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肆無忌憚地侵襲著天地,占據著自己的角落。
女子與男子嬉戲在期間,與櫻花一起旋轉,飛舞著。
突然一簇簇綠藤從粉紅的地面戳破而出,撕裂著這美好浪漫的一切,拼命向上涌現,纏住女子的的腳踝,將她扯離男子。
而藤蔓依舊沒有死心的順著她的身子覆住女子,一根又一根的覆蓋著,封住她。
“不,不要!”周筱笙被逐漸加重的窒息感驚坐起身,喘著粗氣,緩解著剛剛的夢境。
平息好自己的情緒,她環顧了四周,觸目的天藍色主調,與鼻尖的藥水味讓她不由揪緊身旁的床單。
她好像胃病犯了,然后出公司撞見了劉福正,被他輕薄時是……韓雨城幫她……然后她就不記得了,應該是痛昏倒了。
手背上的刺痛感扯回了她的思緒,她這才注意自己手臂上的針管,松了床單,安穩的躺好。
翻過一旁放著的手機,她才注意自己已經睡了一下午,連忙給孫勤打去電話,“哦,白秘書已經給我說明了情況,有胃病還忍著,你這丫頭真當自己是小強啊,好好養病,給你算工傷了,不要著急回來。”
掛完電話,她注意到好幾條消息,其中就有許懷謙老師的信息。
大概瀏覽其他信息,無非就是祝愿她早日康復什么的話,一股奇怪的感覺爬上心頭,好像那次自己在休息室說了那通話后,清潔部的人對自己的態度不一樣了。
但她被許懷謙的電話打消了這份疑慮。
“怎么了,許老師。”剛醒時的沙啞讓周筱笙有點嫌棄地蹙著嘴。
許懷謙聽出她的不對勁,“我就想說我們劇社來寧威了,你有時間來嗎?你是不是生病了?”
周筱笙微站起身,驚喜卻掩不住苦澀,“許老師你們來寧威演出了嗎?我現在在醫院可能去不了。”
許懷謙明顯倒吸一口氣,“哪家醫院,你這個小姑娘怎么回事。”
看著空蕩的房間,周筱笙毫不猶豫地告訴了他地址。
“許老師,如果一個人犯了傷害了別人家人的事,他應該怎么做才能償還呢?”周筱笙給工作室講明了情況,簡單回復了幾句就關掉手機,微坐起看向桌邊削著水果的許懷謙。
許懷謙扶住微垂下的眼鏡框,專心致志地削著手里的蘋果,輕笑道:“傻丫頭,能愈合如初的傷口,是不需要去刻意償還的,而彌補傷害就說明不能愈合如初,會留下傷痕,你覺得怎樣去彌補?”
淺眸凝住,周筱笙喃喃著:“那就不彌補了嗎?”
“傻丫頭,我是叫你量力而行的彌補,你是個成年人了。”許懷謙輕敲了下她的頭,將水果遞到她面前,“現在不是舊時代,不會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的,不要太強求自己了,水果吃完,我一會要查看的。“走進衛生間前,他意味深長的說完最后一句話。
周筱笙扯著嘴角,“許老師,果然是你啊,我吃,我一定在你出來時吃完。”
與許懷謙交流了關于演出的事情,她才知道他們社團已經開始全國巡演了,“那我估計是不能打擾你們了。”周筱笙悵然地搖了搖頭。
許懷謙溫和的從自己文件里抽出一疊稿子給她,“我們會根據當地的文化修改文稿的,所以會加群演,你先看看文稿,那個歌女的角色就是你。”
周筱笙接過文稿,正想說著什么,清冷的聲音從門口打斷了她,“許老師,好久不見。”
許懷謙頷首笑道:“韓同學,不,應該是韓總好,不過筱笙現在是病人,需要安靜的休養,韓總可以跟我進一步說話嗎?”他朝擔憂的周筱笙微點了點頭,邁出了房間。
韓雨城瞥了眼周筱笙,點了下耳機,“今晚會議改網絡,延遲20分鐘。”取下了藍牙,沒有多看她一眼的轉身消失在門口。
“家在哪?”輸完液的周筱笙正打算起身離開,被進來的韓雨城頓住了動作。
周筱笙一時間沒有轉過腦,再加上沒有吃飯,愣愣的看著他,“嗯?”
“腦子一起捐了?”寒眉蹙起,韓雨城將領著藥扔向了她,“家在哪?想讓外界說韓正露宿病員?”
周筱笙微彎下腰,接住了扔來的藥,瓶瓶罐罐的挺多的,“沁春公寓。”離她住的地方不是很遠的公寓。
沒有聽到動靜,韓雨城側過身,“還不走?”
周筱笙提著藥,低下頭跟了過去。
周筱笙正打算拉開后座門,主駕駛位的人發聲了,“當我是司機?”
她默默轉向邁進了副駕駛,拉好安全帶,看著自己手里的藥物發呆。
一袋東西從旁邊扔了過來,她驚呼一聲。
韓雨城支著方向盤,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解決掉。”
周筱笙抿住嘴唇,將手中的藥物放在腳邊,解開食品袋,精致的食盒映入眼眸,手腹間的溫熱讓她不由地瞥了眼駕駛的人,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輕,輕到她都沒有聽清。
一瓶水扔向她,沒有聲響,周筱笙帶著病后的虛弱看向男人,熟悉的語調從他嘴里冒出,“藥。”
“哦”她輕應了一聲,乖乖地將那些瓶瓶罐罐翻出來,就著水咽下去。
一袋話梅糖像拋炸彈一樣砸向她,“你許老師的糖。”
“哦。”她沒有拆開,將它捂在懷里,甜味從手心溢出,蔓延在她心間。
這種感覺也挺好的。
量力而行。
謝謝,許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