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穆爾”是敘利亞沙漠里的唯一綠洲城市,始建于三百多年前的所羅門時期,而敘利亞沙漠是連接以巴比倫為主的諸多兩河國家、城市及西方國家的重要通道,但因為其環境惡劣,所以至今沒有人能夠穿越。
除了埃吉貝……
在路途中,尼布就敘利亞沙漠延伸至國與國之間的利害關系給她進行了一個簡單的科普,雖然為了跟上他的節奏,她一邊聽一邊在心里默默地畫了個東南西北的十字圖,但就她那點兒出門不足五米遠的地理知識只能聽個一知半解。
不過倒是緩解了她的局促和無聊。
“為什么只有這個什么‘埃吉貝’才能穿越沙漠?他們是有什么特異功能嗎?”她問,東西南北分不清,但這趣聞軼事她倒是感興趣得很。
“特異功能?”尼布聽不懂她的說辭。
“就是異于常人的特殊能力。”她扯了扯鼻梁處磨蹭得有些不舒服的面紗,回頭望了一眼同樣遮住臉的尼布,要不是遮擋烈日風沙,她真不喜歡在這悶熱的天氣里還在臉上多余這么一層。
尼布抬眸,視線眺向前方開路的隊伍,故意很大聲地諷刺道。“也許吧,畢竟埃吉貝是目前為止巴比倫最富有,最鼎盛的家族,他們除了錢多,還人多,死不絕。”
從尼布陰陽怪氣的語氣里,洛西聽出了“人傻錢多”的意思。
這時前面傳來回應,言辭間是滿滿的驕傲和炫耀。“那是,論財力,誰敢與我們埃吉貝相當。”
只是話音剛落,他身上就被重重抽了一鞭,痛得“嗷嗷”叫喚。
“你打我干嘛?”他怒目瞪向身旁,因為防止他逃跑,在他所騎馬匹的前后左右都緊跟著尼布的人,薩爾塔就在他的右側。
那一鞭,他是躲的余地都沒有,雙手還被綁著,也不能還手。
薩爾塔從容收回馬鞭,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不許冒犯大殿下。”
“我什么時候冒犯他了?”納布一姆莫名其妙,一腔怒火打在了棉花上,薩爾塔不再搭理他。
但那一鞭砸肉的聲響聽得洛西耳根一麻,就好像同時也打在她的身上,她跟著替他疼了一下,這無關同理心,而是類似于恐高的人只是看見電視機里有懸崖高樓的畫面就會腿軟,看見別人的傷口就會覺得疼。
尼布感受到身前人的后背朝自己抵近了些,不覺奇怪,因為她上馬后就一直挺著腰板與自己刻意保持著兩人間那半指寬的距離。
“怎么了?”他微微低頭看著她一臉緊繃。
她只是搖頭,什么都不說。
不過尼布倒是很快就能猜準她的心思,于是對薩爾塔喊話。“薩爾塔,不聽話的俘虜就得狠狠地打,繼續,塞米拉米斯喜歡聽。”
她什么時候喜歡聽了?
洛西錯愕回頭,想和這個打著她名號胡說八道的男人對質,結果聽得薩爾塔仿佛受到鼓舞一般,中氣十足的聲音。“是,多謝公主殿下。”
不是,怎么就謝她了?不關她的事啊!
她還來得及張嘴,那熟悉的鞭聲就又落下。
“啊,尼布甲尼撒,你不得好死。”納布一姆罵罵咧咧。
護主的薩爾塔舉起馬鞭又要落下第三下時,尼布制止了他,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洛西從開始對他的抗拒,到現在的主動靠近,雖然不是自愿,但他也要感謝納布一姆的促成。
“尼布甲尼撒,你有求于我,還這樣對我,欺我眼下無人是不是?”納布一姆怒不可遏,本來昨晚挨的一箭之仇還沒報,這會兒又平白無故地挨了兩鞭,新增的傷口火辣辣地被同樣毒辣的太陽光炙烤著,他真的氣極了,想殺人的心都有。
但尼布此時心情大好,對他的沖撞也毫不在意,他只一心摟緊身前人,怡然自得地與其對話。“就算不用你,本王也能撬開你其他族人的嘴。”
“嘁。”納布一姆嗤笑。“你以為他們對我的忠心是這沙漠里的沙塵嗎?一陣風就刮不見了?”
“無所謂,本王可以在你死后隨便給他們冠上一個罪名,讓你不愿說的秘密永遠不為人知。”
“你少拿你戰場上的那套來對付我,對付埃吉貝,沒用,少了一個埃吉貝,你巴比倫的王宮里將會失去一半的黃金貢奉,就算你不在意,你家的那位老國王也不在意嗎?”
見兩人又打起了嘴仗,洛西取下面紗,對尼布說。“我口渴,想喝水。”
尼布低頭,取下掛在馬鞍上的羊皮水囊遞給她。
喝完水后她又說。“我困了,想睡會兒。”
“好,離埃吉貝已經不遠了,你先休息。”尼布一只手抬起她的左腿,嚇得她一驚。
“怎么了?”
“你不是要睡覺嗎?換個姿勢,否則一直仰頭靠著我會很難受。”
他說得有點道理,洛西還想著怎么換,就被他半抱著由跨坐變成了側坐,他用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腦勺,輕輕放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上,于是她的臉就貼在他的左胸處,耳朵剛好聽見他的心跳聲。
她羞紅了臉,她雖然確實有些困頓,但本意還是想阻止他和那個男人的口舌之爭,以免待會兒又見血腥。
可她現在又怎么睡得著?
尼布確定她睡得舒服以后,對前方說。“薩爾塔,把他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