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暴雨,降下了寧威這些天的熱浪。
但也驚濕了床上的女人,眼皮波動了幾下,想撐開但一夜的疲憊感卻久久壓著撐不開,她想抬手去揉散開那份疲倦,卻引來全身的酸痛,尤其是深處。
痛讓也讓她一下子清醒了,她低頭看了眼,裸露在被子外的肌膚不堪入目,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撐起身,靠在床頭。
被子順著肌膚滑落,所露之處無一幸免,她咬住牙吞下了欲脫口的呻吟。
待適應了身上的痛感,她緩緩將床單拉上,裹緊自己,想下床查找自己的衣服,可腳一觸地,撕裂的痛從深處襲來,疼得她縮起腳。
她輕輕將自己移到床邊,查看著四周。
房間除了她再無他人,而自己的衣服早已破裂的不能撐體。
來時的衣服早已不堪,她深知自己不能再穿那一套出去,而昨天她是被人拖走的,身上并沒有手機,連對講機沒有拿,她繼續四處打量著周圍能用的東西。
一臺酒店專用電話救命般滑入她的視線。
她裹緊在身的被子,側身忍著痛側身拿起電話,下手時她卻恍惚了。
在寧威她能打給誰呢?
孟青莜和肖蕓姝都在沅合,離這里十萬八千里。
那個人,沒有給她留衣服,想必也不可能。
誰還在寧威呢?
那雙鉛眸一閃而過,但她沒有………
抵在按鍵上的手指躊躇了幾秒,然后潑通了另一個電話。
“許老師,你現在在寧威嗎?”她抿緊唇,有些不自然地掐緊電話線。
“怎么了,我現在在臨留。”
許懷謙周圍很嘈雜,應該是在演出。
“沒什么,許老師演出順利。”周筱笙沒有再去打擾他,本想就此掛了電話,可許懷謙聽到她第一句話就知道不對。
“我有一個朋友在寧威,她是個女孩子,沒事,筱笙你說吧。”溫和的聲音,像竹枝上凝成的露珠,純粹。
她咬住嘴唇,猶豫了一下,舒了口氣將話吐了出來,“許老師,可以讓那個女孩電話給我嗎?應該馬上要得到你們了吧”她聽到電話那邊時不時傳來叫喚他的聲音,而且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現在的情況。
“嗯,她叫徐璐,電話是158***,那我先上臺了,完了給你打電話。”
聽出她很急,周筱笙“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撥通了那個叫徐璐女孩的電話,對方先是疑惑的“喂”了聲。
周筱笙馬上打消了對方的疑問,“你好,我是許老師的朋友,我叫周筱笙,是問許老師要的你的電話。”
“許懷謙老師嗎?”
“嗯,是的。”
“那你有什么事嗎?”
“嗯,想麻煩下姐姐能不能給我帶個衣服,我……不方便出門。”她含糊地說完自己的情況。
但都能明白什么情況下才能不方便。
電話那邊靜止了幾秒,很快就響起聲,“地址。”聲音比之前更加簡練。
周筱笙將地址報給了她,昨天電梯里她掃到了出來時的數字7,她應該在7樓。
徐璐明顯不想跟她糾纏太多,聽完地址就掛了。
掛了電話后,周筱笙攥緊胸前被子的手松了些許,她將目光移向了衛生間。
她應該好好收拾自己……
寧城俱樂部的浴袍會根據季節更換,而這時的尺寸剛好夠四肢長度。
周筱笙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紅腫的眼眶像浸泡了幾夜,而嘴唇腫脹得泛著紅,她輕輕用手撫上,溫熱的觸感帶著微微的麻酥感,卻在無聲地訴說著昨晚的故事。
垂下眸,卻瞥見暴露在外的胸口,她無力的滑下洗漱臺,手不由攥緊團成圈抵在齒前,任由其撕磨著,淚水趁機肆意咆哮,宣泄。
收拾地上的衣物時,她注意到一張紙條。
她緩慢蹲下身拾起,是一張支票。
她苦笑地掩住臉,然后拿起支票慢慢撕碎在自己面前,混著衣物扔進垃圾桶。
他的做法本就是羞辱她,把她放在身邊不就是為了更好的報復嗎?
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了。
所以周筱笙清楚她現在忍耐的原因是補償還債。
愛意磨完了,債償還完,她或許就可以心安地回歸平凡生活了吧……
收拾好自己的負面情緒,周筱笙起身時,一抹猩紅落入眼眸。
她慌亂地掀開床單,只見床墊上星星點點的紅梅印記,如同熾熱紅燭的燭淚,一滴一滴沉重地落在她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她撫上自己略平的腹部,眸中含著太多情緒,有恍惚,有驚喜,還有不忍……
他們之間不應該再有羈絆,除了還債,不應該有其他……
那一命抵一命呢?
她垂下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如果她有他的孩子,把孩子給他是不是……
不,他恨自己要命,怎么可能會要這個孩子。
腹部的手,不由緊緊攥緊。
徐璐將衣服交給她就離開了。
轉身之際,周筱笙瞥見了那一抹鄙夷,捏住袋子的手微微拾緊,默默地退回房間。
果然她還是無法裝作無視這種羞辱,如果她這樣穿出去……
她不知道該怎么無視一路的眼光。
衣服是高領的,遮住了她身上暴露的於紅。
從更衣室的她打開手機,頁面彈出工作室發來的信息。
最近自己有新項目,她怎么在這個節骨眼不在。
她連忙在群里道歉,然后發了個紅包和笑臉,見群里沒有反應,她退出了頁面。
現在是7點多,寧威俱樂部的工作時間是8點。
握著手機的手,躊躇地觸著屏幕,淺眸中情緒百轉,緊抿的嘴唇終于嘆出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