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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個人與一群人的故事

第28章淚從何來,就往何去

那天白松離開后,我埋怨了自己很久。明明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卻沒有親手抓住他,甚至都沒有抓他。

我買好單,走向了我和蓓蓓經常走的那條街。

在那個買烤腸的大娘攤前,我說,我要買一根烤腸。

大娘端詳著我一會之后,像看到熟人一般,一邊做著烤腸,一邊說:

“小伙子,上次那個小姑娘呢?”

我搓了搓手,說:“她,天冷,沒有出來。”

大娘爽朗的笑了一聲,用一種看透我的眼神,說:

“鬼話!一定是小兩口鬧別扭了,是不是?”

我解惑大娘手里的烤腸,咬了一大口,然后我的眼淚就繃不住了。

“小伙子,聽大娘一句話,去哄哄吧。沒有哪個姑娘是經得住哄的,大娘記得她那個眼神,她是喜歡你的。”

我一邊咀嚼,一邊哭,我說:

“如果是她父母帶走了她呢?”

大娘突然愣住了,她停住了手里的忙碌,說:

“大娘當初也是父母不同意,但是不同意又怎樣呢?愛情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如果你們能做出樣子來,我說的是要有個樣子,讓他們不用因為你們在一起而后悔,那才是真正的辦法啊。”

我又問:“大娘,您說的樣子是指?”

說話間又來了一對情侶,情侶的后面跟著一對老人,老人牽著孩子。女生叫老人爸爸和媽媽,男生叫老人叔叔和阿姨。他們買完烤腸就離開了。

大娘說:“看見了嗎?那兩個老人臉上的表情,就是樣子。這種表情,也叫滿意,也叫不后悔。”

我很后悔我并沒有注意到老人的表情,但從大娘描述時,她的臉上那種向往的神情來看。老人的臉上一定是比幸福還要幸福的表情。

我頓悟了,我不顧一切的跑回那個小家。坐了當晚的車票,我想去蓓蓓的老家看一看。不管有沒有結果,我都要試一試。

睡夢中,我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我推開門,看到一個被雪包裹的看不清臉的人。

他熟絡的走進我的房間,打了打身上的雪。雪嘩啦嘩啦的從他身上掉下來,露出他那張滿是胡子的臉。

“胡志?你怎么搞的?”

胡志把濕衣服脫掉,找了找房間里有沒有椅子。后來他找到一個凳子,坐上去。給我發了一個煙,我們彼此點上。

“南憂,我不當什么明星了。”

我望著收拾好的書包,焦急的看著他,說:

“到底怎么回事?”

胡志淡淡的說了一句:“李襲出軌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輕,就像是說了一句玩笑話一般,輕飄飄的。仿佛這正是他想要的。

胡志出名之后,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但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李襲每一次聽說他回家,都會等到很晚。

李襲曾經問他:“假如他離開時候給他發的短信他都看到了,會不會去挽留。”

胡志咳嗽了咳嗽,點了點頭。

后來除了回憶,似乎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么話了。李襲每天只能從電視上看到一個虛擬的偶像,卻不能每天看到自己的丈夫。她說:“可不可以,就做一個普通人,每天都能回到家,每天都能看到我們的孩子。”

胡志去抱孩子,孩子連連退了幾步摔倒在地上。

李襲大喊:

“你總是不吭聲,但你看到了嗎?你的孩子現在都不認識你了!”

胡志疲憊的躺在床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李襲揪住胡志的衣服,把他拽起來,說:

“你說話啊!”

胡志緩緩地說:

“是我的孩子嗎?”

自那以后像這樣的爭吵從沒斷過,那天他回家,看到李襲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胡志站在窗口看了一會,然后什么都沒有準備,坐上了來B市的飛機。

我和胡志坐了一會,我說,要不,你回去繼續唱歌。要不,就住我這兒。但我要離開這里了。

胡志抬起頭問我要去哪里,我說,我要去找蓓蓓。

胡志把煙頭扔在地上,說:

“那個城市在我眼里很骯臟,那家經紀公司更加的骯臟。也許你們覺得我當明星,很風光。其實,我沒有一天不想過自由的生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背起書包,趕上了通往蓓蓓老家那趟車。我沒有邀請胡志一起去,我覺得他有自己的心事,現在的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走進那個熟悉的村子,那個熟悉的大院。院子里的雪堆了很厚,我拿起院子里的苕帚,沙沙沙的掃著。

掃了一會,我向門口看去,蓓蓓的母親站在那里。

我強裝出一個笑臉,說:

“阿姨,我是來找蓓蓓的。”

蓓蓓母親很驚訝我會出現在這里,她冷冷地說:“你在這里做什么”

然后給我講了這中間發生的事情。

蓓蓓回到家之后,不吃不喝。每天搬一個凳子,坐在家門口,眼睛看著天,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父母任由她這個樣子,想著她過了這陣子就好了。但沒想到的是,她每天都這樣,日復一日。

她也沒有跟父母提,她在想什么,她想要怎樣。而是把心事都裝在心里。

蓓蓓的父母很著急,給她找過很多看事兒的。后來看事兒的說,她屬于魂魄缺失,建議她去寺廟里修行。

蓓蓓父母本以為她不愿意,怕她病加重就一直都沒有說這個事兒。但有一天鄰居串門的時候多嘴提了一句。

然后蓓蓓就像換了個人一樣,露出許久沒露的笑容,去縣里的一處寺廟出家了。

后來有一天,有一個臟里臟氣的年輕人,來敲他們家的門。我一看,那個年輕人就是把我們關在地洞里的壞人:白松!蓓蓓的父親拿起掃帚就要打,年輕人說:

“你們阻止蓓蓓嫁給的那個人,你們真的以為他沒錢嗎?他母親是老師,父親是作家,蓓蓓嫁過去屬于高攀。當然你們也不要因為之前的事對我有成見,我現在改好了。我只是希望你們正確認識他們這對關系。”

白松說完就跑了,蓓蓓父母商量著白松說的話。他們想,如果白松說的是真的,看蓓蓓死心塌地的樣子,讓她嫁了也好。但像白松那樣的人,他說的話能信嗎?

于是蓓蓓的父母每天都會去寺廟里找蓓蓓,想從蓓蓓口里問清楚這件事。蓓蓓每次都避而不見。甚至父親大喊:

“我們問你句話,然后你想去找他就去吧。孩子,爸媽都是為你好啊。”

蓓蓓從來都沒有開過門。

蓓蓓的母親哭著說:“我們費勁心思把她送進去,她卻再也不見我們了。”

說話間,蓓蓓的父親回來了。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告訴我,你媽是不是老師,你爸是不是作家。”

那一刻我覺得蓓蓓的父親拋給我一個難題,就是我自認為與自己與家里毫無關系之后,我卻必須用家里的實力來娶蓓蓓。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說。

“如果是,你去接蓓蓓回來。你們的事我們也不干預了。”

我突然覺得蓓蓓的父母很過分,但我又不能做什么。于是我仿佛抽掉人格一般,用肉體一字一句的,像背課文一樣說:

“是,我媽媽是老師,我爸是作家,我配得上你家閨女。”

這句話是我這輩子說過最惡心的一句話,但為了能見到蓓蓓,我鼓了一肚子的氣。

蓓蓓爸爸給我指了一個方向,說:

“去吧,她應該是在等你。”

我朝著寺廟的方向跑去,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模糊的建筑。一想到蓓蓓就在里面,我的心就無比激動。

我幾乎沒有歇息,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牲口一樣,可以不停的奔跑。

在臺階下,我向上望去,原先的那桌矮山此刻高聳入云。我一邊爬,一邊想:

“蓓蓓,我讓你受苦了。”

“蓓蓓,我馬上就接你回家,別著急啊”

“蓓蓓,這些日子不是我不給你打電話,我害怕,我害怕你和你父母關系因為我變得…..”

我似乎體力透支到想都想不動了。

“對啊!現在的寺廟不一定不能帶手機!”

想到這里,我手忙腳亂的撥著蓓蓓的號碼,但顯示關機。

太陽落山了,夜色逐漸籠罩整個大地。我一邊爬,一邊想:“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快到鑫鑫家了吧?”

想到這里,我又鼓了鼓勁。

看到那扇緊閉的大門,我瘋狂的敲著。

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問:

“蓓蓓說了,不見。”

我說:

“你告訴她!我是南憂!你務必告訴她!”

沒等我說完,中年女人說:

“誰都不見。”

我坐在大門口,又渴又餓,坐著,坐著,我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就是第二天了。大門依舊緊閉,我大聲敲門:

“蓓蓓!蓓蓓!”

“大師,你告訴她我是南憂了嗎?”

接下來中年女人說出的話幾乎讓我崩潰:

“說了,但她也說了,不見。”

我喪失了任何表達情緒的能力,我站起身來,問自己:

“她連我也不見,是在怪我沒有阻攔她和她父母回家嗎?”

我看了看天邊的日頭,我的眼睛被光線照的模糊,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和蓓蓓僅僅隔著一扇門,她卻不想認我。

“賣烤腸的大娘,你騙我!”

我對著天空,大聲叫著。

“你騙我”“騙我”“騙我”“我…”

回聲飄蕩在我的耳朵里。

“小A!蓓蓓欺負我!蓓蓓又在責怪我不該哭,蓓蓓又揚著腦袋吼我,蓓蓓和我玩捉迷藏卻不肯出來了….小A”

我像個孩子一般,說著一些孩子話。

“咔嚓”一聲。

我扭頭去看,是一個中年尼姑,她說:

“我們方丈讓你進來。”

我高興的一下就從地上蹦了起來,我跑進去,但我沒有看到蓓蓓。

我看到一口大鐘,一個水井,紅木梁大殿,一些佛像,還有一個功德箱,一些香。寺廟不大,就像我和蓓蓓在趙姨家住的那個院子一樣大。

那些僧人領著我繞到大殿的后面,然后他們齊齊走進一個小殿。我跟著走進去。

一個看似方丈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椅子下跪著的那個,那個背影,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一個箭步沖到她面前,我一把捧住她的臉,看著她面無表情,像石頭一樣的眼神,我又一把抱住她,她依舊面無表情,但那些僧人尼姑過來吧我拉開。

我大吼:“蓓蓓!是我啊!蓓蓓!”

方丈示意他們放開我,緩緩說:

蓓蓓,你早就跟我說你放下了,你的師兄弟們也都覺得你像是放下了。為師卻一直不肯給你剃度,你知道原因嗎?

蓓蓓雙手合十,很虔誠地說:

“師父,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您教導我的,我常記于心”

方丈笑了笑,說:

“為師不給你剃度,正是在等這個有緣人。看到他你還想梯度嗎?你看看他,為師要求你看看他。”

蓓蓓低著頭,在方丈的催促下,始終低著頭。

我說:“蓓蓓,你連看我一眼都不敢了嗎?”

蓓蓓在方丈的催促下,抬了抬頭,她的目光觸及我的目光,然后她很快閉上眼睛。

急的我說:“蓓蓓,你父母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蓓蓓的身體稍微動了動,方丈說:

“淚從何來,就讓它歸何處吧。”

我爬到蓓蓓面前,看到了她的眼里。那一刻,我著急的心稍微落了落。

我跪在地上求方丈:

“大師,我和她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得清的。你可千萬不能給她剃度。”

蓓蓓說:“師父,弟子從出生起,便因各種煩惱所困,每一處煩惱都會生出一條人命,弟子想贖罪。您就給我剃度吧。”

一個老和尚拿著一把剪刀走到蓓蓓面前。

我幾乎聲嘶力竭,我大吼:

“什么佛門禁地?你們禁了人的欲,再拿冠冕堂皇的話來洗腦,讓別人接受。方丈大師,您就坐在這兒,佛還說普度眾生,那您說說,您禁了蓓蓓的欲還有佛祖善后,那我呢?佛什么時候渡我?”

方丈呵呵呵的笑了兩聲,繼續問蓓蓓:

“還剃度嗎?蓓蓓。這次全由你作主。”

蓓蓓狠了狠心,說:“剃!”

我大聲吼道:

“剃什么剃?我看誰敢?”

蓓蓓站起身來對我說:

“南憂,你放過我吧。來出家之前我以為我的痛苦來自于見不到你。但出家之后我明白了更多,南憂,小A,圖圖,冬香,她們的死我之前一直很疑惑,但佛可以告訴我很多東西,可以讓我遠離塵世,就不那么痛苦了。”

我說:“難道你認為她們的死我不在意嗎?我告訴你,我比你更在意!你吃了什么苦,可能佛說不上來,但是我可以全部說出來!”

“剃么?”

方丈又問。

蓓蓓的眼神突然有了感情,但她刻意不看我。重新坐回原地。

“剃吧!”

我看到老和尚拿著剪刀向蓓蓓走去,只聽咔嚓一聲,我的心徹底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第二聲“咔嚓”,我似乎瘋狂了起來。我不顧周圍人的阻攔,沖向方丈,揪著她的領子。

但方丈卻一點都不慌,她身體巍然不動,呵呵呵的笑著,然后看了我一眼,用手指著蓓蓓說:

“施主,你自己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蓓蓓流著淚在地上啜泣,樣子十分難過。而方丈的手里除了拿著一個剪刀,還有一個布條。

我抱住蓓蓓,安慰她道:

“別哭,蓓蓓,你頭發還在,你師父在考驗你。”

蓓蓓一把抱住我。

方丈說:

“蓓蓓,這是為師對你們兩個人的考驗。我給你們兩個算過了,你們兩個都是苦命的人,你們前世的債還沒還完,你們下山以后不可隨性而來,還完債如果還有出家的打算,再來吧。”

我們拜謝了師傅。

后來蓓蓓哭著跟我說:“那天她真的好怕剪掉頭發,然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明明是一件很安全的事,可對于我來說,卻好像和蓓蓓經歷了生死離別一般。

默默主動來家里找我,她給我做飯,打掃家,看起來身體沒那么重。而我在醫院的檢查也出來了,我的骨髓可以救默默。

醫院給我的最后期限是兩個月,我希望默默替代我活下來。

花心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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