,她很喜歡前幾天村里舉辦的活動——云南打跳。
“???”黎簇有些詫異,“教教我們唄?!?/p>
喻冉在那一晚就已經學會了步伐,跳得很是協調,我們看著她,仔仔細細學著。
云南打跳的步伐也就幾個動作,之后就是不斷的重復,學起來,再加上肢體的協調,其實也不很難。
黎簇很快學會了,只剩下楊好學得跟楞絆倒的。
楊好“哎”嘆了口氣,走到邊上躺著,給我們錄視頻。
自從遇到喻冉,我們都不約而同喜歡記錄與朋友待在一塊的感覺。
因為啊,最好的感覺并不是終點勝利的喜悅,而是和朋友“并肩作戰”的感覺。
黎簇跳得非常好,他的舞蹈真夠美的。我很少見到黎簇的笑容了,或許是他已經是道上人口中的“黎七爺”,隨著長大,他成熟了不少。
面對身前熠熠生輝的火焰,黎簇的笑容在火焰的映照下,顯得特別燦爛!
我猶深記得喻冉在今夜無意說出的一句話:“我會在你的身旁,而不是身后,我會在你需要的時候扶你一把,我喜歡的是陪在你們身邊的感覺,而不是喜歡有你們?!?/p>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一點表情也沒有,當時我們累了之后,隨地而坐,喻冉隨意的就蹦出了這樣的一句。
黎簇拉扯好自己皺著的衣擺,說:“喜歡今夜的鬧騰,很開心,又結識了三位朋友!”
安錦筠沒有摒棄身上的有禮感,略顯尊重的敬了一杯茶。
盛攸站起身,到一旁沏茶,她看著我們,雖然從始至終她都只是陪著喻冉,見喻冉熱愛我們的樣子,但不得不說,盛攸確實是喻冉交付生死的朋友。盛攸并未像喻冉一樣熱愛我們的故事,甚至可以說她從來沒有注意過我們。
她的好友是喻冉,她愿意陪喻冉經歷一切,她見證了喻冉奔向我們的樣子。
“黎七爺,喝辣白酒嘛?”喻冉邀請道。
黎簇欣喜的點著頭,過后一臉疑惑:“你還會喝酒?”
喻冉:“不會啊,但可以二次破例?!?/p>
說完,喻冉和阿且到一樓客廳的酒架拿出沁人心脾的傳統酒。
喻冉端上閣樓,每人倒上一盅酒。大家在柴火上碰杯,酒水碰得灑下一些,澆在火焰之上,火焰稀稀疏疏,忽明忽暗。但火焰,始終照亮了大家的面孔,火焰下的誓言,見證了最真誠的眼眸。
黎簇的一身紅衣在火光明晃晃下,我能輕而易舉看出他身上不解的宿命。黎簇,他身上的痕跡,在無數的“旅途”下,變得多以及明顯,我不敢說明我是否在少年這兒有過悔意。
他的痕跡,是我一刀刀割出來的,是我用藥敷上的,但又是我親自將傷口揭開的。
黎簇,愿你無悔,愿你安好。
我看著在火堆邊,和黎簇他仨聊得歡的喻冉,我低頭靜靜想著。
或許,我確實可以幫她解除身上的困境,她不該這么年輕就交代給命運。
命運,這種東西,可以改變,逆來順受太枉費自己了。
這一夜,我們有幸聽到喻冉在十九歲時的故事,她敞開心扉地和我們訴說著,但并沒有向“命運”哀悚的感覺,她在敘述的時候很淡然,讓我想到了XZ的雪山……
她說:“我的十九歲,改變了我人生的軌道,我即要進入大學,你們知道嗎?我收到了理想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是中國人民公安大學誒!我馬上就要成為一名公安警察咯,我明明我理想中的未來已經要實現啦!可是,我的父親卻帶我到他的專屬儲物間內,我看著儲物間中央掛著的警察禮服,眼睛里全是星星,想象著我四年后也會穿著警察禮服,拿著畢業證書……可是我父親當時告訴我的是,我必須放棄成為一名優秀且負責的公安警察!必須回到家里盡早成為繼承人!”
她講完這些,我感覺她快要碎掉了。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舉起酒杯向她敬著。
她的十九歲,是她的里程碑,十九歲之前的她是她本身,那之后的就是加上重任,和不想面對但不能不面對的她。
喻冉,這么早,就要登上當家人的位子了,沒想到,她不僅僅是歷經磨練,當上當家人最大的代價就是她只能親手放棄自己唾手可得的未來。
我看到一旁的黎簇,他聽后,盯著火,呆呆地,看著沒是在想什么,但我知道的,他的思緒萬千,正被喻冉的話牽繞著。
總感覺有種東西一直在喻冉和黎簇四周盤旋,他們的經歷不盡相似,黎簇的里程碑在于他的十七歲,繼那古潼京之后,黎簇也背負上了不少。
這種東西就是“命運”,命運要他們經受這些,他們無法逃離,面對其實不是妥協,及時的面對,是勇氣呵!
不一樣的他們,有著相同的經歷,他倆正適合做“閨蜜”。
不過,還真是,我們決定休息之后,他倆繼續留在閣樓。
后來我知道,他們倆在上面看著對方的朋友圈,了解著對方的一點一滴,想要能從中更好地了解彼此。他們談著在里程碑過渡時的感受,談了很多很多……
兩個身穿瑤族服飾的少年少女圍在柴火前,他忽而看著她,聽她的講述,她又忽而看著他,聽他的故事。
是宿命,是故事。
閣樓很安靜,又很喧鬧,有火焰燃燒的聲,有他倆身上銀飾的碰撞聲,有他們的竊竊私聊。
他們的眼神忽而對上。
黎簇說:“嗯……該睡覺了吧?!?/p>
喻冉答:“也是,已經很晚了。”
聽響動,他倆大概是在凌晨三點左右才下樓的,門口的互道“晚安”,是他們找到心靈缺失那一塊的慰藉的印證。
今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