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
出租屋很小,只放了一張小床和一個不大不小的兩開門的衣柜。這是一間北向的次臥,拉開窗簾,向上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偶爾會有晚霞。
向下則是一片樹叢,還有尚未拆完的成中村正在建設,在S市這樣的大都市里,這已經算是偏遠地區了吧。
出租屋里,剛剛失業的洛洛,正抱著電腦投者簡歷,作為了一個社畜,還是一個失業的社畜,很認真的在考慮自己將來的路,該怎么走。
是去考研,提升一下自己呢?還是去考公給自己一個安穩的未來呢?還是去旅行釋放一下被工作壓抑多年的心情?還是···認真找工作呢?
考研,自己已經畢業五六年了,還能考得上,拾得起書本嗎?考公,自己的情商好像不太夠哎?
旅行,查查自己的銀行卡余額,算了吧,睡覺吧!
對未來的思考,終究沒有擋住紛飛的思緒和經年累月的困頓,漸漸的變睡著了。
睡夢中一道金光,出現在眼前,夢里的聲音,時而清脆,時而蒼老,短短的幾句話便轉換了許多個聲音,好像經歷了一場人生。
“洛洛,只是一份請柬,希望你能作為觀察者參加這個游戲,用自己的方式來講述他們的故事,事成之后,你將得到十萬元的參與費用,如何?”
“那如果事情不成呢?我沒能將故事講出來,又該怎么辦呢?”
“那句當作是一場旅行吧,你不是也想要一場旅行,卻覺得囊中羞澀嗎?”那個人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誘惑。
“好吧,那···”洛洛還沒有問完便從睡夢中驚醒了,眼前懸浮著一張請柬。金黃色的封皮,閃動著金色的光芒,上面畫著的是像是道家的符文。
符文的顏色的暗金色的,和金色的底面幾乎融為一體。符文的右側,用是紅色的毛筆字,寫著《山神開路》。
洛洛伸手拿起面前的請柬,上面的光芒消失了,變成了一份正式的請柬,翻開來看,上面寫著:“歡迎參加這次的旅行,你是旅行中唯一的觀察者,唯一的局外人,希望你能用心留意身邊其他幾位個同伴,保護好自己,不要暴露身份。”
所有人的集合地點是一座小學教室,落款是:無知山神。
“無知山神?好謙虛的名字啊。”
教室
洛洛根據請柬上的地址,來到了學校,尋找教室。
這是一所初中學校,集合的教室是初三四班,記得自己上初三的時候,好像也是在四班來著,只是那個時候的教學樓,每層只有四個班,所以自己的教室在三樓的最東邊。
但是著座教學樓一層有六間教室,四班的話,不是一樓的第四間,就是三樓的第四間了吧。
洛洛走到教學樓前,先看了一眼一樓第一間教室的班級號,三年級十三班。洛洛心里默默嘆了一句,果然,是在三樓。
教學樓的樓梯在整棟樓的正中間,一邊三間教室,自己要找的四班在三樓的樓梯左手邊第一間。
洛洛走進教室,發現這里已經來了九個人了,不知道還有幾個人,不過距離預定的時間差不多了,應該很快就可以出發了。
他們看起來都很和善,有的休閑、有的機車,還有的一身運動裝,但還有一個女孩紙穿著小白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像是隨時會被風吹倒一樣。
也許是來陪男朋友的吧,畢竟也沒有人說只能一個人來。
洛洛也后悔沒有叫個人來陪自己了,平時自己就很少旅行,如今和一群陌生人一起,現在還是覺得有一些可怕的。
教室里的桌子都還是雙人桌的,兩邊靠墻放的是一列桌子,中間兩列桌子被并到了一起。
一排只能坐八個人,想想自己在初中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桌子,一排要坐十個人呢去,一間教室,人少的時候有五六十人,人多的時候能有九十多人。那座位坐的簡直是人擠人。
有時候教室后排會把后門堵上,開不了,所有人只能走前門。十分鐘的課間時間,有些人連教室都走不出去。
洛洛選了第四排,中間過道進去的一個位置,只是沒有選在門邊上,而是后墻那邊的過道。
其他的地方稀稀拉拉的坐著人,彼此之間也沒有打招呼,后來,阿寧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們是不歡迎我來的。
阿寧來的時候,唯一一個穿裙子,且是白裙子的女生站了起來,邀請他同坐,他撇了一眼,沒有理他,徑直在我同排的另一邊坐下了。
我聳聳肩,看了兩人一眼,看來不是陪男朋友來的。應該是因為手頭緊出來賺點外快的。
而且這些人,彼此之間應該都是不認識的。方才阿寧來的時候,那女孩通報了自己的姓名,她名字叫阿清。
阿寧的個子很高,一看就是很有安全感的那種人,整個人散發著紳士的氣息。一身休閑裝穿在他身上,倒是多了幾分隨意。
她發現我在看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回了他一個尷尬但不失禮貌的微笑。結果,他卻冷漠的將頭轉了回去,仿佛沒看見一樣,臉上的嫌棄很輕,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洛洛有些泄氣,不是說好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嗎,這人怎么這么冷漠。于是,我也轉過頭,摳自己的手機了。
最后,來的是一個男子,中等身材,中等年紀,中等樣貌。就是那種沒有特長,但樣樣似乎也都及格的那種人。
他掃視了一眼,向著我走過來,坐到了我旁邊貼近過道的位置。
“我叫昭昭,你叫什么名字啊?”他坐下來后,問道。
“昭昭?”我嗤笑一聲,然后馬上收住了,說道:“我叫洛洛。”
“洛洛啊,我的名字很好笑嗎?你笑的這么開心?”他輕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沒有,叫什么名字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覺得有些像女孩子的名字而已”我定定的看著他,他有些無語想要說什么,我連忙解釋道:“當然啦,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點兒狹隘的認知,你不用在乎的!”
他好像更無語了,我也沒說什么啊,我只是···只是···笑了一下而已。
沒想到,另一邊的阿寧聽到我們談話,便挪了過來,說道:“我叫阿寧,在你狹隘的認知了,這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嗎?”
轉頭瞧了他一眼,這家伙,不是不愿意搭理我嗎?這是故意找茬來的?
我將他從上到下掃視了一圈,認真的說道:“不,這是課很帥氣的、很中性的名字!”
他認真的盯著我看,這時候右前方坐的那個很機車的女孩說:“帥氣,中性,你是在說我,還是《盜墓筆記》里的阿寧啊!這個阿寧,哪里帥氣中性了,啊!”
她好像挺不服氣的。
后來才知道,她叫歡歡,是阿寧的粉絲,《盜墓筆記》里的阿寧,所以很討厭這個用著阿寧的名字,卻一點沒有一點兒阿寧影子的男人。
教室外面走進一個老師,五六十歲的年紀,依舊精神抖擻,看起來十分健康。
他站到了講臺上,說:“歡迎大家來參加這次旅行,旅行時間大約一個月,你們每個人的請柬上都有自己的任務,希望你們都能完成任務,得到自己應有的報酬。旅行會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希望你們都能有所收獲!”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祝福,但是他最后的笑容實在是有些詭異,讓我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也許有些人得到的收獲,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送你們去目的地的車已經在樓下了,已經設置好了導航,你們可以出發了。”說完他便離開了教室。
出發
我們一行人來到車上,是一輛小型的大巴車,車上的座位是重新組裝過的,加上司機一共十二個座位。
駕駛位、副駕駛位,后面一共有四排座位前三排一共坐六個人,后面一排坐四個人。
十二個人里一共三個女生,洛洛、阿清、歡歡。剩下的阿三、阿四是一對親兄弟,阿三是開貨車的,阿四則是開公交車的。
所以,他們便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趟車的司機,帶著大家前往目的地。
我本來就暈車,便想著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去,至少是在前方,會好上許多。但是,一上車,就被昭昭拉到了最后排坐下。
然后,阿寧和阿清也坐到了最后面一排。
原本我與啊清坐在中間的位置,但是,我覺得我應該做到邊上,靠窗戶的位置上去,于是,便和昭昭換了座位。
阿清一個女孩子,還穿著裙子,這樣坐到兩個男人中間,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們出發了,開車的是阿四,副駕駛位置上是阿三。
后面第一排是時雨和歡歡,在后面緊跟著后排是鬼鬼和林生,在后面便是安黎和寶寶了。
大家都坐定之后,便開始做自我介紹了。
阿四在開車,他的部分便由阿三代勞了。
只聽阿三說道:“這次我們我們接到了請柬,署名是一個叫無知山神的人,他可能不在車上,也可能化了一個名字,就是你們中的一個。我們此行的任務是將你們送到目的地,然后和你們一起旅行,所以,這一路上,不管是去,還是回來,都是我和我弟弟開車,你們就安心坐著,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正在開車的阿四,也應和的說道:“是啊,是啊,我還要靠這筆錢給我女兒治病的,你們就當是發發善心,成全我們好了。”
后面發出一陣掌聲,都夸他們是好樣的,是個好父親。
后面的安黎問道:“那怎么稱呼兩位啊?”
阿三說道:“我在家排行第三,叫我阿三就行,”說著輕輕拍了一下正在開車的阿四,繼續說:“他排行第四,叫阿四就行。”
說完嘿嘿的笑了起來,笑聲中摻雜著樸實,但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阿四的女兒生病了,來這里掙外快治病,可是兩個人的笑容里卻看不見悲傷。
當初我外婆住院的時候,那可是三代知情人都焦急的左右跺腳的啊,怎么回事?是我們當時變現的反應過大了嗎?
接下來,是時雨,他就坐在阿四的后面,說道:“我就不說我是做什么的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們我的任務是什么,將會得到多少報酬,以及要用這些報酬做什么,反正這些和你們都沒有什么關系,旅行結束,我們就是陌生人了,這段時間就叫我時雨吧,我想我會習慣這個名字的。”
這個人文鄒鄒的,還時雨,我只知道時間煮雨,是小時代的主題曲。不過,這應該是一個很有情懷的人吧,看起來也斯斯文文的。洛洛默默的想著。
輪到歡歡了,只聽她開口說道:“你們叫我歡歡就好了,”撇了一眼時雨,接著說道:“我也不說我是做什么的,任務之類的了,不過,”眼睛瞄向后面,望著阿寧的方向,說道:“我不喜歡那個人叫阿寧,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換個名字。”
說完便不在說話了,這介紹也太簡單了點吧,除了一個名字什么都沒有說。而且,按照時雨的說法,這里的人用的,還不一定都是真名呢。
這個歡歡看起來倒是個坦率的性子,別招惹她,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接下來是,“鬼鬼,鬼馬精靈,我平時挺活潑的,很會玩兒,你們要是睡覺的不開心了,可以找我,保證把你逗的哈哈大笑,”此話說完,便結束了自己的介紹,轉眼看向旁邊的林生。
但是后面傳來了阿清的聲音,說道:“那幾太好了,這段旅途一定會非常開心的!”阿清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旁邊的阿寧將頭瞥向窗外,昭昭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見我好奇的打量著阿清,強行將我的頭轉到了車窗外面。
現在車外還是高速,遠處有若隱若現的山巒。
這個昭昭,怎么回事兒,我跟你很熟嗎?
接下來是林生,他的聲音脆生生的,好像是一個在在校的大學生,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應該是會常常被校霸欺負的類型。
“我叫林生,這個名字也不是真的,旅行結束后,你們就把我忘了吧。”說完,便不在說話了,原來大家用的都不是真名啊,看來,還是草率了。
不過,如果大家都是假名,那我這真名,他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吧。我默默的想著。
接下來的介紹就更簡單了,“我是安黎。”
“我是寶寶,這次旅行,就是想聽別人,都叫我寶寶。”
這是什么魔鬼!是我與世隔絕太久了嗎?世界已經顛成這樣了?
接下來就是我們最后的四個人了,先是阿寧,只聽他慢悠悠的說道:“我叫阿寧,當然,有人不喜歡我叫這個名字,所以,你們也可以叫我寧哥,我也喜歡當老大,要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不愿意這么稱呼我,可以叫我小寧,無所謂的啊!”
說完,看了一眼昭昭,我也看了一眼昭昭,這兩個人,難不成認識?
阿清的介紹,相對來說就詳細很多了,詳細到什么地步呢?詳細到有一個完整的小說女主背景。
阿清
阿清是孤兒,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十歲的被一對丁克的父親收養了,那應該是我國比較早期的一批丁克家庭了。
男方家里有個弟弟,弟弟家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但豪門家庭需要聯姻,所以由家里的爺爺做主,讓阿清的父母,領養了她。
自此之后,錦衣華服,鋼琴繪畫,那些名門秀女要學的東西她都要學,這次出來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親近自然。
阿清的聲音甜美,柔和,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歡歡憋著嘴,明顯不喜歡這個人,全身上下沒一處是真的,編名字就算了,還編出身,怎么不說自己是國家宰輔的女兒啊!
那么多的富商能看得上你?與其在這里,還不如回家看你的霸總文學呢?鼻子里插大蔥,裝什么象啊!
這樣詳細的介紹自己的出身,想來是在出發前,就準備好了故事情節,只是她在富商家里養了這么多年,手上的倒刺都沒有消下去,看來這日子過的也是艱苦的很哪!難怪要出來透透氣呢?這些人應該不會把她當丫鬟使吧。
洛洛默默的想著。
反正坐在車上也沒有事情,就當是聽故事了。這姐妹應該是經常看書的,而且又很強的學以自用的能力。
不像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半途而廢,買了那么多書,一本都沒有看完過,放在床頭,枕著睡覺。
睡一段時間后,便以這本書沒什么吸引力為由換成了下一本。一本《百年孤獨》看了三年了,才翻到第三頁。
不過沒關系,那里面的人物太多了,不適合自己這樣的小姑娘。洛洛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床頭的那本書。
阿清的故事在兩個小時后結束了,我們已經下了高速,來到一個鎮子上,車上留了錢,我們可以在這里采買寫東西。
但是我和昭昭還沒有介紹自己,于是便在車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昭昭說:“我叫昭昭,”隨后又說道:“這是洛洛。”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歡歡站起來說:“既然都說完了,那就下車吧。”
然后,打開車門,一行人來了鎮子上。
漢服店
鎮子上的漢服店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因為他只是一家服裝店,但是有人在里面放了十二套衣服,三套女子的,九套男子的。
女孩子的衣服都還算漂亮,一套魏晉時期的黑色勁裝,歡歡穿上像是游走江湖的女俠,英姿颯爽。
阿清挑了一件像自己名字的青藍色衣裙,很是好看,也是洛洛喜歡的,但是又不好意思和她搶。
只能,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她拿走了自己最喜歡的顏色。那是一套宋制的衣服,衣服褙子上鑲嵌著珍珠。
留給我的只剩下一套唐制的衣裙。長長的裙子,剛剛拖地,還是有些長的。顏色是耀眼的紅色,依法單薄透亮,好在外面還配了一件披風。加棉的。
九套男裝就簡單多了,三套書生裝束,三套商人裝束,還有三套農人裝束,帶上發套,就是覺的哪里怪怪的,終究不是古人哪,少了些什么東西。
阿三,阿四和安黎穿著商人的衣服,一身的珠光寶氣,阿三阿四像是暴發戶地主,安黎則像極了奸商,身上的氣質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人就是個做生意的,而且是那種聞名不見面的大人物。
時雨、林生不出意外的換上了書生的裝扮,看上去更像是書生了,最讓我沒想到的是阿寧,他也選了書生的裝扮,只是略顯高大,斯文是談不上了,但應該是個高手,希望他平時有健身,對得起這份視覺上的安全感。
鬼鬼穿了一件農人的裝束,讓人不覺得想起了辛棄疾那句“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
寶寶像是家里,不受寵的受氣包,一臉的委屈,干最多的活,吃最差的飯。
現在看起來沒整個隊伍里,應該只有昭昭是會干活的了。衣服也最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