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安或一聲冷笑,他舉劍與黑衣人們對峙,“來吧,我們還得趕著回城呢。”
黑衣人們齊刷刷的朝他們而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見安或身形一轉(zhuǎn),毫不猶豫地揮出了手中的長劍,他落地半跪,劍鋒精準地落在最先上前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倒地,剩余的幾名黑衣人臉色驟變向后退了半步。
“小心……”話音未落,最外圍的黑衣人,抽出藏于袖中的飛刀,擲向安或。冷霖雨擋在了他的前面,一柄飛刀直直的插在冷霖雨的后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安或趕緊上前接住了搖搖欲墜的冷霖雨,他緩緩的將她放下。
“是誰?”安或憤怒的眼神,看向眼前的黑衣人,一個黑衣人身子一顫,安或斜眼,手中的劍飛出,穿透了那名黑衣人的胸膛。
安或此刻的眼神蘊含殺意如同寒風般刺骨。他赤手空拳,打趴了一個又一個黑衣人,他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多余,黑衣人盡數(shù)倒地。他的舊傷口再次裂開,染紅了衣襟。他輕輕地蹲下,小心翼翼地將冷霖雨抱在懷中。
他溫柔的喃喃道:“沒事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回家。”
冷霖雨想要輕輕拂去安或臉頰上那抹鮮紅的血痕,手卻抬不起來,她微弱的氣息,漸漸地昏睡了過去。下山的路上,武曲終于找到了受傷的安或和冷霖雨。一路快馬狂奔,他們一行人喬裝回了城。
安和堂里,何伯正在搭脈問診,看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診堂入了后室。正在整理草藥的瑛娘,也注意到動靜。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緊跟在他們身后她放下手中的藥材,目光跟隨那群人移動,當她看到安或抱著一個人匆匆進入后室時,心中頓時一緊,何伯也起身,吩咐了他的小徒弟,便往后室去了。
瑛娘眉頭一緊,“冷娘子怎的受傷了?”
安或小心的放下了冷霖雨,眼里的殺氣還未消散。
何伯進了房間,“首領,請在外間稍作等候。”
安或皺著眉,頻頻望向冷霖雨。
“首領放心,小娘子不會有事的。”
安或這才出了房間,武曲和瑛娘緊隨其后,他拳頭緊拽眉心緊鎖。
“啊!”
隨著一聲尖銳的叫聲,飛刀被拔出。冷霖雨此時已經(jīng)醒過來,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滾落,房間內(nèi),可以清晰的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
“冷娘子,可以在此休息。”說話間,何伯已經(jīng)將傷口處理好。
“謝謝老伯。”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何伯出了房間。
“首領,冷娘子已無大礙。還是讓老朽先幫你處理傷口吧!”
安或長舒了一口氣,輕輕點頭。
何伯剪開了安或的衣衫,看了看傷口,傷口明顯有些撕裂,看來是用力過猛所致。
“首領,這段時日,切莫再動武了。”
何伯熟練的處理著傷口,又擔憂的交代了武曲,待傷口妥帖包扎安或又換上潔凈的衣衫,便去了冷霖雨房門,屋內(nèi)冷霖雨側臥在床榻上,安或走近到床邊看了看閉著眼的冷霖雨,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別走。”冷霖雨突然開口道。
“我以為你睡著了。”
“我疼。”
安或坐在床邊,摸了摸她的頭,“別怕,我陪著你。”
“他們?yōu)槭裁醋窔⒛悖窟@是第三次了吧?”
安或眉頭微微皺起。
冷霖雨繼續(xù)說道:“你要是不想說,我就不問。”
安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其實我不是府里的馬夫,我……。”
安或有些猶豫,冷霖雨打斷了他,“別了,你的事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你也不用告訴我,對于我來說不管是什么都不太重要。”
“不太重要!”安或提高了聲音,盯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冷霖雨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他挑了挑眉。
“嗯……就是那個意思的意思嘛!”冷霖雨忍著笑認真的說道。
安或被她逗笑了,他敲了敲她的額頭。
“這兩天你就在這里養(yǎng)著,媛蘭已經(jīng)說了,你要在白馬寺齋戒三日。”
“那你呢?”
“我?”
冷霖雨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有些不安的情緒涌上心頭。
“別怕,瑛娘一直都在,有事就喚她,”安或摸摸她的頭,“我忙完了就來。”
冷霖雨點點頭。
“好好休息。”
安或出了房間,武曲迎了上來。
“首領,我們的人上不去困獸山,現(xiàn)下沒有證據(jù)證明張?zhí)就〝场!?/p>
安或皺皺眉。
“嗯。”
“剛剛來報,抓了幾個暗哨,現(xiàn)下關押在城外的破廟里。”
“走,去會一會。”
“首領,你的傷?”
“不礙事。”
說完,二人便翻墻而出。
瑛娘正在院內(nèi)整理著草藥,嘴里還不停嘟啷著,“主仆二人,有門不走,偏偏喜歡翻墻。”
城外荒郊的破廟之中,一群侍衛(wèi)訓練有素,著裝統(tǒng)一,十步一個崗哨,錯落的排列開來。廟宇之內(nèi)的柱子上,捆著七八個人,他們身份各異,有販夫走卒,有文弱書生。
安或走進破廟之中,侍衛(wèi)們紛紛低頭作揖。
“參見首領。”
安或揮了揮手示意,朝著屋內(nèi)走去,房門被推開,安或和武曲走進屋內(nèi)。
“參見首領。”侍衛(wèi)們低頭作揖。
被捆綁著的七八個人面面相覷。
“首領,”一位侍衛(wèi)上前稟報,“他們嘴硬得很,什么都還沒交代。”
“我可沒有什么耐心,”說罷,一把小刀飛出,扎進一個人的手臂之中,“不想說的現(xiàn)在就可以自盡了,不管你們知道什么,明日的太陽是看不見了。”
“啊。”
武曲上前,拔出小刀,鮮血順著被刺之人手臂流了下來。
“如果你們知道得夠多,還是能活下來的,日后便有機會到太子和陛下面前將功補過。”
“你果然是太子的人。”
又是一把飛刀飛出,直直插入說話之人的大腿之中,隨即小刀被拔出。
“我不喜歡聽廢話。”
“大人,大人,饒命,我全招。”話音未落,一片薄薄的刀片飛出,穿喉而過,說話之人立刻沒了呼吸。
“哈哈哈,你休想知道。”射出刀片之人,笑了起來,他的嘴角流出了血。
武曲檢查了他的嘴,“首領,刀片剛剛藏在他嘴里。”
“你們都是恪親王的人,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知道。”
“你沒有證據(jù),知道又怎樣?”
“嗯,”安或點點頭,“我這個人做事不需要證據(jù),只要是事實就行了。不肯說的毫無價值都殺了。”
“諾。”侍衛(wèi)得令,便開始動手。
“武曲,把知道的情況回稟給太子殿下。”
“諾。”
安或回城的時候,天色已晚,他來見冷霖雨的時候,冷霖雨閉著眼睡著,淚珠不經(jīng)意滾落,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冷霖雨陡然從夢魘中掙脫,一聲短促的驚呼打破了深夜的靜寂,慌亂中猛地睜開眼睛,安或正靜靜坐在床邊,她撲向前緊緊抱住他,她眉頭不禁微微一皺,傷口被扯了一下痛了起來。
“慢點,別怕,我在呢。”安或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
冷霖雨抱著他,他的體香之中夾雜著一絲絲的血腥味。
“安或,不管你在做什么,答應我保護好你自己。”冷霖雨開口道。
“好,我答應你。”
安或抱著冷霖雨,冷霖雨漸漸地睡了去。
兩日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瑛娘正給冷霖雨換著藥。
“冷娘子,回去了一定得注意。”
冷霖雨笑笑,“謝謝你,瑛娘。”
瑛娘也朝著她笑笑。
冷霖雨在瑛娘的攙扶下出了房間。
武曲恭敬道:“冷娘子,回府的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
冷霖雨環(huán)顧著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安或的身影。
“冷娘子,首領今日抽不開身,命屬下送冷娘子回府,首領說晚些時候去找你。”
冷霖雨點點頭,跟著武曲回了府。
聽竹小院,冷霖雨坐在廊下,抬頭望著皎皎明月,思緒萬千。老柱國公冷奕之的后事,在覃嬤嬤的料理下已然安排妥當,自從那日見過柱國公最后一眼后,長公主便把自己鎖在佛堂里。冷霖雨不在的幾日里,議和使臣已經(jīng)到了兗州郡,皇帝下令召厲韻君回邑都,明日便要起程。
暮色蒼茫,天也黑得越來越早,冷寒提著酒壺進了聽竹小院。
他對著冷霖雨說道,“喝點!”
冷霖雨點點頭。
兩人坐在廊下,一人一壺對飲。
“兄長,還好嗎?”
“我能說不好嗎?”
冷霖雨拍了拍他的肩,“兗州郡這一方土地,在叔父的守護下,百姓們才得以安居樂業(yè)和樂融融,叔父沒有離開,他永遠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
“霖兒,謝謝你。”冷寒伸手抱住了她,“還好你還在我身邊。”
冷寒抱著她的手越來越緊,冷霖雨掙脫開來。
“兄長,你喝醉了!”
“霖兒,我沒醉。”
冷寒想要伸手去拉冷霖雨的手,卻被冷霖雨甩開了。
“霖兒,我……”
“兄長,你和叔父都是霖兒在這個世界上的至親之人……”
“霖兒,”冷寒打斷了她的話,“我……想你能永遠陪著我。”
“兄長,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我懂了,你早些休息。”
說罷,冷寒轉(zhuǎn)身出了聽竹小院,冷霖雨目送他走后,便回了房間。
房間內(nèi)門窗緊閉一片漆黑,一陣微風吹過,冷霖雨瞬間緊張了起來,一只手伸了過來環(huán)抱著她的腰,兩人緊緊的貼著,冷霖雨聞道這熟悉的氣味,便放松了下來,他依舊給了她安穩(wěn)的感覺。
“安或,你現(xiàn)在都這樣無理了嗎?”
“怎的,我抱著你就是無理了,其他人便不是無理了?”
“你……什么時候開始聽墻根了?”
“冷霖雨!”安或略帶怒氣。
“你放開我。”
冷霖雨推了推安或,安或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冷霖雨,是你先招惹我的。”
安或低下頭,炙熱的唇瓣瞬間覆蓋在她的唇上,他一只手溫柔地扶著冷霖雨的頭,另一只手則緊緊環(huán)抱著她的腰,那力度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冷霖雨被這霸道的吻徹底打亂了心緒,她感到腦袋一片空白,臉頰瞬間被羞澀的紅暈染透,心跳隨之加快,然而,她并沒有抗拒,反而開始回應起安或的吻。她的雙臂自然而然地環(huán)繞住安或的脖頸,唇舌相接,熱烈而纏綿,仿佛要用這個吻傾訴所有的思念與依賴。
片刻過后,安或松開了嘴,他的額頭靠著冷霖雨的額頭,“冷霖雨,我說過了我賭一輩子。”
“那我也說過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孤獨的走了。”
“我不準其他人覬覦你,你是我的。”
安或又吻上了冷霖雨的唇,冷霖雨閉上眼,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安或摟著冷霖雨的腰,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最后他放開了冷霖雨后退了兩步。
冷霖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現(xiàn)下可不是惹怒他的好時機。安或看著她戲謔的眼神,不悅的向她靠近,冷霖雨笑著和他拉開距離,安或追著她的腳步。
“安首領,我錯了。”
安或也笑了起來,“你哪錯了?”
冷霖雨笑而不語。
漆黑的夜里,兩個身影正在嬉戲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