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沒頭腦的楊朋飛一股子楞勁上來,往屋里橫沖直撞。她要去理論,看看是誰在管自己家的閑事。
楊朋飛一轉身的工夫就感覺撞在了墻上,反彈的力量太大差點讓她站不住跌到在地上。氣頭上的楊朋飛正準備開罵,就看到從屋里走出來的正是大隊隊長許天明和大隊支書許華成。
母親是向大隊檢舉的自己和大姐,隊長和書記都來了,全完了。
楊朋飛咋也想不到自己親生母親會這樣的不留余地,頓時嚇得有些懵了,心中憋得一股子勁也快速的退去。
“正好這兩個東西回來了,許支書,楊隊長,人你們帶走吧。”
跟在楊天明和許華成后面的正是她們的母親鐘綿琴,鐘綿琴厭惡的看著楊根月和楊朋飛。
鐘綿琴膽小,還有些擰,稍微一點逾越的事情都不敢做,因此她平時沒少制止老大和老二偷柴,今天這一出怕是她感覺再不放大招制止實在是不行了。
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在鐘綿琴看來,國家號召的必須要不折不扣的執行,她這是大義滅親。
至于一家六口吃什么,會不會挨餓,說實話在鐘綿琴的心里,并不覺得有多大關系。這個問題她沒有能力管,也不想管。
一直以來社員們私下里都做這些事情,楊天明和許華成是知道的,就連他們自己也這么做,不然就靠每年那人均五十來斤的糧食?
前些年大隊里每年都有餓死人的事情,這些年有意無意的管的松了,總算沒有人餓死。作為大隊的領頭人,國家的政策要響應,自己一畝三分地上的社員也要照顧好。這兩年這么下來,這兩頭也算是都兼顧到了。
只是今天這么一出,令他二人措手不及。
鐘綿琴天剛亮就急吼吼的把自己喊過來,說有不得了的事情要檢舉,當時把他二人嚇了一跳,原本還以為是有特務。
若真是發現有特務,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事。
生產隊上的人不多,什么人什么性格,楊天明不說都了如指掌,但是也都熟悉。他也知道鐘綿琴性格不靠譜,沒想到是這么的不靠譜,連自己家的人都檢舉。
若不是許華成也在,楊天明都想好好的將鐘綿琴罵一頓,自己的孩子不疼、自己家的事情不管也就算了,還這么的拖后腿,著實少見的很。
楊天明不好表態,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上綱上線,他包庇兩個孩子的事情被許華成捅上去了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看著站在屋外的三個大人,這三個大人在楊根月的眼里就是三座大山。楊根月強忍著淚水站了起來,走到他們的前面。
“隊長,書記,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上山偷柴,這件事與我二妹沒有關系,與我家里人也沒有關系,求你們了。”楊根月聲音很小,此時心中的委屈夾雜著對前途的恐懼讓她全身都在顫抖,她全力地控制著自己,她怕一松勁會再次癱掉。
這個家誰都能倒下,她楊根月不行。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楊根月必須要站出來頂,她是家中的高個子,在事情沒有定論前,她死都不能倒下。
“不是的,不是的,大姐……”
楊朋飛也語無倫次的哭著,她想表達這個事情與大姐無關,都是自己攛弄大姐做的,可是越急就越說不出所以然,只得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大姐”二字。
楊天明的沉默讓兩個孩子陷入了絕望,不斷的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