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束陽光穿透云霧,林間灑入金光,大地被喚醒。
勤勞的村民早已出門勞作,溫枝雀趁著日頭不高,準備去溪邊浣衣。
她看著盆里染著大片血漬的云紋暗繡錦袍。
包邊都是銀絲,有錢人還真是奢侈。
正準備晾衣服,聽到屋里有動靜。
溫枝雀猜著那人醒了便進房查看。
那男子坐在床邊,正打量著四周。
極其俊朗的面容和矜貴不凡的氣宇,顯得溫枝雀收拾的整潔干凈的樸素屋子格格不入。
“這些是你放在衣服里的,看看有沒有少東西。”
一塊玉佩、一個火折子、一封密信,還有幾錠白銀安靜的擺放在梳妝臺上。
那人看過便道“沒少,謝謝。”
“你是被仇家追殺了嗎?”小姑娘不解的開口,她在鎮(zhèn)上茶樓里聽過這樣的情節(jié)。
“是。”
居然真的有這樣的事發(fā)生啊,朝廷不管的嗎?
“飯還有一會兒才好,昨天我喂你喝過藥了,不過大哥說你中的毒他不能完全解,所以你還是得去其他醫(yī)館看看。”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封密信,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我不能去。”
對啊,他現(xiàn)在是在被追殺,仇家肯定在滿大街找他,他怎么可以去找醫(yī)館。
“沒事,我可以去請大夫來這里。”
小姑娘看著他,執(zhí)著又肯定。
對上他的目光又不好意思地把眼神收了回來,撇向開了一半的木窗。
屋頭幾棵竹子的綠茵透進屋里,顯得分外靜謐。
“不要去,這樣可能會害了你和村里人。”男子淡淡開口。
溫枝雀不清楚這里面的復雜關系,但是她明白,像他這樣的人所面對的,可能是她遠無法想象的。
好在大哥說過,他只是余毒未清,短時間內不會對性性命有什么威脅。
何況,他這般身份的人,回到家中,肯定有更好的大夫。
溫枝雀沒有執(zhí)拗下去。
“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嗎?”
“等我的人找到我。”
那豈不是還要住一段時間。
夜幕早已降臨,繁華的宮宇內明亮的蠟燭靜靜地燃燒著,正廳里明晃晃的。
“廢物!”
座上的男人將手中的琉璃酒盞往被下人擦拭得一塵不染的地磚摔去。
哐當一聲,琉璃酒盞四分五裂,碎片如水花般散開。
那盞質地通透,在燭火的照射下泛著彩光。
這樣的品質,怕是夠尋常百姓家吃上半年的。
但此時它也只不過是一個泄憤的犧牲品。
“殿下,據(jù)我手下的人觀察,五皇子他不簡單。”
被訓斥的黑衣男子留著絡腮胡看著頗有幾分兇悍,卻也是和緩的應道。
“不簡單?墨祁寒一個死了母妃又不受寵的落魄皇子能有什么本事?”男子輕慢地開口。
在他看來,墨祁寒是在冷宮里長大,學堂都未曾上過的草包。
若不是有太后的照佛,他都活不到現(xiàn)在。
“你們要知道,本宮養(yǎng)你們不是讓你們吃白飯的,現(xiàn)在是最好把他處理掉的時候。”
男子起身走到了絡腮胡面前。
“何況,嶺南那邊有本宮的私礦,斷不能讓父皇知曉了去,明白嗎?”
“屬下明白了。”
溫枝雀對這個撿回來的人很好奇,卻又不好意思問些什么,只得將注意力放到了干活上,因此變得分外賣力。
大嫂看了一眼已經(jīng)不知道挑了多少桶水,卻又準備拿水桶去井邊的溫枝雀,向溫大哥開口道。
“小妹這是怎么了?這幾天一個勁的干活。”
“許是家里來了客人不好意思吧,之前你剛上我們家來她也是那樣,你忘記了。”
水缸都填滿了,衣服清早也都洗干凈晾了,飯現(xiàn)在正在煮。
溫枝雀沒事干了卻也不敢在屋里待,找了個小木凳在枇杷樹下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