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蕪湖的生活簡單而緊湊。
若曦的銷售工作每天早出晚歸,若曦媽就在家幫著若曦料理家事。自從那場打擊后,若曦爸的身體就沒了之前的那份硬朗,本來就只有一條腿的他現在就只能在家里幫著老伴打打下手。每晚,會在若曦的攙扶下在小區里散個步。
隨著時間的流逝,老兩口情不自禁地就對兒子、孫子有了掛念、有了惦念!他們也曾無數次地撥打過兒子的手機,卻從未能聯系上過,應該是兒子已換了手機號。
“奶奶,我給你捶背吧。”
“爺爺,你要什么?瑞瑞給你拿。”
隨著他們對孫子的日趨思念!老兩口經常會有孫子就在眼前的幻覺。
“若曦,你哥,你哥最近聯系過你嗎?”一天晚飯時,若曦媽終于沒能忍住,猶猶豫豫地問著若曦。
“爸,今天的魚很好吃,你多吃一點。”若曦岔開了話題,明顯還不愿提起哥哥他們。
“唉!”若曦媽在一聲嘆息后,就沒再說了什么。
的確是自己的兒子對不起女兒!的確是兒媳對女兒做了如此喪盡天良、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女兒能選擇原諒他們就已經是最大的善良了!他們還能要求她什么呢?
只是那個可憐的小孫子是無辜的,讓那孩子攤上那么一個媽,是那孩子最大的不幸。
晚上,躺在客廳榻榻米上的若曦也是淚水滿面!畢竟是自己的哥哥,畢竟是自己的手足。還有那個可愛的小侄子!他們的確也都是無辜的,那個女人做的一切都是瞞著他們的呀,他們也都是不知情的。如今卻不知被自己流放去了哪里!
“姑姑姑姑,等我長大了也要去上海找你。”
想起那個可愛的小侄子,若曦也有著心疼!也有著滿滿的心疼。
自己是了解哥哥的,雖然哥也并不是個有出息之人,但也不會人窮志短。自己曾給哥的那些經濟援助從他的內心上講,他是不愿接受的!只是無奈于老婆每天的抱怨,每天的嘮叨。
如今,那個女人對自己做出了如此瘋狂的事情。若曦知道,哥心里的那份痛一定不會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少!
李浩然去了蕪湖找若曦。
經過兩天的打聽,李浩然找到若曦租下的那套單身公寓時,出來開門的是若曦媽。
“浩,浩然,怎么會是你?你怎么會知道我們在這呢?”見到李浩然,若曦媽一臉的詫異。
“阿姨,若曦在嗎?”看到若曦媽,就讓李浩然覺得看到了希望。
“她去上班了。哦,你進來坐吧,進來等她。”若曦媽把李浩然讓進了屋里。
那套小小的單身公寓被若曦媽收拾得窗明幾凈,一塵不染。若曦父母的慈祥讓李浩然有了一種真切地“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感慨!這種感慨是自己的母親永遠都給予不了的。
雖然母親對若曦、對他們家做出了那么殘忍的事情。可自始至終!他們也從未埋怨過自己半句。兩個老人知道,那兩個孩子也是李浩然的親生骨肉!他心里的那種痛也不見得會比自己的女兒少一分。
若曦父母的這份深明大義讓李浩然讀懂了在金錢外的一份高貴。
“爸、媽,你們知道德國的人類孵化器技術嗎?在將來的某一天,我和小儀一定會有我們自己的孩子!我們一定能讓你們抱上自己的親孫子或者是親孫女的。”兒子的這份欣喜也感染著陳爸爸和陳媽媽,畢竟還是有著那么一絲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里。
“小健,那你什么時候去把小儀找回來呢?”母親早就不忍看著兒子就這么為情所苦著了。
“媽,她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她舍不得我們,舍不得在這里的一切的。”陳健對小儀信心滿滿。
“那,等小儀回來后,你們就結婚吧。只要你們能開心快樂,能幸福。別再讓我們揪心了!我們都已經老了,實在是承受不了那份折磨了。”母親說著,深深地嘆著一口氣。
“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和小儀都會孝敬你們的。”陳健過去抱住了母親!他知道,父母的確是為了自己和小儀操碎了心。
小儀又滑到了命運的沼澤地里!又陷入在了深深的對上海的思念中。手機相冊里的那一張張自己和陳健的合影,和紫晴她們的合影一次次地模糊著小儀的視線:陳健,此刻,你們也會在惦念著我嗎?
“小儀,你離開我才是對我最大的不公平!”想起陳健的那句話和他的那種滄桑、深遠的眼神。
是啊,命運已然那么地殘酷!我們就不要再人為地制造殘酷了,不要再人為地制造生死離別了。
李亦芳說的對!自己不能再在感情中畏首畏尾了,不能再瞻前顧后了。也許現在的這個自以為是無私的逃離卻是在傷人傷己著。
“為愛自私一次,為愛自私一次!”此刻小儀心底的這個聲音在吶喊著說服著自己。
可一想到陳爸爸和陳媽媽眼神中的那份痛楚……
“孩子們,老師要回上海辦點事情。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還會回來的。”經過一夜的內心博弈!小儀還是暫時告別了那群孩子,暫時告別了那個淳樸的寨族。
在回上海的路上,小儀就撥通了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
“喂!小儀嗎?是你嗎?是你嗎?你在哪兒?”聽到話筒里陳健那焦急而興奮的聲音,小儀淚如雨下!
“陳健,我想你了!你在想我嗎?”小儀顫抖著聲音問著陳健。
“小儀,你快回來。好嗎?我們都在等著你,我們都在想著你,我們都在念著你!”陳健也哽咽了聲音。
“陳健,我回來了!我已經回來了。”小儀對著話筒喊著。
虹橋機場上,載著小儀的那架飛機緩緩地降落了下來。隨著飛機的降落,小儀的心也歸了位。
在接機大廳里,陳健早已等在了那兒!一看到小儀出現在了接機大廳,他就第一時間跑過去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小儀!不顧眾人的目光,不顧眾人的驚異。生怕自己稍稍地一松手,小儀就會在自己的懷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