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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行遠歌清

14.誤會(下)

事實上對于某個對象的描述和評價,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會帶上些主觀臆斷的色彩,往往很難做到客觀中立。當事人會利用或生動或藝術的比喻以及添油加醋的夸張手法,務求提高其表現的張力,用以彌補聽者和觀眾們沒法切身體會的缺憾,以期將自己的所覺所感迅速且準確地傳達給他們。不過即便如此,若非真正身臨其境,也始終差點兒意思,而直觀的感受和情真意切的體悟更是無從談起。

就比直到你櫛風沐雨,劈山踏海,訪遍廣廈大川,名山古剎,你才能真正體會什么叫做“晨鐘暮鼓,振聾發聵”。就比如直到你屐痕處處,浪跡天涯,看遍星沉大海,落日繁花,你才能真正理解什么叫做“此心安處是吾鄉”。

拿我來說,就比如直到遇到李逑,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桃園結義薄云天,兄弟情深義更堅”,以及“若有美女看對眼,兄弟往邊上站站”。就比如直到認識寧萌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做“銀鈴般的笑聲”以及“銅鈴般的眼睛”。

再比如,直到見到卡內奇,以及她那條那條高聳俏皮的辮子,我才真正對“馬尾辮”這個詞語有了鮮明而具體的認識。

當我和另外兩個室友剛一奔出宿舍樓門的時候,一眼就發現與我們僅僅相隔一條甬道的樹蔭下面立著的那個綠衣胖子,以及他面前相對而立的三個女生。不得不說李逑身上的這件綠色T恤實在太過醒目,樹上的光斑灑在上面,形成明暗錯落的斑紋,使他像極了一只成了精的西瓜。

陽光愈加耀眼,使得我沒法看清他們的面目,倒是打頭的那個女生腦后傲然高聳的馬尾辮讓我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

那辮子可真像一匹馬的尾巴呀。走得越近,越覺得不管是烏黑油亮的濃密發絲,還是它不時頑皮搖擺的模樣,都像極了一只烏騅寶馬的尾巴。與之相比,老石平日里隨手束起的發尾簡直像條飽經摧殘的馬桶刷子——不過這種程度的比喻,我也只敢在老石對我進行物理層面上的人身攻擊之時,用以一逞口舌之快罷了。

問題在于這條馬尾辮太過眼熟,眼熟到幾十分鐘前我就和它的主人有過一面之緣。

“你給我站住!”高亢嘹亮的女聲在我身后響起,即便我轉身的速度較之剛才的程兵快了不知道有幾個量級,卻終究比命運的審判遲了些許。這久違了的語調著實使我心頭一緊,暗道大事不妙。

我僵硬地轉過身去,只見一道犀利的目光越過程兵和李建國朝我射來。而那道目光的主人,不是公交車上那個事媽似的女生還能是誰。

就像我說的,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么無巧不成書。原本只是打算下來幫忙加看戲的我,霎時間主客易位,變成了深陷漩渦中心苦主。在這一刻,我切身體會到了之前公交車上那位躺槍大媽的痛苦。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犀利的目光,還是因為女孩腦門上面晃眼的反光,方才退去的眩暈感又卷土重來了。在陽光底下,女生本就標致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立體豐滿,除了稍高的顴骨使得她略顯男性化之外,其余方面無可指摘。美中不足的是皮膚黑了點兒——這點是我在公交上沒有發現的,現在看來,似乎比西瓜頭還黑了一個色度。

“呦,這不是那位身殘志堅的少年嗎,怎么,一會兒不見,就痊愈了?難道是有什么特別的機緣,讓你遇到神醫了?”她正雙手抱胸,用一副揶揄的神情盯著我,一雙濃密的眉毛倒豎著,眉尖指向了十點十分的時刻。我心里暗罵,這娘們兒的眼睛可真是毒啊,怪咖胖頭陀和平頭李小龍這兩個長得這么有特色的人都沒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愣是從兩個特型演員中發現了平平無奇的我。

“你可來了,這娘兒……姑娘找你有事。”還沒等我作何反應,李逑就像是塊肥大的磁鐵朝我飛了過來。雖說昨天我才與他相識,但看他對我那親切的態度,說我們是相愛相殺多年的冤家都有人信。

可能是太過匆忙的過,轉瞬間李逑肥碩的肚子就給我頂了個趔趄。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摔倒,他那兩只生姜一樣的大手就將我的雙臂牢牢鉗住,讓我動彈不得。見此情景,原本在我旁邊的李建國和程兵識相地閃到一邊去了。

“啊哈,果然是你,那我就一點都不奇怪了。”馬尾辮瞇著眼睛,恍然大悟地來了這么一句,令在場的李程二人更加困惑了。

“來興師問罪的,為昨天的事情。”李逑眨了眨他的豆豆眼對我耳語道,那煞有介事的樣子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和他是一伙的。

聽他這么一說,我才注意到馬尾辮身邊還站著一胖一瘦的兩個女生,瘦的明顯就是昨天那位名字是“寧萌”的女孩——她那一身牛仔T恤配運動鞋的打扮和昨天一樣清湯寡面,只是頭上的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似乎有些不情不愿;而豐滿一些的女生身上穿著一件綠色碎花裙子,坡跟鞋,齊劉海,邊拉著身邊的寧萌邊忿然盯著我和李逑。而李逑的豆豆眼滾來滾去,它們的行動軌跡明顯是個規則的圓形,而這個圓形的圓心正是位于這位豐滿女孩的事業線上。

“哎,同學,不管是什么事情,咱們有話好說,沒必要這樣,真的沒必要。”李建國往前跨了一步,正氣凜然地道,順便將我支支吾吾的碎語絮言擋在了身后。

馬尾辮將炯炯的目光從我的身上抽離,轉而上下打量了李建國一番,面無表情地回到:“這位同學,我們不是一直在好好說話嗎?你要不要問他確認一下?”女孩朝李逑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李建國詢問似的回頭望了望李逑,李逑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使勁地搖了搖頭。

“那……那個,不好意思啊,同學,我還不太了解情況,以為有人來找事兒,所以就……有些草率。你見諒啊,能具體說說到底是什么情況嗎。”李建國覺得有點尷尬,不自覺地搓了搓手,像一只發育很好的蒼蠅。

“呵,你難道以為我們是來無理取鬧的嗎?”馬尾辮翻了翻眼睛,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擠在她身后的寧萌,頭上鴨舌帽的帽檐好像壓得更低了。

“行,既然這位同學都這么問了,那咱倆的事情回頭再說。”馬尾辮朝我瞪了一眼,而我的心也隨之沉了一下。“昨天我們宿舍的寧萌同學,被人打了。”她的話音未落,寧萌就被她身邊那個滿臉氣憤的女生往前拉了拉。

“而罪魁禍首就是——”馬尾辮用手指戲劇般地筆直指向了我,那動作神態和動漫里柯南指認罪犯的手法別無二致。

誰知對方話音未落,李逑這家伙居然也學著碎花裙姑娘的做法,邊把我往前面推,邊事不關己地道:“兄弟不是我說你……”。他的舉動讓我又驚又怒,就想立刻,馬上用我43碼的腳按摩一下他51碼的大臉。不過我這人識大體,明事理,知道此時不便發作,畢竟外部矛盾才是主要矛盾,于是我只得轉過頭去,用口型問候了他家的長輩。

“他和他,他們兩個。”好在馬尾辮還算公正,打斷了這個敗類的不義之辭,終究沒讓任何嫌疑人逍遙法外。

“這不太可能吧,一定是個誤會。”也不知道是想緩和氣氛,還是覺得對方的說法過于荒唐,聽她這么一說,李建國的語氣居然變得輕松了起來。

“誤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當那么多人都是瞎子嗎?寧萌,”她一邊說還不忘配合碎花裙,手遞手地將寧萌拉到自己面前。“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么被歹徒襲擊,打暈在了當場。你說這是誤會?”馬尾辮的聲音忽然高了不少,引得路上的同學不禁駐足側目看向這邊,想一窺究竟。那灼人的目光比當頭的烈日更難以直視,我只能學著李逑的方式,目光開始畫起了規矩的圓形。

很難想象“襲擊”、“打暈”、“歹徒”這么小眾的詞匯能夠出現在一場大學新生之間的交流活動之中,以至于震驚不小的何止李建國一個人,就連程兵都扒開了擋在眼睛前面的頭發簾,睜著一雙大眼睛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我和李逑。

李建國的喉頭發出了一聲悶響,緩緩地說道:“這個這個,我的意思是,它怎么會……至少不合情理呀……”

“我,也覺得不合情理。所以今天才想來討個說法。一個女孩子,大老遠的來這邊念書,人生地不熟的,受了這種欺負,就算她能忍,我們也忍不了。”馬尾辮的語氣冷淡中透著十足的寒意,冰得李建國看起來有種宮寒的萎靡之感,與剛才那個昂首挺胸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不過想想也是,經歷著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任誰都得成了霜打的茄子,而李建國光是不退一步這樣一點就足夠讓我佩服得無以復加。

“就是就是,打了人還不算,居然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撐摑人家。你們看看給人家打得,臉都腫了!要不是寧萌攔著我們,我們早就反映給導員和學校了。”碎花裙一臉憤慨,用手指指著寧萌的臉嚷嚷道。不過寧萌還是低著頭,使得我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臉。

此時我們身邊的人已經聚得越來越多,我瞥見宿管室窗戶里高低錯落的三個身影,分明是剛才那個禿頂的宿管大爺和被他訓斥的兩個學生。此時他們正無比和諧地站在一起,隔岸觀火般津津有味地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我心中暗罵,果然古羅馬人和好萊塢導演們說得沒錯,嗜血暴力和看客心理從來都是人性中不可磨滅的組成部分。

太陽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爬到了半空中,縱使身處樹蔭之下,漸漸毒辣的陽光還是透過葉片間稀疏的空隙射將而來,使我有些頭暈目眩之感更加強烈。我恍惚間感覺李建國的身體不易察覺地晃了一晃,似乎事態的演進已然逼近他身心能夠承受的極限。不過雖是敵人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但只有真正的猛士才敢于直面淋漓的鮮血,而作為男人的尊嚴使得他不能后退一步。

即便是刀風劍雨已經將身體洞穿得千瘡百孔,他仍舊巋然不動,屹立不倒。他用他那不到一米七三的身體護住了我和李逑同學的周全,為革命事業留下了寶貴的火種,好人吶。能看得出身邊李逑和我一樣,被他死戰不退的魄力感動得無法言語。

只見這個好人沒有再爭辯什么,而是轉過頭來,張大了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我倆暗送秋波,繼而用夸張的口型說了三個字,看起來好像是“你好啊”,“麻煩啦”之類的暖心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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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們這是把那個建國同學架起來了呀,不過這事兒聽著很難善了啊。”夏添笑得直不起腰來,邊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滴邊分析道。

“那你可就猜錯了。”我咂了咂嘴,回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笑容。

“怎么說?”

我沒急著回答夏添的問題,而是裝作不經意地向廚房的方向望了過去。

此時地上的盤盤碗碗已經被老石收拾干凈,而我拿著她丟給我的抹布正寫意地擦拭著地面。老石換了件寬大的T恤,一頭濃密的卷發被潦草地窩成了一個髻,而那些原本毛糙蓬亂的發絲似乎在沐浴后變得服帖了不少。伴隨著碗筷杯皿相互碰撞發出沒節奏的叮當響聲,她搖曳的身影逐漸淹沒在了暖黃色的燈光里。我心中暗想,真是女大十八變,原來那個比尾巴——不,比我們幾個人都更爺們兒的野丫頭,居然變得慢慢有那么點而女人味兒了。

一路積攢下來的寒意終究在一頓美餐之后煙消云散,我似乎終于能夠感知到北方暖氣房應有的幸福感。不知道什么時候夏添身上的毯子不見了,一只姜黃色的肥貓正趴在他的腿上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

“它沒準兒剛吃了一只米奇,你就讓它這么膩在你身上?”我皺眉道。

“沒事兒,反正一會兒回家也得好好洗個澡。只要它不在我身上拉屎,或者用舌頭幫我梳理頭發,我就無所謂。”天天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道。“有一次我在這兒瞇著了,迷迷糊糊就感覺好像有人在用搓澡巾搓我頭皮,后來才發現是魯邦在舔我的頭發。”

我隨意翻著一摞被老石堆在墻角的唱片,將那張封皮皺巴巴的《黃色潛水艇》從紙皮袋子里抽了出來,塞進那臺年代久遠的索尼唱片機里。《Sgt.Pepper'sLonelyHeartsClubBand》迷幻硬搖的前奏漫漶而出,而人聲部分聽起來就像是胡椒軍曹真的狠狠地給了我鼻子一老拳后帶來的酸爽。

老石的這臺設備年代久遠,據說是老老石年輕時送給同樣文青的老石媽——于女士,用來當定情信物的。播放器的本體可以放磁帶和CD,之后老石又將其自帶的音響換掉了,換成兩個修長的落地箱擺在墻角,雖然稍微開大一點兒聲音就震得腦袋嗡嗡的,但該說不說音質是真的好。接著另外加上了個黑膠唱機,使得整個組合活像一個涂裝低調而奢華的機器人。

音質這種東西雖說多少沾了些玄學的成分,但縱然你是個不世出的天生木耳,也能聽得出它和我家那臺夏普雙卡收錄機音質上的天壤之別。我雖然一看到它上面密密麻麻的電位旋鈕就有點兒犯怵,不過有一說一,至少在音量這個維度上來說,它并不比海洋店里那套價格據說可以買我命的設備差多少。

“哎你別打岔,后來怎么了你還沒說呢。”天天用不滿的口氣拉腔拉調地道。

“還能怎么樣,解釋原因,說明情況,把話說開了,然后賠禮道歉唄。”我干巴巴地道。“其實吧,卡內奇她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聽出我的話里話外滿是為對方開脫的意味,這使得夏添臉上露出了戲謔又有些玩味的笑容。

“后來斡旋的結果就是,幫了寧萌個小忙,又請人家搓了頓燒烤——俗話說得好,沒有什么不是一頓小燒烤不能解決的,要是有就是兩頓。而且這也算是盡盡進地主之誼嘛,這事兒就算是翻篇兒了。”我故作輕松地道。

“斡旋?妥協吧?小樣還挺會捅詞兒。大宇那點兒好的不學,非得學他那套倒牙的調調。就你這鐵公雞還能請人家吃飯?甭說別的,光是這點就很可以呀。”天天滿臉狐疑地道。“那合著小丑就是那個李建國唄,你們這是拿他當日本人整啊。你就不請李建國和那個程什么的吃嗎,人家可都為你出頭了,光請女的也太不夠意思了。”

“嘖嘖,彼此彼此吧。你小子說話也快和老石沒兩樣了,嘴忒毒。這可不是啥好事。”我皺眉道。“我對兄弟向來沒得說,后來當然單請李建國他們啦(只不過換成了麻辣燙)——主要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倆對卡內奇那咄咄逼人的勁兒有點兒PTSD了,一叫他們,聽說有卡內奇在,都有事兒,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卡內奇”是我給馬尾辮起的外號,源自一部自己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原因嘛,除了二者的長相都有那么點英武剛毅之外,我還覺得她的性格與動畫里從森林里出來的主人公很像,同樣的粗糙堅硬,同樣的理想主義,同樣的一根筋,同樣的與周遭的人們格格不入。而這個名字后來經過李逑他們的演繹,出現了很多的變種——比如卡卡,卡卡羅特,卡車司機,卡賓槍……果真群眾們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而且我覺得這些外號都相當的貼切,傳神。

“也難怪,遇到這么個難對付的主兒,要我,我也閃得遠遠的。”夏添由衷地道。“幫忙……就是上次你說去我爸診所的那回吧?”

“對。寧萌,哦,就是那個所謂‘被我們揍了一頓’的女生,”我邊說邊做了個鬼臉,“在鬧智齒。她應該是不太適應這邊的氣候,又加上到了陌生的城市,剛進入一個新的環境有點兒不適應,上火,所以臉都腫了。”

“合著是因為這個把臉弄腫了呀。”

“唉,怎么說呢,反正結果擺那兒了,原因到底是因為啥也不好說,總之我和李逑是難辭其咎。”

“這倒是。牙疼不是病,疼起來可要命。我作為牙醫的兒子,可太了解這個事兒了。”夏添皺了皺眉毛,深沉地說道。

“問題是卡內奇真不是個東西,一直添油加醋地說是我們把人家女孩打腫了,后來才搞清楚敢情是智齒作祟。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還是有意為之。”我懊惱道。

“能理解,找你這個本地人幫忙,省得被騙。”

“那你就直接說唄,我還能不幫忙呀。”

“能,特別能。你這人一向面冷心冷的,對一個陌生人袖手旁觀的話我是不會覺得奇怪的。”夏添壞笑著說。

“總之,還好你爸專業對口,算是撞到槍口上了,要是真嘎個痔瘡切個包皮什么的我還真就愛莫能助了。”我聳聳肩道。

夏添被我逗樂了,哈哈笑道:“割包皮這事兒你找我爹,他老人家也能幫你辦了,不就是立領改翻領的事兒嘛。誒,對了,我去,我聽我爹說那次好家伙,好大陣仗啊,我爹地他老人家親自出馬……”

“光聽說我了,你那邊咋樣?”我不想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下意識地望了望廚房的方向,轉移話題道。

其實這個話題也沒什么必要背著老石講的,但不知為何,我就是不想在老石面前提及這個話題。可能是因為老石和卡內奇有些不對付,也有可能是別的什么,總之是不想。

之后夏添又說了許多他們學校的事情,拉拉雜雜的,有些很有趣,有些又像是自己也似曾經歷過。好像大家的大學生活都是那樣,值得聊起的無外乎那幾件事,吃喝拉撒,美女校花。想到這里我倒是對馬上要見面的尾巴,和他要帶來的那些故事很有些期待了。

此時距離尾巴同志光榮退伍的日期已經過了一月有余,只是他因為一些原因而在外地盤桓了一段時間。

“誒,那不對啊,那個馬尾辮也是和你一起坐車上學的,說明她也是本地的啊,難不成……”夏添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忽而又露出了一臉猥瑣的表情。

“咱別這么齷蹉成嗎,人家是在本地有親戚,奔親戚去了,也就住了一晚,正趕巧了在公交上面遇到了我。”

“緣分啊,妙不可言。”夏添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嘴里嘖嘖作響。

保羅麥卡地尼憂郁而高亢的聲音從喇叭里傾瀉而出,渺遠深邃,仿佛一張穿越時空的舊船票,欲將我的思緒拉向舊日的時光。只是恰逢幾聲清亮的啁啾鳥鳴在窗外響起,提醒我們外面的天光已然慢慢清明。我站起身來,走向陽臺,俄頃冷風灌入,趴在夏添身上的魯邦不滿地沖我嘶吼了一聲。

朝陽帶著冬日特有的含蓄優柔,大塊大塊的鋪灑在宣軟的積雪上,渲染出和天空中的朝霞同樣的顏色和質感。目之所及的最遠端,建筑輪廓勾勒出一道凹凸有致的天際線,仿佛是一面古鏡邊框上繁復考究的花紋,將天地間的景致一分為二,乍然間我竟分不出實像和虛像來。

清歌遠行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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