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活堆成了山,天天這么忙著,時間總覺得不夠用。
就這么一轉(zhuǎn)眼,八個月過去了,楊根月也都習慣這樣天天帶著孩子下田干活,孩子也習慣了這種和母親相處的方式。
開始的時候,孩子背著,楊根月確實覺得很累,而現(xiàn)在她干活累了,孩子反而成了她的開心果和往前走的動力。
苦中作樂。
看到孩子,這希望滿滿的,身體的勞累反而變成了付出后必將結果的投資,活干的越多,身體越勞累,心里越滿足。
這天,楊根月正帶著孩子在地里鋤草。
“根月,快到這樹蔭下歇會。”
許望妮頭上披著個毛巾,正坐在樹蔭下一只手拿著麥草帽扇風,另一只手半斜著身子夠起來招呼楊根月快過來歇息。
“你家菜地里的菜長的多好,我家的都快干死了。”
“哪有?我也好幾天沒澆水了。”
“我看你這邊還撒了一些小白菜,這大熱天的不怕長蟲?”
“蟲子是不少,不過我等小白菜秧子稍微大些,就弄回去燒雞蛋湯,和蟲子搶時間,蟲子還沒長大,菜秧我就吃完了。”
楊根月把孩子從背上解下來抱在懷里,一邊熟練的撩開衣服喂奶,一邊和許望妮聊著。
“小白菜燒湯,這倒不錯,回頭你給我點種子,我也種點。”
“行,待會你就和我回家拿。”
火烈烈的太陽炙烤著大地,一棵拳頭粗細的香樟樹就像一把大傘在金色的海洋里撐起一片綠洲。
這綠洲在夏天就是附近干活人的陰涼地,冬天是他們的避風港。
不大的功夫,毛狗媽和結華妹子也來了,人越聚越多,好像是在開婦女社員會。
噼里啪啦。
小河溝的對面?zhèn)鱽硪魂嚤夼诘穆曇簟?/p>
“這是哪家有喜事?”
“結華妹子,你還是不是我茶嶺的人?”
“這話是咋說的?我生在茶嶺,長在茶嶺,將來也死在茶嶺,我咋不是茶嶺的人?”
“那你聽不出來這鞭炮聲是從哪家傳過來的?”
“我還真聽不出來,這不前不后,不年不節(jié)的,也沒人通知有喜事辦酒吃席,更沒聽說哪家老人走了,我如何知道是哪家在放鞭炮?莫不是閑的?”
“閑不閑你問問你根月姐。”
“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你們打什么啞謎啊?毛狗媽,你是好人,不像她們,快告訴我吧!”
“結華妹子,你以后多來這里坐坐,這大隊前后五百年的事情就沒有不知道的。”
“行行行,我以后每天都來,你就快說啊,急死人了。”
“好吧,看你可憐,我就告訴你吧,這是你根月姐大嫂家在放鞭炮。”
“許清蓮家?他家有什么喜事嗎?”
“咋沒有喜事?鐘玉鳳三個月前不是生了個四女兒嗎?”
“這都三個月了,還在放鞭炮?”
“這叫滿一百天。”
“許老根對這個四孫女可真是重視啊,我們大隊還沒有哪家生孩子過一百天的吧?”
“這么大年齡得個孩子,放誰身上不重視?”
“許清蓮也沒多大年齡吧?”
結華妹子一臉茫然,總感覺這些人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可是怎么問,也沒有人告訴她,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
“哎,你們別走啊?還沒說許清蓮怎么就是大年紀得孩子呢。”
眾人休息的夠了,都紛紛離開去地里繼續(xù)干活了,只留下結華妹子一個人站在樹蔭下著急。
“不說話說一半會死啊?等下我去問毛狗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