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莊主一聲令下,酒廠的部分馬上都忙碌起來。調試機器的調試機器,擦地的擦地,沖洗的沖洗,特別是那幾個大的發酵罐,每個都必須仔仔細細清洗。
好在這些機器的材質都是不銹鋼的,清洗很簡單,拿刷子刷,接著是大量的清水沖洗,最后是消毒殺菌,然后再沖洗,晾干。
不銹鋼在葡萄酒生產設備中是一種最常用的材料,因為鐵、銅和其他金屬會污染葡萄汁,造成發酵失敗,因此不銹鋼被應用前,一般都是用的木質材料。不過木質材料的特點大家都知道,清洗困難不說,更換的速度也不如金屬材料。不銹鋼因為不會氧化產生鐵銹,從而在葡萄酒行業中的應用比例非常大。整個酒廠看過去,基本都是使用的不銹鋼。
博帶著肖逸飛來到一個發酵罐前面,發酵罐可以說是釀酒最重要的設備。
“發酵罐必須保證完全清潔,雖然葡萄汁液中我們有添加二氧化硫殺菌,但是還是必須先要保證發酵罐的潔凈。”
二氧化硫在葡萄酒的生產者應用非常廣泛,常用的有硫磺片和二氧化硫溶液。硫磺片一般用于消毒,硫磺燃燒后產生的二氧化硫煙霧,能殺滅附著在各種器皿和機械上的細菌,避免葡萄汁收到感染。
而二氧化硫溶液,則一般直接融入葡萄汁中,既殺菌又能適當防腐。可以說,二氧化硫是目前能找到的非常安全的能用于葡萄酒行業的消毒劑。
不論葡萄酒的檔次和價格,你就是買的幾千甚至上萬美元的葡萄酒,他們也和十幾美元的葡萄酒一樣,都含有一定量的二氧化硫。而且葡萄酒中的二氧化硫的濃度是不會標示出來,只要在安全值以下,對人體根本不會造成影響。(現在好像要標了)
博費力的從檢查口鉆進一個發酵罐,肖逸飛將燈遞給他,然后趴在檢查口觀察學習博的動作。只見他仔細的檢查發酵罐的四壁,不時用毛巾擦拭罐壁,隨后退出來的時候,還趴在檢查口將自己剛剛踩的地方擦拭干凈。
肖逸飛學著檢查了一個發酵罐,這玩意真的不輕松,爬進爬出費力不說,呆在封閉的發酵罐里面還很壓抑。肖逸飛慶幸自己沒有幽閉恐懼癥,否則的話,那可有得瞧了。
除了能接觸到葡萄的器皿,管線,泵這些要清洗檢查外,就是發酵室的地面都被仔細的打掃沖洗。
“我父親傳下來的的規矩,就是地面必須保持干凈,要干凈到就算是食物掉到地上,撿起來就能吃的地步。這樣才能釀出好的葡萄酒。”
經過幾天的清洗,接著就是等到器皿陰干了。現在整個酒莊都在等待著收獲期的到來。肖逸飛趁機去把他訂的軍剩彈給領了回來,每天空間中都是他噼噼啪啪的開槍聲。
一天,阿羅珠酒莊的巴特打電話說明天來酒莊做客,這讓肖逸飛很好奇。現在可是收獲前的關鍵期,他不呆在自己的酒莊進行最后的檢查,跑來蒙特雷納干什么。
博給他解惑了。
“我估計還是那個70%的事情,他來和你進行協商。”
“我上次不是說了和他一起進退的么?”
博笑了笑,心想肖逸飛還是太嫩了,嘴里說道:“他就是來和你一起進退的。”
第二天,巴特過來后,首先對肖逸飛說道:
“走,陪我去看看你的酒莊準備工作怎么樣了?”
“好。”
兩個人看了壓榨廠和發酵室,巴特還不時停下來檢查下機械的潔凈度。
“不錯,博這個老家伙沒有糊弄你,這次的準備工作不錯。”
“不錯,這設備很棒,博這家伙選東西還是有點水平。”
不知道為什么,肖逸飛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博和巴特給他一種相愛相殺的基情。還好,巴特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說到了正題。
“肖,關于那個降低純度的提案你怎么看。”
“我這段時間考慮了一下,我覺得這提案不太好,至少對大多數酒廠的利益是受損的,當然,這也包括我們。”
“是啊,但是理事會中,他們的勢力比較大。”
“但是我相信反對者也不少。”
“那你的意思?”
“巴特,我們不是想成了一個卡利斯托加分產區么,我相信大多數人還是支持這個建議的,我們用來交換,這樣我們成立分產區的可能性更大。”
“我已經和幾個人談過了,也已經開始這么做了。成立分產區在釀酒協會那邊的難度不太大,主要是成立分產區后,除非達到有85%的葡萄都是我們卡利斯托加出產的,那酒標上都不能出現卡利斯托加的名字,因此還有兩個以前用含卡利斯托加作為品牌的酒廠一直不同意,以前一直就是他們在作梗。現在我們也達成了協議,給了他們三年的改名緩沖期,因此這次應該沒有問題了。”
“哦,是這么回事啊。”
“不過也要小心,對方用這個來要挾我們。”
肖逸飛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他們勢力太大么,我那天突然想到了一點,可能可以限制他們的勢力,并且可以打散他們的聯盟。”
“哦,你說?”
“如果我們卡利斯托加分產區一成立,那納帕就有15個分產區了,對不對。”
巴特心中數了一下,從谷口的卡尼洛斯、野馬谷到最上面的鉆石山谷,加上卡利斯托加真的是15個。
“恩,對。”
“我們不是正好有15名理事么,我們完全可以按照參議院的制度來,每個分產區只能有1個理事。”
“這個。。。”
這個主意有些狠,大酒莊基本都云集在納帕谷中間的圣海倫等幾個分產區,這樣一來就會讓他們自相殘殺。他們肯定會反對這個提議,但是其他幾個分產區沒有太大的酒莊,他們同意的可能性很大。
“另外,這個主意肯定不可能在理事會上通過。不過,我們可以先私下流傳,讓大多數酒莊知道,我相信有許多酒廠都會感興趣的。這樣一來分散咱們成立新分產區的壓力,另外也能讓他們內部出現裂縫,降低純度的提案也許能少一兩個人支持。只是這個方案,以前也有人提過,但當時并沒有通過。”
“我相信當時谷內可沒有這么多酒莊,也沒有這么多外來資本,更沒有這么多大企業。”
“這倒也是。那好,我回去先考慮考慮。”
“巴特,你放心,如果提案通過,我一定會支持你當我們分產區的理事。大家肯定不想見到一個不會釀酒的理事吧。”
“那有什么,現在理事當中有幾個釀酒比釀酒師好的。”
也是,現在的理事會中那些巨頭和大家伙們的理事是由CEO擔任的,他們可不會釀酒,只有中小酒莊才會出現CEO和釀酒主管一肩挑的情況。
“你不就是一個么?”
哈哈哈,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博找到肖逸飛。
“肖,我父親已經搬走了。不過你放心,你拍攝的時候,他會回來的。我是告訴你,你不用再住度假村,可以先住到蜜蜂丘那里。我已經讓人重新將那里打掃整理出來了。”
“不是還有幾個月才搬么,讓老爺子繼續住著吧,我住度假村挺方便的。”
“你知道,吉米(就是他父親)對酒莊感情很深厚,他決定提前搬走,免得觸景傷情。”
“沒事,吉米要是舍不得就繼續住唄,過幾個月我的新房子就能住了。”
“不了,他和萊納去舊金山住,年紀大了,去那里更好些。”
萊納是吉米的第二任妻子,也是博的后媽。萊納如今也是個60多歲的老太太了,他們決定搬到舊金山的家去住也好,老年人嘛,年紀大了還是住在醫療條件好的地方,納帕這嘎達好像沒有啥好的私立醫院。
既然是這樣,那就先到蜜蜂丘去住著唄,正好可以將黑鼻放出來,成天把他關在空間中也不好。
“那行,我下午就搬過去,正好,海關說我的寵物狗檢疫過了。”
“你的是什么品種?我也有兩只。”
博的那兩只狗肖逸飛都見過,一只是金毛犬,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犬,酷愛戶外運動的他就喜歡尋回犬。那兩只狗也不愧是和哈士奇并列的三大無攻擊性犬,遇見誰都能湊上去玩一會兒。
“我的是普通的狗,用來看家護院的。”
“攻擊性強么?酒莊隨時有游客,葡萄園參觀的人也多,采收的時候又有許多季節工,狗的攻擊性太強了不好。”
想想黑鼻和誰好像都能玩到一起,當初小時候就是這樣,而且在家的時候每天陪老媽去菜市場買菜,好像沒聽說有什么攻擊性,大概因為黑鼻是雌性吧。
肖逸飛回答道:“應該不強,我會先把他關在蜜蜂丘觀察一下。”
“那還行。”
開車去舊金山溜達了一圈,將黑鼻從空間中放出來。黑鼻對于進出空間已經很適應,一看外界環境,馬上就知道這是又到了外面世界。
黑鼻對于見到主人,還是非常高興的。只見它圍著肖逸飛不停的搖晃尾巴,還伸著舌頭舔肖逸飛的手。肖逸飛蹲著和黑鼻玩了一會兒。
“黑鼻,上車。”
黑鼻順著車門爬上車,老實的蹲坐在副駕駛位置。
肖逸飛給黑鼻套上狗繩,開車來到一家寵物醫院,黑鼻發現這里有許多小狗后,很興奮,拖著肖逸飛往其他小狗面前湊。
一個臉上有雀斑的褐色頭發女孩接待了肖逸飛:
“先生,有什么能為你服務?”
“我的小狗需要打疫苗。”
“好的,請問他的名字。”
“黑鼻。”
“hebee?”
“額,是中文名字,黑鼻。”
“先生,我們這里只能登記英文名字。”
汗,這到了美國,狗都得有個英文名字。肖逸飛一時想不到好聽的英文名,接待員建議道:
“要不,它叫hebee?發音差不多,它也不會不習慣。”
“黑鼻,hebee,這是個不錯的名字。好吧,就叫hebee。”
“好的,它以前打過那些疫苗。”
“只打過狂犬疫苗。”
“那它就需要一個詳細的檢查。”
黑鼻很溫和,見到醫生也不亂叫,十分配合各項檢查。只是它也很興奮,給它檢查的時候他老是不停的去舔那些器械,仿佛想嘗嘗是啥味道。
過了一會兒,醫生確定了他的健康狀態,提出要補一大堆疫苗。
肖逸飛看著茫然無知而傻興奮的黑鼻,幸災樂禍的用手指戳它腦門:
“黑鼻,你慘了,以后你肯定都不會想到這里來。”
黑鼻不懂這些,傻乎乎的伸著舌頭舔他的手指。
肖逸飛將它抱到注射臺上時,它還很興奮。等醫生將他固定好,給他戴上嘴籠后,他就發覺不對勁了,努力的想要掙脫出來,而且嘴里發出低沉的威脅聲,牙齒也露了出來。
“黑鼻,老實點。”
肖逸飛連忙抱著它的腦袋安撫它。
等到第一針疫苗下去,它又開始掙扎了,汪汪的開始叫起來。
“黑鼻,別怕,別怕。”
黑鼻腦袋直往肖逸飛懷里鉆,嘴里發出嗚嗚的可憐聲音。
“好了,還有1針就好了。”
終于打完了疫苗,黑鼻看醫生的眼神都透著恐懼,一被放出來,立馬拖著肖逸飛往外面跑,想馬上逃離在里。肖逸飛只能將他抱起來,聽醫生囑咐。
“一周后還要來打兩針疫苗。”
哈哈,黑鼻的苦難還沒有結束呢。
回酒莊的路上,黑鼻趴在副駕位置上,腦袋擱在前爪上,拿水汪汪的眼睛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肖逸飛,仿佛在控訴“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肖逸飛邊樂邊用手揉它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