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黑皮的手指沒有點到楊朋飛的鼻子,而是戳到了梁奎的胸口。
原來是梁奎看到楊黑皮氣勢洶洶,怕自己老婆有失,第一時間擋在了二人中間。
“你再指一下試試?”
梁奎用同樣的語氣將話還了回去。
就在這一瞬間,狠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梁奎的眼白也上了一層血紅的底色,楊黑皮被這氣勢一震,想要回懟的狠話被憋了回去。
那懸在梁奎胸口的手指成了尷尬的顯眼包,楊黑皮收也不是,舉著嫌累。
寂靜的沉默讓每一秒都變的漫長難度。
被擋在身后的蔡富男不敢了,她怎么可能同意自己的男人被別人壓著,只見她也不知從哪里涌出的力氣,唰的鉆過楊黑皮的臂彎,上來就要撒潑。
鬧吧!
誰怕誰?
若真是鬧的不可開交了,這老太太正好跟著幾個女兒走,能一朝解決了往后十幾二十年的麻煩,就算撒潑打滾她也不覺丟人。
蔡富男不傻,這個賬她算的分毫不差。
“我去你……”
蔡富男的罵街模式剛準備打開,就感覺自己的頭被誰大力一推,話未來得及出口,一屁股就在磨得光亮的黃土地上坐了個滿月。
“哎呦!”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當大家都回過神來,正看到楊根月不知何時已經起身。
那推動蔡富男的一巴掌正是大姐楊根月的杰作。
“誰再撒潑耍橫試試。”
楊根月很少發火,沒想到這一拉下臉頓時讓人感覺到心里發慌,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像是六月頭深井里的透涼水,讓在座的人都有一種從頭冰到腳的感覺,那快要爆炸的氣氛瞬間被降溫。
蔡富男沒敢出聲,只是委屈的從地上爬起來拉著楊黑皮找了個凳子坐下。
楊朋飛也和梁奎坐到一邊。
楊煙飛挨著大姐和大姐夫做在一起。
“小云怎么沒來?”
“這種場面,我怕他激動,就沒讓她來。”
許清山離開的這四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二妹和三妹都結了婚。
二妹楊朋飛家的梁奎是糧站上的廚子,收入穩定,日子過的不錯。三妹楊煙飛家的小云人也不錯,就是年齡稍微大些,但是對老婆非常好,做事也穩重,只是精神上有疾病,就像是一個炸彈,不知道何時何地會爆炸。
“人都到齊了。”
“說說吧,這個事情怎么弄?”
楊根月看著鐘綿琴,又看看楊黑皮兩口子。
此時的鐘綿琴早就泄了氣,從跨進這個門的時候就下定決心,打死也不會開口說一句話,你們愛咋搞就咋搞。
楊黑皮兩口子也不開口,他們也清楚,這個時候說啥也討不了便宜,還不如等對方先說,至少還有個討價還價的機會。
“都不說話是吧?”楊根月作勢欲起身,道:“行,那就各回各家,這事就當做沒發生。”
看到楊根月拉著許清山要走,鐘綿琴急了,這幾個女兒若是走了,自己留下來還不被楊黑皮兩口子打死?
“不能走。”
“等等。”
同時開口的是鐘綿琴和蔡富男。
蔡富男心里也有明鏡,按照地方上的大義,鐘綿琴就是自己的婆婆,楊黑皮的媽媽,這是有文書、有三老作證的事,天經地義,誰也改不了。
老娘不管怎么鬧,這明面上,做兒子媳婦的該養還是得養,不然就會被地方上的鄉里鄉親的唾沫星子淹死。
今天弄成這個樣子,無非是要出口氣,討要個說法。
這個理在坐的都懂,只有鐘綿琴不懂,自個自的嚇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