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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個人與一群人的故事

第13章林旭的心機

那場大雪下了很久,又消了很久。整座城市都被凍成堅不可摧的樣子,散發(fā)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溫度。唯獨那場煙花讓城市里的一角異常溫暖。

胡志新?lián)Q的那張電話卡或許再也收不到李襲的信息,同時也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上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耿直和鑫鑫說,他們準備回老家過年了。我和胡志一愣,同時看向他們,我搶先開口說:“這么快,就回去了。”

他們笑的很開心,一直向我們炫耀著他們的戀愛成果。諸如他們準備在一起過第一個年,準備很快就結(jié)婚,準備要男孩還是女孩之類的。

我注意到胡志也在很認真的聽,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著,仿佛鑫鑫那張一向喜歡把一句話就能表達完的事情說成十句的嘴此時此刻在說一些很有吸引力的話。

我從沒見過胡志聽人說話那么認真,他并不是一個十分有耐心的人。或許是他也和李襲幻想過和鑫鑫同樣幸福的將來。

耿直和鑫鑫回酒店了,整條大街上就剩下我和胡志。偶爾稀稀兩兩走過幾個路人,他們的臉上掛著披荊斬棘的神情,仿佛他們面對的不是生活,而是儈子手。他們從我們身旁走過,在地上卻留下很多不同的腳印。這些深深淺淺的腳印就像標簽一樣,代表著他們不同的人生。

“就我們了。”

我看著鉛灰色的夕陽,也是自顧自,也是在對胡志念叨著。

“我們有做錯什么嗎?”

一陣寒風沒有預(yù)兆的,猛的刮來,胡志咬住了牙,站的直挺挺的。

我干笑著說:“如果不是鑫鑫說,我都快忘記這個世界上還有過年這回事了。”

說罷我們一起沉默了很久,然后沒有目標的向前走。

那條街在當時的我們面前變得很陌生,陌生到我在這里走過很多次,都沒有認出來。直到我看到街道的盡頭,那條通往蓓蓓家的小巷子,我才想起來。我們在巷子口停下來。我說:

“胡志,過年回去嗎?”

胡志走進巷子里,打了打頭上的雪,說:

“我媽賭博,不回去。”

我站在胡志對面,輕輕甩了甩頭,頭上的雪嘩嘩往下落。

“你不要永遠站在陰影里,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面對。”

胡志看向我,他苦笑了一聲,說:

“南憂,我回去了,你怎么辦?”

我看了看巷子里的胡志,然后抬頭看了看頭上的天。像是沒話找話般的,說:

“好像我頭頂也不一定就有陽光,你站的地方也不一定就一點光都沒有,啊?”

我想,胡志是篤定我不會回去的。他似乎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就像很多時候我認為我很了解他一樣。

我和蓓蓓一樣,同樣有一個不想去面對的家庭。

“你快進去吧,一會來我家睡。”

胡志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我笑了笑,詫異于他早就知道我想去蓓蓓家看一看了。

那條巷子很長,夏季里來這兒的時候人聲鼎沸,現(xiàn)在除了我的腳步聲,什么都沒有。

在蓓蓓的家門口,我望著那個發(fā)黑的鎖,稍微愣了愣神。然后像蓓蓓一樣彎下腰,在門外的鞋盒里翻了翻。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我想起了蓓蓓當初在這里的動作。想著,我不由得笑了笑。

我看到一枚鑰匙,旁邊放著一張巴掌大的紙,上面寫著:

“我知道你會來,鑰匙就在這兒,不用翻了。進屋以后把那些衣服帶走,還給圖圖,告訴她我沒有穿過,讓她以后繼續(xù)穿著公主裙,可可愛愛下去。柜子里有一些錢,我現(xiàn)在是用不到了,但你需要,拿去花別嫌少!

是不是又哭了?你總覺得自己很成熟一樣,卻和圖圖沒什么區(qū)別,長不大!”

蓓蓓太了解我了,她在留紙條的時候就猜到了我讀完會哭,但她猜不到的是,我掉了幾滴淚以后就笑了。

我打開門,向里面看去。床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一些粉色的衣服。她的枕頭和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但從布料看很舊了。從我進屋開始,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洗衣粉的香氣。地上干干凈凈,沒有一粒灰塵。

蓓蓓把自己最不喜歡的事情做的很好,我甚至能想象到在她準備去服刑之前,彎著長長的腰,高高的馬尾落在臉的一旁,認認真真掃地的樣子。

我不忍心坐壞她的床,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打開那個小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個信封。上面寫著:

“里面有小A留下的錄音筆,我想你需要這個。其實是因為里面不讓帶。我和你一樣,都是把小A當作精神支柱的人。我想著如果在里面受欺負了,我就聽聽小A的聲音。但現(xiàn)在我把小A徹徹底底讓給你了,加油。”

扯開信封,是一只黑色的錄音筆,和很大一沓的錢。

我把錢拿出來,數(shù)了數(shù),大概兩萬。每一張似乎都浸透著蓓蓓的手汗,我一邊數(shù),一邊在手汗上加了一些淚水。我想,這上面應(yīng)該也有蓓蓓的淚水。

雖然蓓蓓不在,但我在蓓蓓的房子里還是始終忍著淚水。淚水控制不住流下來的時候,我努力忍著不要發(fā)出聲,就好像蓓蓓還在我身邊一樣,我不敢哭的很大聲。

但我仿佛一瞬間又看到了梳著高馬尾的蓓蓓,揚著下顎,挺著脊梁,用很高的聲音指著我說:

“哭什么哭?以后在我面前不許掉眼淚!”

蓓蓓希望我把衣服還給圖圖,其實是希望我不要放棄圖圖。她還想著有一天,她能夠看到圖圖振作起來的樣子。

而圖圖振作起來的樣子,也是我,包括所有人都想看到的。

其實很久以來我一直想去見圖圖,但我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我也不敢去見她。

第一次體會到蓓蓓曾經(jīng)對有錢人家的感慨這么強烈,是在我到圖圖家樓下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可以有好幾層的房子,和可以建筑出極具西方風格的別墅。

我敲了敲門,是保姆出來迎接我的。我說,我想見圖圖,我是圖圖的同學。

保姆去通知后,再次站在我面前的是校長。

而校長的出現(xiàn),讓我的心里不由得發(fā)怵。

“進來吧。”校長看了我一眼,然后說:“你就是南憂?”

我點了點頭,在屋子里左顧右盼,想尋找圖圖的身影。

“南憂。”

我的耳邊冷不丁的響起一個很有活力的聲音,我馬上坐起來,扭過身去看。

我終于見到了旅游回來之后一直很想見的圖圖,她睡眼惺忪,穿著粉色睡衣,雙馬尾,站在離我不足五米遠的地方。

“圖圖?”

我不太敢像之前一樣和圖圖說話,校長似乎怕我尷尬,示意圖圖過來接待我,然后就回避了。

“你這個騙子!我爸不讓我出去,你也不來找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圖圖帶著興奮的神色,說著的卻是抱怨的話。

“為什么不讓你出去啊?”

圖圖嘆了口氣,我意識到不該這么問,無非就是看圖圖毀容,怕圖圖出去受到傷害。

“因為我的臉,我爸給我買了全世界最好的藥膏,但是還是沒有一點用。”

圖圖依舊單純的在我面前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好像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從牛郎山回來我們很久沒有見面的間隙。

在我和圖圖說話的時候,我聽到校長的房間出現(xiàn)爭吵的聲音。我假裝不在意,但還是湊過耳朵去聽。

“校長,非要開除李襲嗎?能不能有別的處理方法?”

“你是她丈夫,你們都離婚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正因為我們離婚了,所以我不想她連立錐之地都沒有啊!”

“你來晚了,已經(jīng)開除了。”

我判斷這個在求校長的人應(yīng)該是李襲的丈夫,也就是后來我才知道的林旭。

“哎,哎,你發(fā)什么呆啊?”

圖圖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笑了笑說:

“圖圖,你想你蓓蓓姐姐嗎?”

“想啊想啊!她怎么樣了啊?”

圖圖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得出來她同樣很擔心蓓蓓。我有點不忍心把蓓蓓坐牢的事情告訴她,所以就沒有說。

“這是你送你蓓蓓姐姐的衣服,她讓我?guī)н^來,說是想讓你穿,她說你穿上好看。”

我把衣服一件一件掏出來,一邊掏一邊說。

“這些衣服一樣我有好多件呢!為什么要拿過來給我啊?你就是給了我我爸爸也會扔的。”

聽了圖圖的話,我掏衣服的動作慢了下來,最后停下手里的動作。

我想起了蓓蓓,假如是蓓蓓親自來送,她又會怎么想呢?

聽完圖圖的話,我第一次感受到圖圖和我們這些家境普通的孩子之間那條巨大的鴻溝。

圖圖以為自己我生氣了,不停地拍著我的腿,說:

“我喜歡,我喜歡,我回頭就穿。”

在和圖圖含喧了一會之后,我見到了李襲的丈夫,林旭。

林旭看了我們一眼,就往樓下走了。望著他的背影,我的思緒變得很亂。因為正如耿直所說,李襲除了離婚,也丟掉了工作。

“南憂,我爸把我的電話卡拔了。以后我想你的時候根本聯(lián)系不到你,怎么辦啊。”

圖圖哭喪著一張臉對我說。

圖圖在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的腦海里一下回憶起幾天前,我和胡志在那座廢棄樓頂,我拔出胡志的電話卡向很遠的地方拋去。

而這件事情的真相是我做了一個假動作,那張電話卡根本沒有被丟出去,而是死死的握在我的手心里。這樣做的原因是我怕我的任何一個沖動的行為都沒有回旋之地。

“把手機拿來,圖圖。”

我拿起圖圖的手機,把胡志的電話卡裝進去,然后說:

“以后想找我,隨時發(fā)短信,這樣就不用害怕聯(lián)系不上我了。”

圖圖開心的快要蹦起來,我趕緊捂住圖圖的嘴,說:

“小聲點,你爸知道再給你拔了。”

和圖圖玩了很久,校長都沒有趕人的意識。看得出來校長并不認為圖圖的事情是我的過失。

不得不說,圖圖的出現(xiàn)不斷的給我?guī)砹诵碌南MW呦聵牵业男那槟暮闷饋怼?/p>

在樓下,我又見到了林旭。

林旭請我去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館,看似是想和我說什么。

“我是你們李老師的丈夫。”

林旭微笑的看著我,慢條斯理的說。

“我知道,您想說什么?”

我保持戒備的看著他,因為我覺得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還能這樣氣定神閑,絕對很有本事。所以我一直都在防范著他。

“她去別的地方了,后果很不好。你有空啊,幫我問問你朋友,把李襲家庭搞散,害她家破人亡,然后又拋棄人家,是什么樣的心理?”

林旭看著我,眼睛里全是善意和禮貌,他的語氣和眼神與他說的話就像兩個極端。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胡志不對,他對此也深感歉意。離婚和丟工作都發(fā)生在他們分手之后了。”

雖然我說的是事實,但說完那些話,不光林旭在笑,就連我自己也感覺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從林旭的立場來看,他并沒有錯。但就在我和他的那場交談結(jié)束,他看著我離開之后。他撥通了一個他從沒想過要和對方有交集的電話。

“要怎樣才能幫我報仇?”

林旭的臉不再偽裝,而是掛滿了憤怒,但他和白松說話的語氣卻始終保持平穩(wěn)。

“喲,林旭啊。你不是為我替你報仇的事感到很不恥嗎?”

白松對林旭的出現(xiàn)也感到很意外,在他看來,林旭是和我一樣“安分守己”的人,而像我們這樣安分守己的人,嘴里很難說出“報仇”兩個字。

林旭說:“我現(xiàn)在改變想法了,或許,我們可以聊一聊。”

“我可以幫你,但我不會再做冤大頭。說實話我也跟他們有仇,那么既然你的仇比我大,那你應(yīng)該為這件事負全部責任。”

酒吧內(nèi),白松懶洋洋地坐在沙發(fā)上,他的旁邊坐著與他狀態(tài)截然不同的林旭。

林旭說:“沒問題,但是怎么做?”

白松站起身來,扔下一句:

“你約他出來見面,剩下交給我們。”

林旭望著白松前呼后擁的離開后,學著他的樣子,翹起二郎腿,懶洋洋坐在沙發(fā)上。翹了一會二郎腿后,他又覺得不像白松,不斷的重新調(diào)整著姿勢。

而我是從咖啡廳走出來之后,才覺得我在胡志身上有些自作主張,而我一直都以為我在為胡志好。

花心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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