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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畫皮之戀

當(dāng)時錯——順德府13

蘇景誠說話難聽,不留情面,但那大公子剛剛畢竟有求于他,也不好發(fā)作,只道,“阿景,你的事,我聽說了。”

“哼,什么時候,哥哥對我的事上心了?哥哥是朝堂之人,我這點小事,也就不饒哥哥還整日惦記著了。”

大公子并沒有理他,自顧自道,“阿景,你同玉兒,當(dāng)真是沒有結(jié)果了嗎?”

那大公子一問此話,蘇景誠也就沒了先前的“囂張”,唯有無聲,那大公子又道,“玉兒她是個好女孩兒,她雖出身蘭陵家,但識大體,明事理,并不把蘇家與蘭陵家的恩恩怨怨放在感情前頭,依舊接受了你,更何況,她雖身為女子,但讀書寫字,琴棋書畫,樣樣都好,況且,出生在蘭陵家,玉兒也深諳草木之道,當(dāng)初你們兩個在一起,整日賭書潑茶。可如今,怎么到了這個地步?”

“為人最忌諱的,就是活在過去里,永遠(yuǎn)懷戀曾經(jīng),哥哥也說了,那都是以前的事。這世上的一切都是會變的,更何況是人?”

那大公子嘆息一聲,道,“也罷,你同玉兒,雖然相愛,但終歸是有緣無分,既如此,就將她忘了吧,這世上,多的是好女子,哥哥相信,以你的樣貌才學(xué),選一個跟你相配的女子,不是什么難事。對了,說到此,我差點忘了,那個被你帶回來的女子,可是真的?”

“哥哥在說什么?”

“阿景,你就別想瞞著我了,雖然你與她不曾許親,也不曾明謀正娶,但你帶她回蘇府這件事,我好歹是你的哥哥,這樣的大事,我可聽說了。”

“所以呢,哥哥是要來警告我?說我隨便帶了不干不凈的人來,玷污了蘇家的門,還是我做事不周到,不顧后果?”

“阿景,哥哥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外頭的人都怎么說嗎。他們說,蘇家的二公子由愛生恨,故意在沐香節(jié)做了這場好事,讓全順德府的人知道,蘇家二公子哪怕娶一個丑八怪,都絕對看不上他們蘭陵家的人。”

“阿景,我不管你對那女人是不是真心,又或者是不是真的愿意娶她,只是這謠言,只怕傷了蘇家同蘭陵家的和氣,那便不好了。”

蘇景誠冷哼一聲,道,“哥哥當(dāng)真高看了我,我蘇景誠是人,不是仙。外頭人說得不錯,我蘇景誠雖然不至于睚眥必報,但也做不到心甘情愿忍氣吞聲,既是他們違背承諾在先,那也別怪我蘇景誠無情無義。”

“阿景,你這樣做,可考慮過玉兒的感受?你若愛她,自然明白,這樣做,羞辱了蘭陵家事小,可卻是傷害了玉兒的心。你同她在一起三年,自然知道玉兒心氣高,別到時候……”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勞哥哥操心。”

“阿景,你的事,哥哥自然不該多問,但哥哥還是要勸你一句,這世上的一切事情,不是事事都能在你自己的掌控之內(nèi)……”

我去瞧殷殷,但見她雙手緊握成拳,神色凄然。蘇景誠的話太傷人,我不知道該怎么勸慰殷殷。一個女子,最在乎的,便是一個男人的許諾,可蘇景誠從始至終,不僅沒有許諾,反而把殷殷如此在乎的東西,當(dāng)作是一個笑話,枉費了殷殷前些時候接受他,討好他,看來,都是殷殷自作多情了,人家蘇景誠從頭至尾,都沒有把這段情放在心上。

殷殷憤然離去,我心急大喊,驚動了他們兩個人,但只見大公子出來,卻不見蘇景誠,好你個蘇景誠,做錯了事,還不敢見人了,也對,他那樣的人,怎么可能會以為是自己錯了?

那大公子道,“這位姑娘,想必便是殷殷小姐的手足了吧,阿景剛剛同我談?wù)撌虑椋丛⒁獾焦媚锔笠笮〗阍冢€望恕罪。”

我心里頭惦記殷殷,顧不得禮數(shù)與自己的身份,也不管大公子是不是個好人,連帶著對蘇景誠的怒氣,一并發(fā)作給了他,道,“蘇大公子,人人都說,你們蘇家是書香門第,我以為,蘇家的公子,都是德才兼?zhèn)渲耍砂俾劜蝗缫灰姡缃窨磥恚饷婺切┗ㄌ炀频兀瑺€醉青樓的公子哥,同順德府這些空有一副臭皮囊的人,又有什么兩樣?一樣高高在上,一樣目中無人,一樣把旁人的尊嚴(yán)與感情,踐踏在腳底之下。有錢又如何,有權(quán)又如何?這便是你們欺騙殷殷的理由,她又做錯了什么?今天的事,蘇二公子必須當(dāng)面給殷殷道歉。”

那蘇大公子不怒反笑,道,“我想姑娘搞錯了。阿景不知做了什么事,惹姑娘生氣了,不知能否告訴我這個做哥哥的,也聽一聽,好教我為姑娘主持公道。”

他含笑的眼睛看著我,但我知道,這笑容里沒有一點溫柔。可我不害怕他,我不信這個世道還沒有王法,沒有是非對錯了,道,“搞錯了?你們的話,我都親耳聽到了,你那好弟弟被蘭陵玉兒拋棄,所以娶了殷殷進(jìn)這蘇家的門,以此來羞辱蘭陵氏,你們真是打的好算盤。”

那蘇大公子被我揭穿謊言,仍舊面色不改,道,“這件事,是我們蘇家有錯在先,既如此,姑娘想要什么補償?”

我冷哼一聲,道,“補償?拿什么補償?錢嗎,還是金銀珠寶?在你們眼里,旁人的感情就是用金錢衡量的嗎?蘇大公子這樣博學(xué)多才,難道不知道這世上無價的寶易求,人的真心卻難以得到的道理嗎?這世上最不值錢的便是金錢。補償?我不稀罕,殷殷也不會稀罕。”

我說罷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完全不考慮后果跟情形,這可是蘇家,是蘇家的大公子,但是,為了殷殷,為了對與錯,我也不后悔這樣魯莽。

殷殷一整日都閉門不出,也不吃飯,殷殷很少下山,因為小的時候被傷害過,對殷殷來說躲在山里,就可以躲掉這世上的紛擾,但今番陪我下山,殷殷再一次受傷,也是因為蘇景誠。這世上的事情,因與果,緣與分,誰又能說得清楚,也許殷殷與蘇景誠前生里有一段未了卻的是非,才要到了今時今日來償還,不然,何以中間隔了這么多年,在順德府的沐香節(jié)上,衣袂飄飄,芳香馥郁,滿頭插花的娉娉裊裊里,蘇景誠恰好與殷殷相遇。

相遇的事情,謀面的事情,姻緣的事情,真是半點由不得人,只是命,剪不斷的命。

這日鳳儀來見我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說是蘇景誠準(zhǔn)許我們離開,只是告訴我們,到了外面不許提起跟蘇家的半點瓜葛。蘇景誠大概見慣了胡攪蠻纏的女人,以為女人同女人,一樣都是水做的,也都有某些相通的缺陷,但水還分井水,湖水,雪水呢。蘇景誠擔(dān)心我們利用這層關(guān)系以及蘇家的門面來為自己謀取利益,但他一點都不了解殷殷,殷殷巴不得同他們一刀兩斷,再無糾纏呢,至少,今后都不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厭。

蘇景誠到底是個讀書人,于感情上無情無義,但于做人上,卻很合格,將公事與私人恩怨分得明明白白的,盡到了做主人的責(zé)任。

但也許是他自我反省了一通,覺得自己的的確確是有錯的,才給殷殷準(zhǔn)備了很多貴重東西送行。殷殷一樣都沒帶走,他蘇景誠有錯,合該道歉,而不是一味躲避,拒不見面,妄想以物質(zhì)上的東西打發(fā)人心。

這世上有三類女人,一類在物質(zhì)面前敗下陣來,一類只為癡情地追求真心,還有一類,將兩者看得都很重要,卻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為了情拋棄身外之物。很難說殷殷是后兩者種的哪一個,但在殷殷心里,“感情”二字,卻是很重要。

一個人適合什么地方,就應(yīng)該回到什么地方去,就像葉子落了,終要歸根。殷殷不適合滾滾紅塵,面對大山,殷殷粲然一笑,連日深蹙的眉,此時終于徐徐展開。

漫山的蒼蒼與鳥鳴,襯著殷殷的笑,我知道,原來,這世上有一種東西極為珍貴,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千金難買,值得好好呵護(hù),那就是一個女子的笑容。這笑容擁有撫慰人心的力量。

小胖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一下子就竄到殷殷的身上,殷殷抱著她,像是找回了丟失已久的孩子,臉頰輕輕蹭著小胖。小胖抱怨殷殷無緣無故地離開了這么久,連個交代都沒有,很生氣也很難過。

殷殷耐心解釋,“對不起,想媽媽了沒有,媽媽再不會離開小胖了,好不好?”

小胖只是有些委屈,并不是故意要挑殷殷的刺,在殷殷的安撫下,很快地就安順下來,圓圓的腦袋在殷殷的懷里蹭,殷殷笑得很欣慰,像是一個母親。

殷殷抱著小胖緩緩地在山路上前行,認(rèn)真的打量每一處花草,傾聽每一聲風(fēng)吹葉落,像是分別了許久的親人與戀人。殷殷領(lǐng)我攀上石階,俯瞰腳下渺小的順德府,順德府里螻蟻一樣渺小的眾生,道,“未央姑娘,我真應(yīng)該感謝蘇公子,如若沒有他,我不知道嫣然山對我這樣重要,我離不開她。”

我呆呆地望著殷殷,藍(lán)天之上的日光滋養(yǎng)萬物,也照耀著殷殷,以至于我清晰的看見她臉上的容貌,都像是發(fā)著光一樣。我不知道殷殷的“離不開”,指的是“依靠”,還是逃避。如果是前者,對殷殷來說是好事,因為有嫣然山這樣的靠山,殷殷總是可以隨時隨地汲取力量,可如果單單是后者,對殷殷來說,卻是挑戰(zhàn),因為人不可能躲一輩子。就算自己想,老天也不會這么輕易地便宜了一個人,至少,它要看到一個人遍體鱗傷才會善罷甘休。人越是躲,也越是會引火上身。

殷殷在山中的這些時日,每日自得其樂,常常一個人無緣無故地笑起來,殷殷笑的時候,山中有時清風(fēng)拂面,有時月半花落,有時暮雨瀟瀟……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早就被我們拋到了腦后,似乎從來不曾發(fā)生過,日子又回到了正軌,回到了殷殷的掌心里。

盡管已經(jīng)深諳山中草木,但殷殷每日還是不停地在山中游逛,用筆記錄著每一個她發(fā)現(xiàn)的寶貝。紙很厚,是殷殷這么多年的成果。

紙上的花樣被殷殷精心描摹過,我仔細(xì)比對著,再不起眼的花,也被殷殷記錄了下來,我看著殷殷寫字,驀然間聽到有人在說話。

我們轉(zhuǎn)過山路,在樹木掩映之中看去,那被花草遮住的身影,雖然看不清面容,但一個亭亭玉立,一個玉樹臨風(fēng)。此時此刻,孤男寡女,荒草叢中,此番情景,不讓人想歪都難。

本以為是花前雨下,但聽那女人聲色決絕道,“人都是會變的,我也不例外。”

男人凝望著眼前的女人,沉吟片刻,才道,“那之前的所有,你也全都忘記,不在乎了嗎?”

女人俯首,似是回憶從前,許久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男人著了急,上前一步,離女人更近,道,“我不要對不起,我只要你。”

女人迫于男人的壓力抬頭,男人再也無法忍耐,忽地握住面前女人的雙手,吻了上去,女人想要掙脫,可男人身形偉岸,不給女人這個機會。

兩人糾纏在一起,女人最終給了男人一巴掌,離開了男人,狠狠地擦著被吻過的嘴唇。

男人自嘲地笑道,“原來,你這樣抗拒……”

女人呼吸漸平,并沒有出聲辱罵,平靜道,“我已經(jīng)同他訂了婚,你以后不要再這樣,被人看到了,于你于我都不好。”

回應(yīng)女人的,是男人冰冷的聲音,“我不在乎。”

女人并沒有理他,繼續(xù)道,“我們兩個,已經(jīng)是過去了,人總得向前看,過去的,就忘記吧,你很好,還會遇到一個愛你的人……”

男人這次并沒有容女人說完就打斷道,“忘記?那些記憶,你可以無情地說忘就忘,可我忘不了,你既知道我是怎樣的,就不該如此勸我。除了你,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任何人。你告訴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邊,你告訴我!”

男人最后幾近絕望一般低吼起來,到最后,對著無措的女人道歉,“對不起,我……我……”

女人聲色如初,不見感情,道,“既如此,沒別的事的話,我就走了,你多保重……”

整個事情發(fā)生的突然,我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從只言片語之中知道的,無非就是些情啊愛啊此類男男女女無法避免的事情。大概是男人同女人原先情投意合,只是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女人不愛男人了,而男人依舊深愛女人,男人念念不忘,放不下女人。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楹我谏钌嚼狭种谢ピV衷腸,但是單單從外形上看,他們也是極其匹配的,俊男美女,只是偏偏情感不和,真心令人覺到遺憾。

從母后往常給我講的故事來看,王子跟公主,才子跟佳人,公子跟小姐的愛情里,其中多是女子處于劣勢地位,要么是男人遇到權(quán)貴跟千金就忘記了青梅與糟糠,要么就是男人冰冷高高在上,而女人卻一味的癡情仰望,而像剛剛那樣,女人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卻是很少很少,如此,我倒有些可憐起來那個男人了。繼續(xù)看他,但見他還是剛剛那個姿勢,留戀著望著女人離去的方向,聲音顫抖,似是在哭泣,道,“到底要怎樣,到底要我怎么做……”

父皇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以至于我從來沒看見過哥哥們哭泣,即使是犯了錯被父皇懲罰,也堅決不掉下一滴淚來,可如今,這樣大的男人了,竟然會因為這樣一件事哭泣,都說女子敏感多情,一旦掉入愛河,便會愛得奮不顧身,如同飛蛾撲火,難以自拔,如今看來,在情事上,男人同女人一樣,也是會痛如刀絞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是不是荷華是這樣,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動了情的男人是,會像女人一樣敏感,多愁,易受傷害,且繾綣多情……

母后說,這個世上有一種會飛的大鳥,南來北往,春夏秋冬,比翼雙飛。不幸的是,一天兩只大鳥被捕,雌鳥幫助雄鳥掙脫繩子離開,而雌鳥身受重傷無法逃離,雄鳥雖然掙脫了束縛,但他整日在天上徘徊盤桓,不肯離去,可是終于有一天,他的同伴被拔去羽毛,炙烤而死,那只雄鳥見狀,毫不猶豫俯沖而下,撞地而死……

母后講了很多故事,那些故事里,相愛的人都是那樣好看優(yōu)秀,卻要受到各種阻撓,最后不得不像這兩只大鳥一樣,要么一個死去,另一個為了同伴也殉情而死,要么,兩個約定雙雙攜手而死,總之無論如何,感情的結(jié)局總歸要扯到死上頭。

按照故事里頭的說法,此時,這個男子如果果真癡情,是不是也該殉情了?我才埋頭想起來前事,結(jié)果就應(yīng)驗了。

殷殷忽然抓住我,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顯得驚慌失措,而我也驚恐萬分,害怕這一切都是我的緣故,畢竟,如果我剛剛沒有胡思亂想,興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殷殷救人心切,忙向山崖下跑去,只是山路崎嶇難走,殷殷好幾次險些摔倒。很多地方根本沒有路,但為了救他,殷殷不得不小心翼翼探路前行,結(jié)果,要么是被不知名的花草勾破了衣裙,要么是被渾身都是刺的植物劃破了手指。雖然殷殷對山路熟悉得不得了,但我們兩個狼狽不堪,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興許是被高大的樹叢擋住了,也未可知,又興許是被什么山中之物給叼走了。

小胖總是神出鬼沒,我跟殷殷正火燒眉毛呢,小胖這個時候又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想要往殷殷身上蹭,殷殷嚴(yán)肅道,“小胖,別鬧。”

可小胖是一個動物,不是人,不能像一個人一樣,看人的眼色行事,還兀自在殷殷面前打滾撒歡,笑得開心,明顯阻礙了我們找人,殷殷俯視著小胖,語氣兇狠,批評道,“小胖,你再不聽話,媽媽就再也不要你了……”

小胖很委屈地看了看我,但這是殷殷的事,我不好插手,所以小胖,你可千萬不能怪我無情了。畢竟,好朋友之間,也是有邊界的,逾矩就不太好了。

小胖俯著頭,趴在地上,白白胖胖的一團,儼然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實在可愛,我在一旁掩嘴偷笑。

殷殷繼續(xù)往前走,小胖卻不知道是怎么了,卻叼著殷殷的裙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真誠地瞧著殷殷。

“小胖,你松開,媽媽要找人,你再這樣,媽媽真不理你了。”

可小胖就是不松,還要扯著殷殷的衣服把殷殷往另一邊拖,直至把殷殷的衣角都扯斷了。

“小胖,你今天怎么這么不聽話,沒看到媽媽在忙嗎?”

小胖一如之前,只是頭埋得更深,整個身子蜷縮起來,還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很是委屈,讓人心疼。

殷殷緊緊握著拳頭,再看小胖一眼,到底沒有說什么,就走了,小胖又忽地躍起,誠摯的眼神凝望著殷殷,想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我扯住殷殷,道,“殷殷,你看,小胖好像真有什么事情,咱們要不先跟著他?”

殷殷與小胖對視了一會兒,終于在小胖真摯的眼神里敗下陣來,妥協(xié)了。小胖歡欣鼓舞,在前頭帶路,雖然時不時把我們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后頭,不過并不曾走遠(yuǎn),發(fā)現(xiàn)我們落了好大一截后,就趕緊跑過來,或者在原地的草叢里自己玩一會兒,等我們趕上去。

小胖帶的路越來越偏僻,四圍高大山峰環(huán)繞,綠林掩映,甚至連一條路都看不到,大多數(shù)時候全都是由我們親身趟出來的。我同殷殷四下打量,步伐越來越不堅定,說不害怕,是假的,但小胖似乎胸有成竹,仍然往前頭趕,并不曾有停歇。

其實我心里頭也沒有底,雖然有殷殷陪著,但殷殷同我一樣,都是女人,面對危險,到底力量有限。

由于這里實在偏僻,連吹在身上的風(fēng)都不是涼爽的,而是陰森可怖,像惡魔沒有溫度的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一個凄厲的聲音,此起彼伏,在山谷里回蕩,將我們僅僅包裹著,我渾身打了個寒噤,拉著殷殷的手,試圖獲得力量。

納蘭·嘉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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