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出門檻,楊根月看到丫頭坐在地上,頭歪在一邊,身子斜靠著歪松樹,脖子上壓著的是那根正用來晾衣服的晾衣竹篙。
瘋了似的,楊根月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端起竹篙子扔到旁邊,一把就把丫頭抱在懷里。
“丫頭,丫頭。”
“摔壞了沒有?”
“哪里疼?”
許是楊根月抱著牽動了丫頭的傷口,在母親的懷里,丫頭哭的更兇了。
楊根月急促促的在丫頭身上翻找,沒有發現破皮的地方,心里松了口氣,孩子哭或許就是嚇到了。
可是,楊根月把孩子抱著安撫了許久,丫頭并沒有要止住哭的意思,反而是時不時的哭的更厲害。
這種反常,讓楊根月不由得又慌了起來。
“丫頭,你哪邊疼,告訴媽媽?”
“丫頭,你別嚇唬媽媽。”
“丫頭,你到底怎么了?”
丫頭只是一個勁的哭,哭得楊根月心就像被刀子剜一樣。
楊根月慌亂的模樣,毛狗媽看著,感同身受。小毛狗出生的時候,她初為人母,也是這樣。
“根月,你看看孩子的手臂,莫不是被竹篙子砸脫臼了。”
楊根月這才意識到,孩子的手臂怕是出問題了,剛剛她翻找孩子是否有傷口的時候,碰到手臂,似乎丫頭哭得聲音更大。
“根月,你別這樣抱著孩子,要是手臂脫臼了,你這樣子彎著抱,孩子更疼。”
楊根月小心的把丫頭平放到床上,果然看到丫頭的小手臂外翻著,看著讓人揪心。
“毛狗媽,怎么辦?丫頭這手臂是斷了。”
“你別急,你就在看著孩子,不要讓他亂動,我去喊鐘玉糧。”
丫頭躺在床上,果然哭聲小了些。
楊根月哪里有這個經驗,早已是六神無主,此時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孩子殘廢了。
二十多分鐘的樣子,楊根月聽到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身,還沒等她出門去迎,鐘玉糧背著藥箱子已經進門了,后面跟著的是毛狗媽。
“鐘醫生,麻煩你了。快看看,丫頭的手臂還有救嗎?”
“根月,別著急,我先看看。”
鐘玉糧把藥箱子放在床邊的柜子上,輕輕的抓住丫頭的手臂,再用食指在手臂外翻的關節出按了按。
“鐘醫生,手臂怎么樣?”
“脫臼了。”
“好不好治啊?”
鐘玉糧沒有再回答楊根月的話,而是看著丫頭,笑瞇瞇的說了一些在楊根月聽起來無關緊要的話。
“丫頭,你早飯吃了嗎?”
“吃了。”
丫頭盡管孩子抽泣,但是還是回答了鐘玉糧的話。
“真乖,早上吃什么的?”
“飯。”
“你昨晚和誰睡覺的啊?”
“媽媽。”
……
鐘玉糧一邊和丫頭聊著天,一邊乘著孩子不注意,快速的拿起那只脫臼的手臂一拉一放,當丫頭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動了一下,準備哭的時候,發現手臂已經不疼了。
那眼淚在丫頭的眼眶里轉,進退兩難。
鐘玉糧背著藥箱走了,前后不過五六分鐘。
楊根月的心情卻是一會高山一會深淵的忐忑不停,這會看到孩子的手臂恢復如初,緊繃的神經終于是松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