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還有這張皮了，只可惜了，好好一張皮被你給糟蹋了。”老鬼細細打量著謝池瑤，“可惜你是個女兒家，看你這皮細膩，雖然容貌不是上佳的，但是確實是一張好皮。”
顧瑾下意識地護在謝池瑤的面前，擋住老鬼看向她的視線，“你這人，俊是俊，就是咱倆身高不對等，也用不了你的皮。”
“所以啊，女娃，我好不容易弄張好皮，就被你這么糟蹋了。”
老鬼淡定地說著讓人心驚的話，謝池瑤臉色倒是毫無變化，只是說道，“前輩想要我的皮，只怕沒那么簡單。”
謝池瑤讓人將五連蛛放在捆著老鬼的繩子上，“我知道區區五連蛛困不住前輩，只是前輩想要逃脫五連蛛的束縛也沒那么簡單。”
老鬼低眉看向五連蛛，嗤笑一聲，“用我老鬼的東西來算計我，女娃，你也算是頭一個。”
“那是前輩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里而已。”謝池瑤冷笑道，“若是前輩出手，只怕王莊的人現在都變成了尸體。”
“你倒是懂我，想必是聽過我的處事作風。”老鬼無視在自己身上爬動的五連蛛，看向謝池瑤，眼底多了幾分欣賞，“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解藥。”
“沒有解藥。”老鬼似笑非笑地說道，“根本不是瘟疫，他們只是需要昏睡之日而已。”
“那他們的癥狀怎么像瘟疫？”崔珂不解地說道。“陽濡弱，陰弦緊，發熱、困倦，這不就是瘟疫的癥狀嗎？”
“年輕人，醫書上記載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老鬼笑道，“若是想讓脈象同瘟疫一樣，我有幾百種法子。”
“難道是藥物？”崔珂呢喃道，開始回想書中的內容。
“是個人才，只可惜啊，我老鬼不與富家子弟打交道。”老鬼嘖嘖地說道。“女娃，你也別想我告訴你是什么藥材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位你也不管了嗎？”謝池瑤指向不遠處的領頭人。
“他的命干我何事，我只是欠了一個人情，過來還一下而已。”老鬼笑道，“若不是他非要我留在這，我也早就離開了。”
“倒是那個小孩，你可要看好了。”老鬼略有深意地說道，看著李明霖同妞妞打鬧，“有時候，怕的不是毒，而是人心啊。”
聞言，謝池瑤疑惑地看著老鬼，“前輩，這是何意？”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老鬼嬉笑道，露出紅痕的面容有些可怖，“女娃，我先走了，得去給自己找張皮嘍。”
“嘻嘻！”
只見被綁著的老鬼突然身體一縮，繩子一松，原本壯實的人瞬間干癟，也就是這個怔愣的時候，老鬼從口中吐出什么東西，瞬間出現一陣煙霧，“女娃，有機會再見。”
等謝池瑤等人回過神來，除了松散的繩子，再也沒見到老鬼的聲音，而一旁的領頭人瘋狂掙扎著，卻被陳希按壓住了。
“先生，我們現在怎么辦？”出言的是柳昌毅。“若是瘟疫的話，伂縣最近舉辦的墨菊賞花會引來了不少人士，那帶來的影響……”
“那這些人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感染了，然后在臨越國各地擴散了？”李明霖接著話頭說。
“可是那人說‘不是瘟疫’是何意？”一旁的崔珂出言說道。
……
幾人討論起來，謝池瑤看向了遠處的糧倉，旁邊守著國學的學子和剩下的陳家人，“顧瑾，我們去看看王莊的人。”
顧瑾自然跟隨這謝池瑤的腳步，而沒有討論出結果的李明霖等人互相望了眼，也跟著過去。
“陳希，讓人下山去請的大夫到了嗎？”謝池瑤走到陳希面前。
“大夫已經看診完了，就在糧倉里面。”陳希讓其他人看管領頭人，自己跟著謝池瑤的身后，“小姐，那人也問過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說是協助放毒的。”
“嗯。”謝池瑤點了點頭，“這樣，你拿著我的令牌，去縣衙里面把官兵找來，一部分守在伂縣入口處，看到可疑的人就抓起來；一部分把糧倉這里都圍死，不然村民靠近。”
“是，小姐！”
陳希接過令牌，帶著幾人往山下走去。
幾人走進糧倉后，看到幾位大夫給昏睡的眾人看診，互相看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這位大人，恕我等能力有限，確實看不出來什么異常。”
一位大夫朝謝池瑤拱手說道，昨日謝池瑤進入縣衙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尤其是臨越國第一位女帝師，他們也有所耳聞。
“這脈象看起來是瘟疫，也有發熱、咳嗽的癥狀，但從舌苔來看，又不是，實在是不知道是何物所致的。”
“諸位先生見多識廣，可聽聞過用藥物形成瘟疫的脈象。”崔珂出言問道。
“這位公子，老夫行醫多年，若是藥物形成瘟疫的脈象，倒是聽說過一種草藥，陰陽草。”
“陰陽草分為陰、陽兩株，若是兩株分開就是良藥，但是一旦混在血液中合在一起，就會引發瘟疫，也被稱為陰陽癥，感染者會渾身癢得難以忍受，不少人為了止癢會舍棄自己身體的部位，但也只是一時的，最后他們會全身發癢，直到死亡。”
“可他們只是發燒、咳嗽，昏睡，并無發癢的癥狀。”說話的大夫嘆了口氣，神情里也都是不解。
“那單獨服用陰、陽株又會如何呢？”崔珂追著問道。
“這……”老大夫互相問了問，沒想到竟被一個黃毛小子難住了，“若是單獨服用，便是良藥，只是這癥狀，老夫真的從未見過。”
“先生，這里可有陰陽草生長的地方？”柳昌毅出言問。
“據醫術中記載，陰陽草易生長在懸崖邊、喜陽的地方，卻從未見過他的真實樣子。”
“從未見過？”崔珂瞪大了雙眼。
“是的，一些采藥人都會采比較熟悉的藥草，不會跑懸崖危險的地方。”老大夫解釋道。
幾人對望了一眼，崔珂雖然熟悉一些醫術，但是對于陰陽草卻是前所未聞。如今那些村民昏睡不醒，一時也束手無策，紛紛看向了謝池瑤。
感覺到他們的視線，謝池瑤掃視了一眼，同大夫說道，“請各位先生留步，等這些村民無恙了，我自然派人送諸位回家，還奉上診金。”
“這是自然，醫者仁心。”說話最多的大夫立刻應道。
說完，謝池瑤讓張立帶著大夫在附近進行休息，她得想想接下來的安排。
“姐姐！”
妞妞跟著張立身后，見到謝池瑤立刻跑過來，“姐姐！”
也就是在這時，糧倉中昏睡的眾人手指動了動，一些人眼眶微動。
“妞妞。”謝池瑤接住妞妞，將她抱了起來，“你怎么不在客棧等我們？”
“我想見姐姐，就讓張叔叔帶我過來了。”妞妞撒嬌說道。
“見我？”
“對啊，姐姐是好人。”妞妞說道。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