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韓雨城救了她吧,一通電話讓這場鬧劇有了尾聲。
然而,當周筱笙準備離開時,腹中突然傳來的痛楚讓她瞬間失去了力氣,滑落倒地。
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絞痛,像是有一只手在緊緊地揪著她的內臟。她不由自主地蜷縮住自己,雙手緊緊地按住腹部,額頭上冷汗直冒。
酒吧的燈光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她的嘴唇因為疼痛而緊抿著,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她試圖站起來,但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一股令人窒息的腥甜味突然在她的喉間彌漫開來,如同深海里的暗流,無聲無息地卻帶著強烈的沖擊力。這股味道刺激著她的喉嚨,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察覺到什么的她顫抖著伸出手想阻止去,但鮮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從她的嘴角瘋狂地涌出,瞬間染紅了她的手指。
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那鮮艷的紅色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緊接著,更多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沿著她的下巴流淌,染紅了她的衣領和前襟。
她感到一陣虛弱,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離。但那股血腥味依然在她的鼻腔里縈繞,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無法忽視自己正在經歷的痛苦和危險。
周筱笙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意識逐漸模糊的按下一個電話,但沒有看清便眼前一黑地栽倒在地。
是不是就要如愿了……
“活下去,小詩。”
周筱笙眼角浸沒在一片水波中,眼皮波動了幾下,她掙開了眼。
亮白的白熾燈光如同利箭一般直射進她的眸里,讓她本能地抬起手臂擋住刺眼的強光。
待適應了片刻后,她緩緩撐起虛弱的身體,靠在床頭,環顧著四周,是醫院常規的配置。
眉頭微微皺起,手下的床單被她無意識地揪出幾個褶皺。
她昨天晚上喝了些酒……
“把自己喝出胃出血就開心了?”前段時間醫生的問責讓她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昨晚的她把自己喝成了胃出血。
看來沒有如某人所愿啊。
她不由撫上自己的手臂,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一些針孔的痕跡,那是昨晚緊急治療的印跡。
“你這個小女孩怎么回事,大晚上喝那么多酒,都胃出血了,這么不愛惜自己?”抱著記錄表的護士進了房間,見周筱笙坐起身,連忙上前查看她的情況。
周筱笙就默默的聽著她說叨自己,見她稍微停了下來,自己就將疑問拋出來了,“護士,你知道昨天是誰送我來的嗎?”
護士將藥劑掛好,彈了幾下針管中的空氣,看向她,“一個有著鳳眼的高個男人。”
鳳眼?
那個儒雅的身影重疊在她眼前。
是他嗎?
她嘴唇微微蠕動了幾下,手背處的刺痛讓她不由抖動了下身子。
護士將針頭固定,看了她一眼,在記錄表上記上什么,扣上手中的本子她不放心地叮囑著周筱笙,“你要是想快點好起來,別再亂折騰自己了,真的是。”
聽著耳邊消散的動靜,周筱笙的瞳孔空洞地盯著面前的白墻。
她折騰自己?
嘴角微微抽動著,嘲諷的韻味掛上那抹弧度。
是啊!可不是自己作嗎?不作怎么會成現在這樣,讓那個滿眼都是自己的眼里變成薄涼呢……
拿過桌面的手機,滿屏都是工作室的信息。
她簡單說明了情況,卻總覺哪里不對,直到看到時間躺在12點的位置,她察覺哪里不對勁。
她沒有去上班,卻沒有人催自己。
但她臨時去的,沒有人可以聯系到俱樂部,腦子里突然閃出昨天坐在沙發上決定她一切的人。
她的指尖在聯系人列表中徘徊著,最終定格在那個沒有備注的號碼上。
這個號碼……
眸中遮下一片灰蒙,許久她閉上眼,心一橫的摁滅了手機,扔在一旁。
自己終究還是沒有說服自己打通那個電話。
或許這個電話就終結在那天吧。
苦澀泛出嘴角,她無力栽進被里。
結婚,是不是就為了更好折磨她?
再睜眼時,刺眼的白光撕碎地融入一片朦朧中。
“昨天啟明集團的合作撤了。”開了幾個小時會的韓雨城疲憊地揪了揪自己泛疼的眉心,將文件合上推到一角,“行程。”
至于為什么?自然是好好的合作派不成器的兒子來攪局。
昨天送他去俱樂部的白齊自然知道這點,干練地咖啡放在他面前,“晚上有個與循同集團的談判。”
“循同?”韓雨城眉心處的手一頓,他抬眸看著那杯氤氳著熱氣的杯子。
白齊將平板遞到他跟前,他看過去,頁面是循同的資料。“是的老板,這個循同是最近才出現的企業,但發展勢態猛進,短短一個月就發展出多領域的支鏈公司。”
才出現的企業?一個月?支鏈?
韓雨城看著手中的資料,眸中的墨色愈濃,指尖在一處空白扣住,“墨淵沒有公布的資料?”
他不相信短短幾個月成立的公司能涉及到他的領域。
“是老板,墨淵不參加什么活動,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關于他的報道基本上沒有。”白齊將提前查到的資料匯報給他。
沒有照片,也沒有任何報道……
手指扣著平面一下比一下慢,沉思了許久,韓雨城才開口,“嗯。”
余光觸及到桌面上那棵盆栽樹上,眸色陰沉,“周筱笙在俱樂部?”
“老板,我這就去問。”
“嗯,讓她過來。”
韓雨城喝下那杯咖啡,沒有再去理會他,拾起一旁待處理的文件開始批閱。
打完電話的白齊站在辦公司門口,想扣響門的手定在半空,一旁過來送資料的人見他沒有進去,立馬把資料交給他,“白秘書,這個就交給你了。”
望著手中又一疊文件,一股打工人的苦楚涌上他的喉間,徘徊在半空的手終于擊碎了此時的僵局,他深吸一口氣推門而進,“老板,周小姐被墨總接走了,現在不在俱樂部。”
墨總?
“墨總領走了。”幽蘭的話響起。
韓雨城眸色凝沉,擱在空中的手重重的砸在紙面,落下厚重的墨點。
“去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