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德三年,天下四分——南周、大魏、南北對峙數十年,齊、陳兩國國力衰弱,分占西南、西北地區。
然,連年天災人禍,百姓顆粒無收,各國糧草緊張……以周魏兩國為首,簽訂停戰協議。
寧德十二年,經休養生息,大魏諸城皆呈欣欣向榮之貌。當權者乃魏武帝蕭道風,興改革之風,體民生之情。大魏國力不斷增強,超越南周,成為大陸第一國。
……
夜里,大雨悄然而至,伴隨著狂風,不斷地吹,空氣里夾雜著泥土味,雨滴順著瓦片淅淅瀝瀝落下。
一道雷聲響徹天空,驚醒了夢中人。
“不要……不要……母妃——”蕭媞猛然驚醒,坐起身,大口的喘著氣。
一旁守夜的兩個小宮女見狀況:“快去叫語如姑姑。”
不一會,蕭媞的貼身宮女語如帶著幾個宮女進來了。
“怎么了?殿下是又做噩夢了?”語如邊說邊拿著披肩上前給蕭媞披上。
蕭媞攏了攏衣服,起身說:“嗯,雨是何時下的?”
“回殿下,是子時開始下的。”一個宮女說。
燭火閃爍著,屋外的雨聲不斷。蕭媞邁向大門,推開,冷風席卷來,灌入衣服里,叫人不禁打顫。
“殿下,雨下的大,風也大,就別出去了,當心著涼。”語如跟在蕭媞的身側。
“無礙。”蕭媞跨過門檻,伸手接著雨滴,“這場大雨過后,宮里的花多半都要開了。你說,咱們要不要辦個百花宴?”
蕭媞笑著看向語如,好似剛才的噩夢未曾做過。
……
“啟奏陛下,臣有本要奏。”一位四品官員走出來說,那是近年來蕭道風賞識和重用的寒門才子——徐啟。
“稟陛下,近年來我大魏民生興和,農業種植大起,待到春日祭祀大典后,何不求一喜事喜上加喜。”
“哦?喜事?什么喜事?”蕭道風說,“欽天監何在?”
欽天監正監邵道勇站出來說:“微臣在,回陛下,徐大人所言有理。微臣前幾日夜觀天象,若是今年春能有婚嫁之事,為春色大開添上一抹紅色,春神定能保佑我大魏國泰民安。”
“這么說朕倒是要做一回媒人了哈哈哈。”蕭道風笑了笑說,“不過,朕該給誰指婚呢?”
“回陛下,依微臣之見,昭陽公主前幾年便已及笄,當下已到了婚配的年紀。”徐啟說。
“此言著實有理,不知這駙馬應選誰啊?”
大臣們在不敢說話,沒人敢出謀劃策。
“諸卿商討,有何良策啊?”蕭道風的視線落在大殿的眾臣上,眼神微瞇,怒聲說:“怎么?朕的媞兒難不成無人可嫁?”
天子動怒,眾臣皆跪。
朝臣跪在地上,頭低著,都不敢和蕭道風有所眼神交流。
“起奏陛下,臣認為昭陽公主既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又是名滿京城的才女,所謂才子配佳人,在這京城之中,唯有劉大人之子劉硯方配得上公主殿下。”徐啟跪在地上,抬起頭,帶著恭維和笑意說。
“陛下,陛下——犬子愚笨,心智尚未成熟,配不上昭陽公主啊陛下——”劉庸連忙上前跪下說。
大魏的歷代傳統便是當朝公主可享有駙馬的職權,王公貴族身份高貴,蕭媞又是蕭道風最寵愛的公主,若是成婚,那駙馬對于職權的掌控便成了傀儡,這是劉庸萬萬不能接受的。
昭陽公主蕭媞的母親白蕪是蕭道風最愛的女人,但在七年前,蕭道風下令遷都,在這過程中讓他人有機可乘,白蕪便死在了這場遷都過程中。
年幼喪母,子憑母貴,蕭媞的寵愛無限,其背后燕臺白氏作為當朝五大家族之一,實力不容小覷。
讓劉硯同蕭媞成婚,無疑不是擊潰晉陽劉氏的第一步。
“怎么?劉相是覺得朕的媞兒配不上你兒子嗎?”蕭道風嗤笑,冷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劉庸。
劉庸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說:“不是,微臣絕不是這個意思,昭陽公主風華絕代......”
“夠了!這件事就到這里。“蕭道風打斷劉庸的話,不再去看他,冷聲說,“傳朕旨意,昭陽公主蕭媞已到婚配的年紀,特擇劉相之子劉硯與配。退朝。”
蕭道風從龍椅起身,甩袖離開。
“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伴隨著眾朝臣恭送的聲音,劉庸癱軟坐在地上,蕭道風心意已決,皇帝之心難以變更,劉庸知道蕭道風這是要奪他劉家的權。
無人敢上前為其求情,即便是晉陽劉氏曾提拔過的官員。
當今皇后乃出生于晉陽劉氏,先皇在世時劉氏便助蕭道風奪得皇位,而三皇子蕭成楠的太子之位便是換取皇位的代價。
若是放在十年前,這第一門閥乃燕臺白氏,但隨著你爭我斗,燕臺白氏逐漸落寞,更加上白氏女無皇子在手,即便是有蕭媞,對皇權的威脅也不大,這晉陽劉氏便成了蕭道風的眼中釘,板上魚肉。
......
“殿下,這早朝剛下,陛下要賜婚你和劉相之子劉硯。只怕此時中書省已經在起草圣旨了。”語如走到蕭媞身旁說。
“嗯。”蕭媞臉上沒什么表情,繼續抄錄著金剛經。
“殿下當真愿意嫁給那劉硯嗎?”語如不免多嘴,看著蕭媞的表情過于淡定,擔心說。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生于皇家,婚嫁之事豈能由我做主。”蕭媞放下手中的筆,語如迅速遞上一杯茶,“況且這件婚事本就是預料之中的,父皇不愿本宮遠嫁,自然會選擇一權臣之子。”
“白劉兩家本就不和,本宮嫁過去只會造成奪權的結果,這才能榨干本宮的價值。”蕭媞輕笑,喝了一口茶,“這樣本宮也能獲取到最大的利益,參與朝政。”
“還是殿下厲害。”
“貧嘴......對了,祁呈那里有消息了嗎?”蕭媞轉了轉茶杯。
“還未。”語如的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一黑影迅速進來。
“參見殿下。”祁呈走到蕭媞的面前跪下,遞上一封密信,“這是最新的消息。”
蕭媞看著信的內容笑:“你們水榭閣連白家的天眼密信都能截下來,之前還是本宮小瞧你們了。”
“殿下謬贊,為殿下辦好每一件事是水榭閣的宗旨。”
“行了,別拍馬屁了,這倒不像你了。”蕭媞的笑容綻放在臉上,難以壓制,便肆意地笑,“此事若成,本宮重重有賞!”
“是,謝殿下。”
蕭媞看向前方,眼神逐漸深邃,讓人難以揣測,似乎在心中下了某種決心。
......
退朝后,劉庸回到家中,急忙朝著后院走去。
走進一間廂房,司正正坐在書案旁,見劉庸匆忙進來,就迎上去。
“司先生!”劉庸開口說。
“相爺莫急,先坐下來喝口茶,今天之事在下略有耳聞,此事急不得。”司正伸手倒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