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進去喊人,不久,一個中年管事出來,面帶警惕:“你是誰?買糧?我們自給自足,不隨便賣。”
謝每每笑臉:“我出市價多一成,只求幾石好米。我聽說這里曾來過個懂農事的年輕公子,他教莊戶新法,糧不錯。可惜我忘了他名字,好像帶個‘天’字。”
管事一聽臉色微變:“沒這人!你聽錯了。我們種糧老法子,哪來什么新法?”
謝每每裝迷惑:“咦?我在鎮上聽人說的啊,還說那人是從城里過來。”
管事冷笑:“胡說!沒這事。你要買糧也沒,快走!”
態度生硬。
謝每每心里疑慮更深,告辭走遠,卻用余光瞥見管事招來莊內幾人低聲嘀咕,看著她的背影露戒備之色。
回到林中與鏢師匯合,謝每每低聲:“那管事態度可疑,看樣子故意隱瞞。我弟弟多半在此出事。”
大齊撓頭:“既然他們不配合,干脆夜里潛進去看看。”
老范皺眉:“冒險,但也許必要。不然毫無頭緒。”
馬山問:“附近有村民知道內情嗎?再打聽下。”
他們繞到另一農戶家,以買菜為由閑聊,對方悄聲:“聽說那莊有個年輕人失蹤,好像跟管事有矛盾。有人懷疑管事勾結外人把他弄走。”
謝每每聽了心驚不已。
弟弟若被害,后果不堪設想。
夜深后,老范和馬山決定潛入莊子一探。
謝每每和大齊在外接應。
半夜,天空微亮的月光下,老范與馬山翻墻入內,輕手輕腳尋找線索。
約半個時辰后,他們回來,臉色凝重。
馬山拿出一塊碎布:“里面倉房有個暗室,亂七八糟,我看到一件衣裳上繡有‘天天’二字。這很可能是你弟弟的。”
謝每每心頭一緊:“果然是他!那弟弟人呢?”
老范搖頭:“沒見到人,只在暗室里找到片紙,上面潦草寫著:‘被陷……管事勾結……賣……’后面模糊不清。看來你弟弟是被陷害甚至被賣走了。”
“賣走?”謝每每震驚,“賣給誰?”
馬山低聲:“傳言附近山里有土匪出沒,也許管事伙同土匪,把你弟弟交給他們。”
謝每每咬牙:“卑鄙!我弟弟絕不能落在土匪手里不管。我得救他。”
大齊沉聲:“可我們四個對付土匪?難度大啊。他們一伙人手呢。”
老范點頭:“要請高手援助,或多請些人馬。”
謝每每沉思:“回去請官?官府不可靠。請更多鏢師或江湖好手吧!我有錢。”
馬山贊同:“時間要緊,你弟弟落入土匪手中恐怕久拖不利。我們先撤退到下個大鎮,請高手再來。”
眾人連夜遠離田莊,往下一個較大鎮子趕。
兩日后抵達一處規模較大的集市鎮,這里人流多,也許能找到武藝高強之人。
謝每每不惜重金,打聽可雇傭的高手。
有人指路:“城南破廟有‘鐵爪李’,武功不俗,就是要錢多。還有‘飛刀青’,擅暗器,不過脾氣冷。”
謝每每咬牙:為了弟弟,花錢值得!
她在破廟找到鐵爪李,此人戴鐵護爪,兇神惡煞似的。
開口要一百兩銀子先付半數,還要酒肉相隨。
謝每每同意:“只要救我弟弟,錢不是問題。”
鐵爪李獰笑:“有錢什么都好說。”
接著,馬山找到飛刀青,這人要五十兩,不講價。
謝每每也答應。
就這樣,加上鐵爪李、飛刀青,和三位鏢師,共六人組成小隊,準備夜襲土匪窩。
再打聽,土匪在東南黑風山巢穴十來號人,不多但兇狠。
夜色中,他們摸上黑風山。
鐵爪李和飛刀青身手了得,先解決崗哨無聲無息。
老范、馬山、大齊斷后護謝每每。
潛入草屋,一陣暗殺后,土匪被打蒙。
飛刀青飛刀如電,鐵爪李爪到者亡。
一刻鐘不到,土匪死的死、逃的逃。
在角落一木籠中,找到一個奄奄一息的青年,面黃肌瘦,正是天天!
“弟弟!”謝每每顫抖著打開籠子,將他扶出。
天天微睜眼,虛弱道:“姐……你來啦……”眼中淚光閃現。
謝每每哽咽:“我來救你,一定帶你回家。”
收拾殘局,土匪已被殲。
飛刀青冷冷:“付錢吧。”謝每每當場付余款,外加獎賞,讓兩高手心滿意足離去。
回程途中,謝天天斷斷續續講述遭遇:管事想獨占莊產,與土匪勾結,將他囚禁勒索。
多虧謝每每來救,不然命不保。
數日后,他們返回鎮子。
謝母早已心急如焚,見女兒領著虛弱的天天回來,不禁熱淚長流。
“娘,天天回來了,再不用擔心。”謝每每笑中帶淚。
謝天天含淚:“娘,對不起,讓您擔心。”
母女姐弟相擁哭成一團。
經過此番生死,謝每每更堅定:有錢不是為了享受,而是為了保護親人。
她決心將那些害弟弟的人繩之以法,讓田莊重新整頓,必要時請真正可靠的人管理。
藍藍聞訊趕來,小院里圍坐一桌熱騰騰的飯菜,藍藍笑:“你真行,又救人又能穩住生意。我這邊好好守著工坊,沒出亂子。”
謝每每點頭:“謝謝你。以后我有的是機會擴大生意,但我記住了,親人才是根本。這次雖花了許多銀子雇人,但值了。”
謝母欣慰地看著女兒:“你長大了,不只是賺錢的財迷,也是能撐起家的人。”
謝每每自嘲:“財迷不假,但我知道錢往哪花才有意義。下一步,我要更謹慎地打理產業,并抽空處理那個田莊,把管事繩之以法。這世道雖亂,但有錢有腦子,就有辦法。”
夜已深,小院中靜謐溫馨。
燈影下,一家團圓。
弟弟雖傷未愈,但總算安全回來。
母女姐弟相對一笑,苦盡甘來。
翌日清晨,院門外傳來香香、環環的問候聲,藍藍提著新裁的衣料進屋。
謝每每看向遠方,心里計劃著未來:仍要賺大錢,但同時要保護家人不再受欺凌。
夜色深沉,院子里掛著的一盞油燈輕輕搖晃,將竹影斑駁的光暈映在青石地面上。
謝每每輕輕合上手中的田契卷軸,心里頭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滋味。
這些年在珍珠國境內,謝家還留有一些田莊產業,只是當初謝父過世后,家道中落,田莊基本不曾過問。
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一直忙于擺攤賣甜品、后來又鼓搗成衣生意,如今攢下不小的一筆銀子,卻沒認真管過這些田產。
現在正好有點閑錢,有底氣了,自然要看看這產業能不能再盤活。
光靠擺攤和工坊雖能賺錢,但想真正加快致富速度,肯定得多開拓渠道。
此刻,謝母就坐在她面前,嘆了口氣。
她說道:“其實當年你爹在世的時候,咱們謝家在珍珠國這邊的確購置過幾處田莊,分布在不同的鄉間。據說當時為了分散風險,又為了確保家中長久有糧,有些田產還托人代管。”
“可后來你爹過世,各種人事糾葛,我一個婦道人家只保住了少部分。好在田契還在手里。只是這些年沒人去過問,不知道那邊現在什么光景。”
說著,謝母顫著手把幾卷紙質微黃的田契遞給謝每每:“這些就是如今還能拿得出手的田莊契約。你仔細看看,都在珍珠國內,離我們所在鎮子不遠不近,有的要走兩三天路程,有的更遠些。上頭都有地名和大概位置。”
謝每每接過田契,小心打開借著油燈查看。
文字有些生澀,但大體還能看明白。
這些契約寫得很清楚,某處莊子多少畝,多少佃戶負責耕種,若干年前簽下的條約,多少租子,等等。
不過如今時過境遷,不知道佃戶還在不在,莊子是荒廢還是被他人霸占。
看來這路不好走。
“娘,我得親自去看看。如果莊子還能用,就得整頓管理,要么擴種糧食,要么改種經濟價值更高的作物。現在光靠我們自己,力量薄弱,不如找幾個信得過的人手跟我同行。”謝每每合上田契,堅定地說。
謝母點頭:“那是自然。你一個女兒家,總不能獨自去鄉野奔波。”
“我看家里還有李頭這個管家,他曾經在謝府讀過幾年書,會算賬、懂管理,也跟隨過你爹一陣子,對莊子經營應該有點門道。讓他陪你去看看,或許能有所幫助。”
“嗯,我也正有此意。”謝每每微笑,“李頭為人還算老實,能吃苦耐勞,我把他帶上,省得我在那邊兩眼一抹黑。”
謝母略顯擔憂:“只是這邊生意你怎么安排?你鋪子上攤子也有不少事,成衣工坊現在是藍藍負責,可要你時常拿主意呀。”
謝每每擺擺手:“娘,您也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單打獨斗了。”
“紡織工坊有藍藍在,我已把基本流程和標準化生產方式告訴她了。現在工坊運轉挺順暢。您就在家幫著藍藍把關一下。有您坐鎮,藍藍遇難題也有個商量對象。”
“江水、紅紅、紫紫這三人留在鎮上繼續擺甜品攤子。這是我們最初的基業,不能放棄,而且她們手腳勤快,長期打理攤子很得心應手。我交代好價格、配方和每日銷售策略就行。”
謝母點點頭:“也好,我也想做點事,總比整天唉聲嘆氣強。”
“再者,我不僅是去看田莊,還想看看外頭能不能找到更快賺錢的法子。”
“如今我手中銀子雖然比過去多,但我想進一步擴大規模。也許沿路考察一下,或能找到合適的產業或合作機會。”
謝每每的眼神亮了起來,在暗黃的燈光下閃閃發光,“這就是所謂的商業眼光吧,嘿嘿。”
謝母被她這副精明樣子逗笑:“你啊,滿腦子銀子叮當響。”
每每傲嬌一挺胸:“財迷有什么不好?我賺的都是正道錢,這世道,沒有銀子說話都不硬氣。”
母女兩說定后,不再多言。
次日一早,每每就把準備出門的消息告訴藍藍、江水、紅紅、紫紫等人。
藍藍正在院里查看剛染好的絲線,聽完消息小小驚訝:“你要去看田莊?什么時候回來?”
“說不準,看情況。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一兩個月都有可能。我得把那些產業摸清底細,再決定怎么利用。”
“你這邊,工坊就靠你了。這么久做下來,咱們有成衣的模板、圖樣、裁剪標準,你拿著圖紙照著做,沒問題的。”
謝每每拍拍藍藍肩膀,鼓勵道,“我相信你的手藝和管理水平。遇到不肯配合的繡娘或員工,你就嚴肅處理。我會留下一定數額的運營資金。若缺布缺線,去找楚掌柜,他肯賒賬給我們。”
藍藍想了想,也不是第一次獨當一面了,便答應:“好,謝姑娘,我不會讓你失望,你放心去忙。”
至于江水、紅紅、紫紫,三人原本就是甜品攤子的得力助手。
每每對她們叮囑:“老配方基礎上多點花樣,這兩個月是收獲季節,有些時令水果可以做成小甜點,這樣吸引更多顧客。”
“價格適當調整,不要太貴,目標是持續銷量。你們仨分工明確,紅紅主做糕點,江水招呼顧客,紫紫跑腿進貨。”
三人紛紛點頭,異口同聲:“放心吧,謝姑娘!”
謝母這邊,每每也有囑咐:“娘,您看著藍藍的工坊,有空就幫她解些小麻煩。若有大事,也可以請楚掌柜幫忙出面調節。”
謝母微笑:“好,我明白,你就放手去干。”
事情安排妥當后,每每轉頭去找管家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