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在冷藏柜的深處意外發現一顆頭顱,那雙眼睛直直地凝視著她,腦側的血跡仍在緩緩滲出,那不是隔壁的小王嗎?本想下班歸來取瓶冷飲解暑,未曾想一拉開冷藏柜的門就撞見了這驚悚的一幕。與那顆頭顱對視的瞬間,陳雪驚恐萬分地合上了冷藏柜的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生平頭一遭遭遇這等怪事,她起初還以為是錯覺,但看著從冷藏柜縫隙中滲出的血跡,這分明太過真實。出于本能反應,她慌忙抓起一旁的抹布,將血跡擦拭得一干二凈。腦海中無數個疑問如潮水般涌來:冷藏柜里怎會有頭顱?又怎會是小王?我該怎么辦?小王平日里與她交情不淺,究竟是誰下的如此狠手?她也來不及多想,還是先報警為妙,反正人不是她殺的,自己又何必懼怕?邊想邊慌忙抄起桌上的座機,按下了一一零,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那聲音聽起來格外駭人。電話尚未接通,她就慌忙掛斷了。這可如何是好?剛遇上這等怪事,門外任何一個敲門的人都可能是嫌疑人。
“是我,快開門!”陳雪湊近貓眼一看,是對面404的趙大哥。正想開門,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不行,家里有“異物”,又是自己獨居,萬一被發現可就麻煩了。要不裝作沒人在家蒙混過關?門外的敲門聲愈發急促,由舒緩的曲調變成了激烈的節奏。“快開門,我剛看到你下班回來,別裝不在家哈!”這下陳雪尷尬了,見無法再隱瞞,只好硬著頭皮打開了門。
“趙大哥,你有什么事嗎?不好意思,剛我在衛生間,現在才出來。”陳雪強裝鎮定。“小陳啊,也沒啥事,今天我沒上班,下午的時候聽見402有些動靜,但我敲門沒人應。你平時和小王關系不錯,所以跟你說一聲,讓你問問情況,我怕出事。”也許是出于害怕,趙大哥的這番話反而讓陳雪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她愣在原地,趙大哥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陳,小陳?”被他這么一喚,陳雪才回過神來。“哦,我還以為啥大事呢,沒事的,我也剛下班回來,待會我去問問。你要進來坐坐嗎?”趙大哥的目光在家里掃了一圈,陳雪盡量用身體擋住大部分視線。“嘿,你這小子怎么魂不守舍的,干啥虧心事了?那行,你記得問問啊,我擔心他出事,我就不進去坐了,待會還有事。”說完,他轉頭回了自己家。陳雪也連忙關上門,心里暗自慶幸:真是虛驚一場,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萬一他剛才進來打開冷藏柜,那自己不就成了第一嫌疑人嗎?
陳雪拿起手機再次按下110,正要按下撥通鍵時,門外又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還沒等她開口詢問,門外的人已經主動報上了名號:“是我,我是404的小王,老陳,開開門。”404的小王?他不是在冷藏柜里嗎?見鬼了吧!今天真是太倒霉了!陳雪全身顫抖著往貓眼看了看,那雙眼睛的確是小王的,這敲的不是門,簡直是敲在她脆弱的神經上。她嚇得不敢開門,跑進房間,鎖上門躲在被窩里。這回她已經不知道是該報警,還是自己把那頭顱處理掉。糾結之下,她撥通了還未同居的男友的電話。“喂,阿杰,我……我不知道怎么開口,只想找個安心,又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你你你怎么了?一個大男人說話吞吞吐吐的,說吧,你是不是想我了?我在下班路上,待會路過你那帶點好吃的給你。”“別,你還是別來了,我現在不方便……”“老實說,是不是和哪個女人在家偷情?”這一說反而誤會大了,陳雪只能隨便找了個理由:“不是不是,是對面鄰居趙大哥來了,影響我們親密,我得招呼他呢。”“我不信,我馬上就過去,你等著!”他話還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此時,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房間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外面汽車行駛的聲音。陳雪慢慢打開房間門,想看看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她掃視了一周,又把目光鎖定了大門,往貓眼看去,外面沒人。好像真走了,她倒吸了一口氣,靠在門上。等等,這是什么聲音?一串鑰匙轉動的聲音在她背后清脆地響起。陳雪嚇得站起身來,抄起了餐桌上的餐刀。門開了,但面前不是什么怪物,是她的男友阿杰。“雪兒,你干嘛呢?陳雪,把刀放下,你嚇死我了!”阿杰邊說邊往里走,“快坐下,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鹵味和雞爪,你肯定喜歡。”說實話,陳雪現在看見那些頭和內臟就覺得惡心,但她還是強顏歡笑道:“我剛吃完飯,很飽,你吃吧。”阿杰見陳雪反常,就去廚房看了看垃圾桶。按他的偵查意識,一秒就被識破了。“我說陳雪,你編的謊能不能靠譜點?每次都瞞不住我。對了,你這廚房怎么有股血腥味?”他邊說邊聞,隨著氣味往冷藏柜走去。陳雪急忙走過去,抓住他的手往沙發指了指:“阿杰,我給你帶了禮物,我帶你過去看下。”本想著轉移他的注意力,不把這件事告訴他,沒想到他不吃這招,直接把她手甩開,打開了冷藏柜。
“啊!”阿杰嚇得尖叫一聲。可能東西太多,那顆頭顱從冷藏柜里掉了出來,砸在了阿杰的腳上。他本能地把腳一踢,那顆頭顱在廚房地板上滾了幾圈,地上血淋淋一片。看著這景象,別說他了,連陳雪都不知所措。她趕緊把阿杰抱出廚房,腦子亂成一團,拼命解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下班回來時它就在這了。”
“什么也別說了,我了解你,人不是你殺的。你報警沒?”阿杰問道。陳雪搖搖頭,他比她更果斷堅決,拿起了電話直接撥通了110。“喂,我要報警,江河市空山區平安街道吉祥村四巷38號403,在冷藏柜里發現一顆人頭……夢夢看了看我,我給他比了個手勢,七點左右,晚上七點左右,在江河市空山區平安街道吉祥村四巷38號403,地址應該沒錯。”
雖然阿杰報了警,但陳雪心里的石頭還是沒落下。畢竟剛才看到的是小王的臉,而此時他的頭竟在她家。要是承受能力弱的人,那不得嚇死!很快,敲門聲響起,陳雪和阿杰謹慎地通過貓眼看了看,看到是警察就把門打開了。來的是兩名警員,一同亮出了警官證。一個看起來沉穩老練,一個滿臉正氣,安全感飆升。“你好,我們是附近平安派出所巡邏的警員,我姓李,這位是我搭檔,趙警官。剛接警說你們這發現頭顱,誰是報警人?”
“我們倆都是。頭在廚房,你們去看下,我不想再去看那血淋淋的場面。”陳雪指了指廚房方向說道。李警官快速走到廚房門口,仔細看了看,戴上手套打開了冷藏柜。趙警官又繼續問道:“名字還有身份證號。陳雪,徐杰。”“身份證在這。”陳雪和阿杰從包里掏出了身份證給他。“什么時候發現的?頭怎么在地上?詳細經過說一下。”
第一次面對警察詢問,生怕把自己說成了嫌疑人。“是這樣,這頭是我下班回來時打開冷藏柜發現的,那時候還在冷藏柜里流著血。然后我害怕就打了電話給我男朋友,他正好在附近,就直接過來找我了。結果他一開冷藏柜那頭就掉下來。”李警官仔細觀察著廚房的地板,又看了看門問道:“那時發現大概幾點?”“我仔細回想了下,也沒太注意當時幾點,就說了個大概。我平時從公司回家二十分鐘,不出意外的話,每天大概七點左右到家,應該是這個時間。”“也就是說你是第一發現人,你男朋友是第二發現人。在你男朋友來之前,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當時第一時間為什么不先報警,而是打電話給他?”
陳雪正想補充,趙警官正好問了句:“有異常嗎?”她本來是想報警的,可正要打通時,對面的鄰居趙大哥來敲門了,還說看到她在,她就開了門。他說他今天沒上班,發現402小王家有動靜,叫她問問怕出事。可他倆平時經常鬧矛盾,怎么會這么關心她?有點奇怪。隨后為了證實自己想報警,她拿起了手機把通話記錄翻給他們看。她打了兩次,但是在接通前都有人敲門。她第二次報警時,門口敲門的人竟然是隔壁的小王,叫王守義,而這個頭顱的模樣也是他。“你說這不是見鬼了?嚇得我鉆進房間打給了我男友,一時害怕不知道怎么辦。”
李警官聽完震驚了一下,有點不相信:“你說這個頭顱的主人是隔壁402的王守義?第二次敲門的人也是他?”“千真萬確,我從貓眼看到的,錯不了,不是幻覺。”趙警官說:“老張,你跟我去402看一下是不是這個小王,一看便知。”隨后轉頭跟他們說:“你倆也不用害怕,這頭不一定是他的。這里待會有法醫和同事過來。先跟我們去隔壁問問小王的情況。”他們點點頭,便跟了過去。
“咚咚咚!”連續敲了好幾聲,里面沒人應。“你應該有他電話吧?你打個電話問問。”陳雪點點頭,連續打了他幾個電話,還是沒人接。“嘿,奇怪了,他才剛敲我門不久,人去哪了呢?”陳雪越想越害怕,畢竟這么詭異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老張,你去找物業開開門。我在記錄下現場。”隨后老張就下樓去了。李警官回到陳雪家,不知道在找什么。陳雪就好奇問了問:“你這是在找啥?”“找身體的其他部位。有這個頭必然還有軀體。如果是犯罪嫌疑人故意放在冷藏柜里的,那軀體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