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之余,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他為什么會隨身攜帶這樣的藥丸?難道他也有類似的病?那全都留給了她,他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呸呸呸!”
她還真是夠杞人憂天的,年綏泱那非富即貴的樣子,哪能輪到她來操心,她還是擔心擔心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至于欠他的恩情,以后如果還有見面的機會,那她一定會報答的。
只不過……商沐月知道,在這個時代,那以他們兩個的身份地位,恐怕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背好包袱,深吸一口氣,她要準備獨自闖蕩江湖了。
“加油!”
給自己打氣鼓勁之后,她毫不猶豫地朝樹林走去。
這條路,是她沒有走過的。
另外一條是死路,她昨天已經走過了。還有一條,是她來這里時走的路。
她堅信,這條路,一定能走出去!
經過一夜的休息,身上的疲憊都已消失不見,商沐月踏著輕快的腳步,嘴里哼著小曲,踏上了未知的世界。
“大哥,她怎么走了這條路?”
躲在樹上的李猛撓撓頭,心想這女人是不是傻,為什么不走昨天那條路?那條才是真正能下山的路,她只是沒找對方向而已。
陸飛平不語,年綏泱走的時候,交待他們跟著商沐月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跟著。”
“嗯。”
兩人默默地跟在后面,對此一無所知的商沐月走著走著終于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她明明要下山去,怎么這條路反而一直是在往山上去?
而且越來越崎嶇,越走越荒涼。
她停住了腳步,再一次懷疑起來,難道真的走錯了?
一陣風拂過,她隱隱約約聽見了人說話的聲音。
前面有人?她決定過去看看情況,順便問問路。
只不過這次,她學乖了許多,沒有冒冒失失什么都不管不顧的沖出去。
躡手躡腳靠近之后,她小心地蹲下身,扒開草叢,往前一看……
這一看不得了,嚇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迎面站著四五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他們圍成一個半圓,在他們面前,還跪著一個人,似乎正在向他們求饒。
那人說些了什么,商沐月聽不清楚,但那群男人手里的刀,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的青光,刺得她雙眼生疼。
逃!
快逃!
心跳如雷,她緊張地彎著腰,悄悄地轉過身……
“啪!”
不小心踩斷的一根枯枝,在幽靜的山林中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好!
沒有一絲猶豫,她拔腿就跑……
剛跑出沒兩步,一只手從她身后伸來,狠狠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強烈的刺痛感和恐懼讓她本能地開始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
一切都是徒勞……
“今兒個真是大豐收啊……”
“喲,三哥,你快來看,還是個白白嫩嫩的小丫頭!”
興奮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一張滿是皺紋黝黑的臉上布滿了猥瑣的笑容。
商沐月的恐懼在此刻達到了巔峰,她拼命大喊:“救命,救命啊……”
她的求救聲沒能搬來救兵,卻引得那群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掙扎吧,越是掙扎,哥哥我就越是興奮!”
惡心的笑聲讓商沐月感到絕望和害怕,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她不敢繼續呼救,卻又找不到自救的方法。
她開始后悔了……剛剛發現路線不對的時候,她就應該停下來的。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走嘍,今天老大一定開心死了!”
“為啥?”
“洞房花燭……你說能不高興嗎?”
“哈哈哈哈哈哈。”
“三哥,你說老大享受完了之后會不會賞給兄弟們開心開心啊?”
名喚三哥的男人呲著一口大黃牙看向商沐月;“老大肯定不會虧待兄弟們,只不過……”
“不過什么,三哥?”
“這次貨色不錯,大哥肯定要多享受兩天。”
“那是自然的,長幼有序嘛。”
“你還會拽文了?”
“哈哈哈哈哈……”
“走,回去!”
老八不顧商沐月的劇烈掙扎,一把把她扛在肩上,一巴掌拍在她的臀部,惡狠狠地威脅說:“你再亂動,信不信我就地辦了你!”
信!
商沐月對此深信不疑,她絲毫不懷疑,這些人什么都能干得出來。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又羞又氣,她甚至恨不得能從懸崖上跳下去,也好過面對即將會發生的一切。
怎么辦?怎么辦?她要怎么樣才能自救?
“算你今天運氣好!”
“滾吧!”
老三踢了一腳跪在地上的那個人,他連連作揖不停道謝,那是一個年邁的男性。
他滿臉是血,身上也都是血,拖著顫顫巍巍的雙腿,站都站不穩,幾乎是爬走的,生怕晚一點,這些人又反悔了。
“李猛,快回去稟告公子。”
陸飛平臉色凝重,這些人,果然隱藏在這黑山里。
“是。”
“等等……”
“你要如實稟告,全部的經過都要告訴公子,不得有遺漏的地方。”
李猛拍拍胸脯說道:“放心吧。”
他朝山下飛奔,他就像是一頭山林中奔跑的豹子,只能看見他的殘影。
如果商沐月看見了,一定會罵自己太笨太傻,誰說下山一定要跟著路走的?一直朝下方走不就行了?
但卻不知道,她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而陸飛平在他離開之后,悄悄跟在了那群山賊身后,也消失在了山林間。
離黑山不過二十里有一座巨大的城市。
扶安城,是炎國的都城。
大將軍府,純金的匾額發著金光。
年綏泱翻身下馬,一個小廝立馬上前抓住了韁繩。
已等候多時的管家趙柏趕緊上前稟報:“大人,郝大夫已經到了。”
“嗯。”年綏泱板著的臉上有一絲緊張。
他加快步伐,穿過長廊,很快就來到一座清凈精致的院落中。
穿著翠綠長裙的雨蘭一直等候在院門,一見他立刻迎了上來。
她臉上還殘留著淚痕,在她精致的妝容上顯得格外突兀。
“將軍大人,你終于回來了!”
“嗯。”
“夫人如何了?”
年綏泱一邊問著,一邊推門而入。
房間里,精美的牙床上,躺著一個美艷的婦人。
又黑又直的長發散在腦后,精致的瓜子臉,小巧挺直的鼻子,一對柳葉眉下的眼睛卻緊閉著。因為常年臥床的緣故,她本就白皙的膚色,透著不正常的白。
她是年綏泱的發妻,汪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