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兩人同時愣住——

[方雁北來電]

她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微微發顫。

他松開握著她手腕的手，嘴角扯出一個笑：“不接嗎？我可調查過他是誰。“語氣輕佻，眼底卻一片暗沉。

“我回來了。“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溫和的輕笑。

草地上的草莓蛋糕塌了一角，奶油緩慢地滲進泥土里。他盯著那團粉色的污漬，聽著她斷斷續續的應答聲，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

電話那邊五年未變的溫柔嗓音繼續說著：“在你家后花園...怎么沒看到秋千了？“

晚霞突然變得刺眼。她想起十四歲那年，方雁北被方家的保鏢“請“出國時，那架他們一起搭的秋千被方家派來的工人當場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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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姐，都是我疏于管教犬子，竟讓他招惹了您，在下給你賠不是了。”聲音來自方雁北當時還活著的父親。

“沒有的事，您這樣倒顯得是我的錯了。”左禚祁臉上揚著格式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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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蛋糕從塑料袋里滾出來，奶油在塵土中坍成一團模糊的粉。

“......現在？在我家？......我媽她......“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他，又很快移開。他咧開嘴，沖她比了個“快滾“的口型，牙齒在暮色中白得刺眼。

電話掛斷后，沉默像粘稠的糖漿裹住兩人。

“是方雁北？“他抓起一塊石頭扔向遠處，“那個讓你初中哭的死去活來的“白月光”？“

她猛地站起來，裙擺掃過他的臉：“你調查我？“

“你書桌第三格抽屜里還有他的照片。“

他仰頭看她，嘴角掛著笑，眼睛卻黑沉沉的，“2018年6月17日，他在機場給你發的最后一條消息是'等我回來'——真老套。“

她的巴掌落下來時，他沒有躲。

“姜御栢。“她喘著氣，手心發麻，“你惡心得讓我想吐。“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為什么發抖？“指腹按在她劇烈跳動的脈搏上，“怕他發現你養了條瘋狗？“

遠處傳來管家的呼喊聲，她用力抽回手，高跟鞋也忘了穿就往山下跑。

他坐在原地，野薔薇的刺扎進指縫。

山風卷起蛋糕盒的殘骸，他摸出她落下的發卡，金屬齒上還纏著幾根長發。

“......騙子。“

暮色徹底吞沒山頂時，他對著空蕩蕩的草地自言自語：“......明明說過最喜歡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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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

聽到有人彈奏《克羅地亞狂想曲》，左禚祁指尖一顫。母親挽著她的手輕聲問：“想起什么了？”

她望著窗外的月光，忽然想起那個蹲在圍欄上的身影：“想起……一個說要帶我聽真正狂想曲的人，他告訴我，真正的克羅地亞狂想曲，應該用逃跑的腳步來彈奏。“

母親溫柔地拍拍她的手：“人生總是要有遺憾的，親愛的。“

左禚祁望向落地窗外的噴泉，水中的波光碎成一片銀色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