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綿琴被楊黑皮攆出來了,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場風暴一樣在楊根月的姐妹圈里席卷開來。
當天下午。
除了在學校就讀的楊雙年,楊根月、楊朋飛和楊煙飛姐妹三個全部拖家帶口再次聚集在了老楊家的老宅。
三個姐妹三家人圍著桌子坐著,鐘綿琴低著頭坐在邊上的小矮凳子上,楊黑皮卻像沒看到家里來人一樣,干著自己的事情。
不同于大人們的臉色凝重,四個家庭的孩子倒是在院子里一起玩的開心。
在這個不大的屋子里坐了七個大人,沒有人說話,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聞,楊根月一會看看母親鐘綿琴,一會看看在后院依稀有來去影子的楊黑皮,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這種事情,在坐的誰也沒有經歷過,咋處理誰心里也沒底。
“媽,你怎么能做這種事情呢?”
楊煙飛聲音軟軟的,聽著是責備的意思,但是入耳的聲音卻沒有半分責備的味道。
“黑皮不是東西,坑蒙拐騙占全,老楊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人是你招來的,再不好你也得自己受著。”
對于招楊黑皮入楊家,楊朋飛現在還在介懷,將鐘綿琴的控訴直接就懟了回去。
“是啊,他不是東西,但你也不能咒人家死啊!”
“不咒能怎么辦?我一個老太太還能怎么辦?”
楊根月看著自己的母親蔫拉著臉,心里氣極,但又覺得有些好笑,就如同當年拉著隊長來家里指認自己偷柴時一樣,母親肚子里還是一根直的如同秤桿子一樣的腸子,她容不得事,忍不了事,也做不了事。
“媽,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回頭路,既然選擇了,好與不好都是你的,是接受還是忍受都在你一念之間,但不管如何,害命的心思不能有,這是底線。”
楊根月的話讓所有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這個屋子里來回飄蕩著鐘綿琴粗重的呼吸聲和門外傳來的孩子們略顯尖銳的嘻哈聲,若說這粗重的呼吸聲是老牛皮蒙成的舊鼓上發出的沉重錘響,那孩子們的嘻哈聲就是老牛脖子上的鈴鐺輕快飛揚,一邊壓抑,一邊歡悅。
屋子里的時間就這么緩慢的流著,也不知過了幾分鐘還是幾個小時,許清山只看到桌子上來是自己到的開水原本還在冒著白汽,這會摸起來應該都涼透了吧。
三個男人彼此看著,那眼神里的意思是:我們這么多人難道就這么干坐著?
許清山心里琢磨著,終于還是決定到后院將楊黑皮拉過來,有話說話,躲著作甚?
就在這時,楊黑皮的老婆蔡富男氣呼呼的站過來說話。
“三個姐姐,你們自己說說,你們這個媽干的是人事嗎?畜生都不如。”
“什么我們這個媽?不是你媽?不是你男人楊黑皮的媽?”
“楊黑皮光著兩手來的,吃的,住的,現在還找了老婆,養了孩子,哪樣不是我們這個媽給的?”
“別把畜生往人身上安,要說畜生,白眼狼更是畜生。”
“你說誰是白眼狼?”
“你不知道誰是白眼狼?心狠起來爹媽都能往外趕,我原本以為你是個狠角色,原來是個蠢角色。”
要論起打嘴仗,三個蔡富男加起來也不是楊朋飛的對手。蔡富男還沒說上兩句,楊朋飛就回上了三四句,原本氣勢洶洶的蔡富男,頓時就被壓了下去。
蔡富男啞火,楊黑皮終于是甩著膀子進來了。
“你再說一句試試?”
楊黑皮指著楊朋飛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