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陽照常升起。
雙搶還沒有忙完,夫妻兩一大早就下田了。
其實,吵嘴鬧矛盾也是需要有時間的。
這要緊的農活一件頂著一件,用茶嶺老農民的話說那就是上廁所都是萬不得已,雙搶時的喝水工秋收田里一擔稻。
喝水都是浪費時間,何況是說話?
忙到晚上,太陽落山,兩個人回到家發現飯已經煮好了。
“媽,你幫忙把飯煮了?”
“帶著孩子,炒不了菜,你們自己炒?!?/p>
一直以來,楊根月都沒有意識到鐘綿琴的變化,直到此時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母親也在幫著晚輩學會了做不少的事。
楊根月結果鐘綿琴手里的孩子,草草的炒了兩個菜,吃罷鐘綿琴就回去了。
鐘綿琴前腳出門,后腳許望妮就來了。
“望妮姐,你咋這晚來了。”
“我家早稻熟的晚,準備明天開始割稻,我看你弄的差不多了,來問問你可能勻幾個工出來換一下。”
“我家這都弄好了,換工也用不上。這樣吧我讓清山明天去幫忙,也不談什么換工的,都是鄰里,以前清山不在家的時候,你也沒少幫我?!?/p>
“哪能要你白幫忙,要不就點工?!?/p>
“清山力氣小,你家援朝一個能頂他兩個,點工你可不劃算?!?/p>
楊根月咋說也不要許望妮按照點工來算,最后許望妮拗不過只說后面家里有事讓戴援朝來幫忙這才把這用工的事情說定。
“對了,根月,我今天從縣城里回來,可聽了一件你家雙年的事情?!?/p>
“啥事?”
“聽說你家黑皮三天兩頭到雙年家鬧騰,搞得小兩口都不敢回家?!?/p>
“鬧咋的?”
“不知道啊,聽說是讓爾詩給他安排工作,不給安排工作就給錢,都是聽他家鄰居說的也不知道真假?!?/p>
落實好明確許清山去幫忙的事情,又隨聊了幾句,許望妮就走了。
但是許望妮帶來關于雙年的消息,讓楊根月這一夜都沒有睡好,若許望妮說得都是真的,她幾乎都能夠想象出來雙年兩口的處境是多么的難受。
整個一個秀才遇到兵,老實人碰到了無賴。
胡思亂想了許久,楊根月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在夢里,一會是雙年掉到了河里,一會又是爾詩被車子撞了,一夜的覺沒有一分鐘是睡的踏實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鐘綿琴一跨進門,楊根月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黑皮的情況。
“媽,你不知道黑皮的事情?”
楊根月說了半天,鐘綿琴壓根是一無所知,反而問她到底黑皮出了啥事情。
“黑皮出啥事情?”
“黑皮欺負人呢!”
兩個人東西兩棒子打不到一頭的說了半天,鐘綿琴才弄清楚楊根月說得意思,知道了黑皮沒事,只是去雙年鬧錢,她也不那么在意了。
在鐘綿琴看來,雙年兩口子都是國家人口,即便是給點錢也不是什么過分的事。
“怪不得最近黑皮動不動就往外跑,原來是去雙年家了?!?/p>
“你回家得好好說說黑皮,兩口子也要做點正經事,這樣去人家硬要算個啥情況呢?”
“說啥?我可管不了黑皮?!?/p>
“管不了也要管,他是你兒子,干出這種事情,難道不丟人?”
“要我看,黑皮這樣鬧鬧也好,雙年讀這么多書出來工作,一分錢沒交家里,現在結婚了,也不知道照顧一下娘家人,我看她這書也是白讀了?!?/p>
鐘綿琴的油鹽不進原本就應該在楊根月的意料之中,只是這幾天主動來幫忙帶小孩,讓她錯以為她的母親已經改變了,這才開口讓其回去管管自己兒子。
要說改變,鐘綿琴確實已經改變了,只是變化沒有楊根月想象的那么多。
在鐘綿琴那里沒有討到趣,楊根月心里盤算著哪天去雙年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