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和哲浩已經很久沒過夫妻生活了。
每晚,他們各自忙完自己的事情后,躺在床上卻是相對無言。
雖然哲浩還是每晚會給紫晴一個kissandgoodnight,雖然哲浩還是每晚會擁著紫晴入睡,卻是相擁無言。
現在紫晴每每想和哲浩親熱時,眼前總會很具體的浮現出一幅哲浩和那個女子在床上一起糾纏的茍且畫面!而每次閃現出這樣的畫面時,紫晴又都會條件反射性的反胃、作嘔。
哲浩卻是沒了床第之歡的心思,他滿腦子都盤算著年后該如何向顧蕓開口,他覺得自己就要被這場感情漩渦吞沒!覺得自己就要在這場感情漩渦中窒息、溺亡。
紫晴開始害怕面對哲浩,原本每晚都被哲浩擁在懷里入睡的場景曾經是讓紫晴覺得最甜蜜、溫馨,最暖心的時刻,如今卻像是一種酷刑。
每晚,躺在哲浩懷中的紫晴腦中是那幅哲浩與別的女子在床上鬼混的茍且畫面、胃里是一陣陣的翻騰,耳邊卻回響著母親的話:“女人要柔軟!要學會用自己這份柔軟的力量去力挽狂瀾、扭轉局面。”
紫晴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分裂!既想留住哲浩、留住這個婚姻,可真正要面對哲浩時,自己又有一種如同吞下一只蒼蠅般地反胃。她不知自己要如何應付面對那時自己提議的“海南行”。
紫晴開始整晚整晚的失眠,開始大把大把的掉發。
這時,BJ的那家小說網站又一次宣傳的邀約讓紫晴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把顧蕓和小輝送去美國后,哲浩就基本沒主動聯系過她,除了平安夜那張簡潔明了的小紙條。顧蕓也極少來聯系他,顧蕓春節要回國的消息是姑姑打電話告訴哲浩的:“喂,哲浩,顧蕓想在春節和小輝一起回上海。你說我要不要勸勸她,讓她在美國再住段時間呢?”
“哦,不用了。謝謝你!姑姑。她要回來就讓她回來吧,反正年后我也決定要把這個事情作個了斷,要讓這個事情有個結果。姑姑,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都是我的錯。”這一次,哲浩倒是顯得鎮定自若。
“都是一家人,客氣話就不用說了。你現在真的能把這個事情處理好嗎?哲浩,要是你真的感謝姑姑的話,我想和你說,盡量減少傷害,無論是對紫晴,還是對顧蕓!尤其是你的一對兒女,小孩是最無辜的。”姑姑顯然是和顧蕓母子處出了真感情。
“嗯,我知道的。姑姑,你們要回來時再給我打電話吧,在除夕前我都可以去接你們的。”
顧蕓作著回國的準備,作著回國的心理準備。
顧蕓的心理醫生是個美籍華人,他建議顧蕓回國重新開始。不管是做一個單身母親,還是帶著兒子另嫁他人:“顧蕓,讓自己和小輝過得開心、快樂、幸福就是你這輩子的使命。能讓你自己和兒子開心、優秀、快樂,自由的活著,已經是天大的lucky了!所以也就不要再去掠取他人的幸福了,不要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也許換一種思緒、換一個角度,你會發現自己的前景會很美。”
深夜,想著心理醫生杰瑞的話,顧蕓連通了大洋這岸李蓓蕾的視頻。
此時的大洋這岸正是午餐時間,視頻里的李蓓蕾正在一家自助的火鍋店里享用著一人一鍋的小火鍋,桌上擺滿了火鍋食材。
“顧蕓,我厲害吧?就料到你今天會和我視頻,所以就準備了這一象征著中國團團圓圓、紅紅火火的火鍋來迎接你,顧蕓,快回來吧,這么正宗的火鍋味道在美國可是嘗不到的喲!”視頻中,李蓓蕾夸張地用手扇著火鍋的香味。
“蓓蕾,我打算春節回來。那套出租屋你還幫我保留著嗎?那個混血小男孩和你女兒還需要家教嗎?”
“留著留著,需要的,需要的。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你回來了。”李蓓蕾往嘴里塞了一塊毛肚,含糊不清地說著。
“嗯,好的。謝謝!”
“哎,顧蕓,你和小輝要回來趙哲浩知道嗎?”李蓓蕾認真了起來。
“嗯,那先就這樣吧。一切等我回來再說。放心,我現在是清醒而理性的。”說完,顧蕓關掉了視頻。
哲浩也在作著辭職前的準備。
他加班加點地完成著手頭上的工作,讓代替若曦的助理給自己訂了兩張除夕夜飛海南的機票。
臘月二十三。小年夜的下午,哲浩在下班前寫了一封辭職的郵件發給了總部。在發完郵件后哲浩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好似心頭的千斤重擔輕去了些許。
看著杰瑞給自己開的兩瓶抑制情緒的藥,想著杰瑞給自己的忠告:“顧蕓,你回國后要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盡量管理好自己的情緒,不能依賴于藥物。在實在控制不了時才能吃。祝福你!好女人。”
中國的農歷臘月二十九,哲浩在公司里接到了顧蕓的電話:“喂,哲浩,我們明早回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已經決定了。一會兒我把航班信息發給你,來不來接機隨你。”顧蕓的電話簡單明了!讓哲浩想起了她剛來滬時打給自己的第一通電話,也是一樣地簡單明了。
“顧蕓,歡迎你回國!我明天一定去接機,等我。”哲浩予以了一個同樣簡單明了卻堅定的答復。
第二天下午,顧蕓在機場的接機大廳里見到哲浩時竟有了一種人在夢中的錯覺。
幾個月不見,眼前的哲浩的眼神中有了歲月的痕跡、有了滄桑的感覺。和那個在海邊餐廳自己第一次約見他時的模樣好似跨越了十來年。
顧蕓努力鎮靜了一下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憋回那就要沖出眼眶的淚水。表面上冷靜地和哲浩打著招呼:“哲浩,你已經到了?來了很久了吧?”
“哦。沒,沒。我也剛……也剛到。”哲浩答得有點支吾。于他而言,顧蕓現在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了很多,她的那雙眼睛里看不到那種憤怒、看不到那種哀怨、那種讓人窒息的絕望了。
招呼過后,他們就這樣沉默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直到跟在身后被姑姑抱著的小輝發出的咿咿呀呀聲中方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