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要恭喜李太太覓得良婿了。”謝家舅母對身后的婢女吩咐一聲道:“去把我箱籠中的那對金釵和那對碧玉手鐲拿來。”
婢女應聲而去,謝家舅母才對李太太解釋道:“你家姐兒成親時,我恐已不再平川縣,這對金釵和手鐲就當提前給你家姐兒添箱了,還望李太太不要嫌棄才好。
李太太這次是真的有些喜出望外了,忙起身向謝家舅母道謝:“多謝夫人抬舉小女,讓夫人費心了。”
謝家舅母親自把李太太扶起,與李太太說起家里的瑣事。
有當家主母見謝家舅母待人十分和氣,便向謝氏打聽起謝雨桐來:“夫人的侄女可議了親,如此的名門閨秀不知誰家有幸才能娶了去。”
謝氏從善如流的回復著:“桐姐兒前年便議了親,定的是她祖父同年的孫子,她祖父親自做的媒。”
“那還真是可惜。”便有人有心試探謝氏道:“夫人怎么就沒想著把如此優秀的侄女留在你自己家,到時候親上加親,豈不成為一樁美談。”
這是向謝氏委婉的打聽姜家的大公子姜恒的婚事。
謝家舅母雖一直和李太太說著話,但也時刻留意著廳中眾位婦人的舉動,見有人試探謝氏,
忙接過話題道:“這位太太,你有所不知,我就是做夢都想著若是能把女兒留在她姑姑家,那就是在好不過了。
可惜我家老太爺對恒哥兒寄予厚望,說恒哥兒的婚事自有他老人家和姜老太爺做主。讓我們都不要插手,又覺得我家女兒愚鈍,配不上他表哥。”
廳中眾婦人聽完謝家舅母所言,臉上表情變幻不斷。
李太太則在心里暗暗慶幸,還好自己當機立斷,沒讓女兒來蹚這趟渾水,謝家舅母分明就是借機敲打眾人。
言外之意就是謝家和姜家同樣對姜恒寄予厚望,姜恒的婚事有姜謝兩家長輩做主。
倆家長輩連謝家的女兒都沒考慮,就更不會考慮平川縣的這些人家的女孩。
也有那機靈的婦人,當即便領悟謝家舅母的言外之意,順著舅母的話,便和舅母說起自家孩子的婚事來。
更有那消息靈通的當家主母望著田家的太太和田家的小姐們竊竊私語。
田太太羞愧的抬不起頭,心里把田老爺罵了個千八百遍,連帶著對田家二小姐都埋怨了起來,勉強撐到宴席結束,便早早的告辭離去。
好巧不巧的,田家的馬車剛離開姜府便驚了馬,幸好遇到了在謝知府手下辦事的江瑯,江瑯聽說謝家舅母在平川縣做客,路過此地便前來拜訪。
還未到姜府,便見一馬車在大街上橫沖直撞,當即便騎馬追了上去,制服了受驚的馬,救下了田太太及田家的二小姐。
沒過幾日,便傳來江瑯在救人的過程中無意窺見了田二小姐的容貌,驚為天人,江瑯親自上田家去提親,想要求娶田家的二小姐。
姜南聽到消息后對舅母豎起了大拇指,湊到舅母的身邊對舅母道:“那田家二小姐只怕不會答應。”
謝家舅母把姜南拉到身邊坐下,親自拿了塊桃子遞給姜南才道:“只要田老爺和田太太答應便是,那田二小姐答不答應又有何妨。”
又耐心的給姜南介紹起江瑯來:“雖說出身白丁,但家資巨豐,產業眾多,為人十分豪爽,又有些手段,在你舅舅那里也受幾分厚待。
那田家也不過是商賈之家,與江家也算是門當戶對,江瑯足以配的上田家的二小姐。”
我們也不過是想給田家小懲一下,順便給其他人家警示一番,自然不能真的壞了田二小姐的姻緣,把她往火坑里推。
只要她不在起那不該有的心思,往后一心一意與江瑯過日子,自然有她的好日子過。
姜南忙不跌的點頭表示同意,親手給舅母端了盞茶:“舅母,喝茶。”
謝家舅母笑呵呵的喝了姜南的茶,又對姜南道:“俗話說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別人若對我們有恩,我們便要用加倍的恩德去償還,可若是有人想要算計,加害我們,我們也不能一味姑息,而是要用公正合理的方式適當的去反擊。
但也不可挾私加重報復,從而喪失做人的良善。
謝家舅母循循善誘的教導著姜南與謝家倆姐妹。姜南大為受教,從此待舅母就更加的親切了。
后來又有人陸續去田家求取田家其它的小姐,田二小姐是田老爺前妻所出,并不是田太太的親生女兒,田太太為保住親生女兒和田老爺大吵了一架,田老爺無奈只能同意江瑯與田二小姐的婚事。
而起過和田老爺同樣心思的幾戶人家,則在暗暗慶幸還好沒有招惹姜恒,反應過來后立馬為家中適婚的女兒議親,一時之間平川縣媒婆的業績都翻了幾番。
姜南和謝雨?則跑到姜恒的書房,好奇的問姜恒:“大哥想找個什么樣的嫂嫂,是知書達理的,還是貌美如花的,是喜歡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
姜恒眼不離書,不加思索的便道:“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謝雨?則童言無忌的問姜恒:“若是未來的表嫂還沒有表哥好看,那表哥可會納個漂亮的小妾?”
這下姜恒書也看不下去了,冷了臉,嚇唬倆人,又看倆人太閑,讓青柏給倆人準備筆墨紙硯,姜恒親自監督倆人寫大字。
姜恒常常會檢查姜煜和姜南的功課,若是姜南功課有所松懈,姜恒就會罰姜南寫大字,姜南不用青柏動手,就主動的把自己常用的筆墨紙硯找出來,端坐在一旁開始寫大字。
姜恒看姜南態度還算端正,就用心指點謝雨?用筆。
謝雨?看著姜恒欲言又止,姜恒則眼皮也不抬的道:“怎么,你們倆如此得閑,寫幾個字還委屈上了。”
謝雨桐看了一眼認真寫字的姜南,吞吞吐吐的道:”不,不得閑,我和表姐是來問問表哥明日可不可以陪我們上街的。“
姜恒沒有回答明日陪不陪她們上街,而是指著謝雨桐的手道:“手腕放松。”
謝雨桐不敢在與姜恒答話,認真的開始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