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老爸!我到帕倫克啦!比書上寫的還要壯觀,你們看看!”蘇澤打著視頻電話,把手機舉起來朝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
午后,帕倫克沾染著金黃的日光,本就恢宏的建筑被襯托得愈發(fā)高貴,如同孤傲的演奏家,成為自我的高山流水。參觀的游客絡繹不絕,說著不同的語言,卻感受到相同的震撼。
“哇噢!瑪雅文明果真名不虛傳!不過,你要多多注意安全啊!一個人出國還是得小心!”宋梧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不住地有些擔憂。
“蘇澤,記得多拍點好看的照片回來,我有時間也要去!”蘇遠和在一旁說著,倒是很相信兒子會照顧好自己。
蘇澤比了個OK的手勢,四處張望著朝帕倫克宮走去。驀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周?”
周釋猛地回頭,震驚,“蘇?”
欣喜的,兩人都邁步向?qū)Ψ脚苋ァ=粎R瞬間,周釋一把抓住蘇澤的手,朝公園出口狂奔,“快走,這里不安全!“
“啊?可我才剛來啊!“蘇澤不明所以,懵懵地跟著跑起來,又舉起手機,“媽,你絕對想不到我遇見誰了!”
宋梧安被屏幕晃得什么都看不清,只聽得見背景的噪聲,還以為發(fā)生了緊急事件。
“阿姨好!”周釋跑著也沒忘記打招呼。
“我爸也在呢。”蘇澤補充道。
“叔叔好!”
“周釋?你也出國散心啦?”蘇遠和把腦袋湊近手機,揮著手,但無人在意。
蘇澤被周釋拉著跑,手機也像在坐過山車一樣,“媽,我先掛啦,晚上再打給你們!拜拜!”
“拜,你們玩得開——”電話掛得迅速,宋梧安還沒說完就被切斷了。
宋梧安和蘇遠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又忍不住笑。
“這倆孩子真是……”
“要不說他們能玩到一起呢。”
剛沖出帕倫克遺址,周釋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劇烈地喘息著。
蘇澤連忙從背包里翻出紙巾和水,擰開瓶蓋,遞給周釋,“為什么突然拉著我跑?還跑這么快?”
“謝謝。”周釋接過,喝了一大口,“這里不安全,咳咳……”
“哎呦,我不問了,你先歇會。”蘇澤拍著周釋的背,在一旁坐下。
微風此刻乘興而來,送了些許涼意,也吹動林中樹木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時不時聽見鳥兒鳴叫,歡樂而促急。
“你怎么在這?”周釋緩了一會,忽然說起。
“嗯……”蘇澤有些支吾,“突然想來。”
“哈?這么隨意?”周釋懷疑地看向蘇澤,不太敢信。
“那你為什么來?不是和伊凡有事嗎?怎么只看到你一個人?”蘇澤反問道。
“宇宙即將毀滅,伊凡希望我?guī)椭冗@個世界,所以我們來找瑪雅人。”周釋沒有保留,一五一十地說,“但他被留在了高維空間,最后告訴我,去珠穆朗瑪?shù)纳竦o之地。”
如果十日后大撕裂真正到來,又有什么必要對蘇澤隱瞞呢,周釋這么想。
蘇澤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只有眼睛茫然的眨著,“你時差沒倒過來嗎?怎么在說胡話?”
“是真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在受傷幾天內(nèi)就能夠完全恢復,還什么都沒帶就來到帕倫克?”說著,周釋正要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手機?好吧,除了手機。”
倏地,周釋好像想到什么,瞇著眼,上下打量蘇澤,“你不會……是因為這個來的吧?”
“對不起啦!”蘇澤道歉總是迅疾非常,又尷尬地辯解道,“我想著你受傷那么嚴重怎么說走就走了,擔心你,萬一是被綁架了怎么辦?”
周釋顯然不吃這套,對準蘇澤肩膀重拳出擊,“蘇澤!別老黑我手機!”
“那你倒是和我說一聲啊,為什么總是突然離開……”蘇澤小聲反駁。
好像誰在黑暗中悄然擎起燃燒的火把,幽深的長路隱約出現(xiàn)星點光亮,長久以來獨行的人于是停下腳步,凝望著,懷疑著,這是屬于他的嗎?
“對不起。”
“啊?”蘇澤頓住,對這莫名的話語有些不明所以,剛還以為要吵一架呢。
“我的意思是,謝謝你。”周釋聲音輕輕的。
“呃……不用……謝?”蘇澤此時腦子里滿是問號,“那我們現(xiàn)在要?”
“我要去珠穆朗瑪?shù)纳竦o之地,你能幫我買一張回國的機票嗎?越快越好。”
“你不能一個人去。”蘇澤看向周釋,“我和你一起。”
說著,蘇澤立馬從背包里翻出臺電腦,打開,敲著鍵盤,“你別說,我要不來,你還買不了票,你連入境記錄都沒有。”
周釋看著全神貫注敲代碼的蘇澤,有些觸動。
“多虧你來了。”
忽地,電腦的右下角引起周釋注意,“你這時間是?”
2023年12月22日6點19分,電腦上顯示著。
“北都時間。”蘇澤邊寫著代碼,邊說,“當?shù)貢r間的話,現(xiàn)在是21號下午四點多。”
伊凡和我暈了兩天!周釋反應過來,震驚。
那現(xiàn)在離大撕裂只有9天了?不過帕卡爾說的應該是當?shù)貢r間?話說世界末日這種東西不能還有時差吧?怎么會到地理問題了啊?
咔噠。
隨著最后一聲敲擊,蘇澤將電腦轉(zhuǎn)向周釋,“沒有直達的,兩次轉(zhuǎn)機加上過境簽,最后到LS貢嘎機場在北都時間23號晚上八點。我們?nèi)r后起飛。”
“好。”
離大撕裂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