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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動了誰的逆鱗

第二十章風波

蘇錦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后背不如昨日那般疼痛,反而還有些癢,不過比起這個,眼前的場景反而是更令人不知所措的程度。

蘇錦裹在被子里,大半個肩膀和后背露著,身旁橫著的是白琢寒,整以一種非常變扭的姿勢睡在床邊上,別說翻身了,風大點都能給他吹下床去。

而白琢寒的衣角正被她死死地攥在手里,床前突然“噌”地冒出一個狗頭,烏溜溜的眼睛充滿歡喜地盯著自己,尾巴晃得根本停不下來。

狗子把爪子搭上床沿,對著白琢寒的臉就是一巴掌,幾乎是在同時,白琢寒一個打挺便“咕咚”翻下了床:“死狗,說了很多次了,不要這么叫醒我!”

一轉頭,綠豆糕正耷拉著舌頭對著他流哈喇子,臉上寫滿了莫名的自豪,狗頭往床的方向歪了兩下。

白琢寒這才回頭瞧見還趴在床上的蘇錦,又恢復了生氣的蘇錦。她捂著臉笑得肩膀輕顫,一邊又擔心背上有傷不敢動彈,忍的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笑什么笑,再扯著傷口,我可不管你。”白琢寒悻悻地從地上爬起來,順手很自然地抹去蘇錦笑出來的眼淚。又突然意識到蘇錦仍是衣冠不整的樣子,臉上一陣發燙,忙把臉轉到另一邊:“你……別笑了,還……還是先穿個衣服吧。昨晚你傷口裂了,又攔著我不讓去找朱雀姑娘,我只能自己給你上藥了。放……放心,除了后背,我可什么都沒看到。”

白琢寒舌頭都快打結了。心想著后背誰沒看過?但是,姑娘家的后背他還真是第一次見,白公子雖然號稱百花叢中過,但可真的是片葉不沾身,守著男女間的禮數。

“本小爺倒是可以作證這小子確實只是換了藥。”一個稍許有些尖利的聲音打破了彌漫在空氣里的尷尬,綠豆糕“嗖”從白琢寒腳邊掠過,直撲門框,倒掛在門框的黑影一個躲閃,靈巧地在空中劃過一條曲線,落在凳子上,一陣黑霧散盡,凳子上便坐著一個黑衣男子。

“我說你這死蝙蝠怎么還跟過來了?”白琢寒被男子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得有些發毛。

“凡人,本小爺好心為你作證,你倒還倒打一耙。小爺是循著血氣過來的,怎么,聞一下都不可以嗎?”靈蝠邊說邊舔了一下嘴唇,虎牙若隱若現。

“我白琢寒光明磊落,不需要你一只畜生在這里說三道四。蘇錦,我是把你翻過去才脫的衣服,我發誓!”冷不防,背后被人輕輕拍了一下,白琢寒回過頭去,只見蘇錦已經穿戴完畢站在自己面前,雖然精神好了一些,但是臉色還是顯得蒼白。

“多謝。”蘇錦輕聲道,白琢寒原以為蘇錦會如往常一樣和自己拌嘴,沒想到換來了一句道謝,反而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得伸手在蘇錦額上搭了一把,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恩,燒退了就好,不必道謝。”

“什么時候你們之間這么扭捏了,有了肌膚之親,我看你們就定終生吧,小爺來個你們做個見證?”靈蝠邊說邊逗弄著腳邊低吼著的綠豆糕,下一刻就被那利刃般的獠牙嚇得縮回了手。

幾乎是在同時,兩道金光從房間里一閃而過,齊刷刷打在靈蝠身上,只見他突然閉緊了嘴巴,仿佛噎住一般敲打著自己的胸膛,清秀的臉憋得通紅。

白、蘇二人看看對方還來不及放下的手,相視一笑,方才那靈蝠聒噪,兩人半句話都不說,默契地抬手各自便是一道禁語咒。這對搭檔第一次在同一件事情上達成了一致,盡管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屋里正鬧騰著,屋外傳來了更大的動靜,好像是有人鬧事。白琢寒扶著蘇錦連忙往外走,靈蝠雖然被封住了嘴,卻封不住它愛看熱鬧的心,也跟著屋里的兩人跑了出來。

走到庭院外,只見所有的人都在往城主府跑,連對門的冬仔奶奶也帶著冬仔站在門口張望。

“冬仔奶奶,出什么事了?”

冬仔一見白琢寒和蘇錦便甩開奶奶的手,一路小跑過來,白琢寒一個小箭步擋到蘇錦面前,蘇錦還在納悶這家伙又是怎么了,便見面前的男子一把抱起了沖過來的小娃娃,把他高高舉起:“小冬仔,你冷姐姐還病著呢,可禁不起你這小人兒的折騰。”

冬仔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冬仔奶奶也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冬兒,你慢點跑,小心撞著冷家妹子。冷家妹子,你的病可還好?”

“奶奶,叫我冷語就好了,勞奶奶記掛了,眼下已好了大半了。”

“奶奶,你可知道這是出了啥事了?”白琢寒一邊繼續逗弄著懷里的冬仔,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問著。

“老身也不是很清楚,聽跑過去的幾個后生說,好像是有人在城主府前鬧事。”

蘇錦和白琢寒對視一眼,白琢寒把冬仔輕輕放下,拉起蘇錦的手:“走,妹子,病了那么些天,也該接接地氣了,我們去看個熱鬧。”

白琢寒一手避開傷口輕攬著蘇錦的肩,一手扶著她的手,宛如一個人形拐杖,步履緩慢地領著她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即便這攙扶中假裝兄妹情深的意味占了一半,但是蘇錦能感知到衣袖下那雙手臂的力量,溫柔而又小心翼翼。

陽光很好,走在自己身邊的男子周身籠著一圈光暈,蘇錦一時有些晃眼,不知覺地將眼前的這個輪廓與方才夢境的人重疊在了一起。她記得,在夢中,也是這樣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伸到自己面前,耳畔是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在說:跟我走罷……

城主府前已經熙熙攘攘聚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有忘城中的老住戶也有新來的這批災民,都是蘇錦熟悉的面孔,她故作一副蒙圈兒的樣子觀察著這些人的反應。雖然自小就和朱雀住在這忘城中,蘇錦卻很少出門,即使出來也是掩人耳目,衣著樸素,因此忘城中除了幾個上了歲數的老住戶,其他人大都不識得她,即便見到了也只會認為是城主府中的丫鬟。

為首鬧事的是個四十出頭的胖男人,腹大如斗,滿面紅光,相比之下,兩條腿卻沒有那么壯實,就好像是插在土豆上的兩根筷子,一見便知是個素來養尊處優的人。蘇錦和白琢寒都認得他,此人名叫錢嗔,是元都里富甲一方的綢緞商人,那日恰巧送錦緞貢品到王城去,幸運地躲過一劫;另外幾個跟著一起起哄的則是元都中曾經的小貴族。元都的皇親國戚都居住在王城附近,除了幾個碰巧在王城里的,其他人都已經不幸殞命。

“這種破爛地方怎么可以住人,還要我們這些貴族和那些庶民一樣勞作?對不住,我錢嗔絕不答應。”錢嗔傲慢地說道,旁邊的幾個小貴族也一起應和著。他個子本就不高,在城主府的侍衛面前,他不得不抬起頭才能勉強做出傲視的模樣,就差踮起他那雙大小和身體不成比例的小腳丫子,旁人見了倒是覺出了幾分滑稽。

城主府的大門吱嘎開了,朱雀帶著侍從威嚴地從里面邁了出來,忘城的老住戶們都不約而同地行了一禮。

朱雀舉手示意各位免禮,她雖帶人現身但卻也并不急著和錢嗔他們對話,就連視線都沒往他們那里瞟一眼,而是與周圍的老住戶們一一寒暄,關心下城中百姓的吃喝拉撒。眼見錢嗔那張油光滿面的臉逐漸漲成了豬肝色,這才漫步踱到錢嗔面前。

朱雀難得穿了一身黑衣,護甲閃著寒光,毅然是武將打扮,加之她板起臉時總是一副女閻羅的模樣,就連蘇錦這般心性,年幼時都能被這付面孔震懾得服服帖帖的。眼下,朱雀背著手,踱著步子而來,尚未開口便已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力,逼得錢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朱雀嘴角不屑地一勾,道:“錢老板的話,本城主方才在里面都已經聽見了,不知錢老板對于本城主的安排有何高見?”

錢嗔的腦門上滲出了汗珠,整張臉顯得更加油膩,在這日頭下多站會兒子怕是能飄出肉香來,朱雀心底的評價:腦滿腸肥。

錢嗔掏了一塊錦帕出來擦了擦汗,強裝鎮定地提高了嗓門:“聽聞之前兩座都城出事的時候,災民都被接到了臨近的龍域。為什么偏偏我們被帶到這么個偏僻的地方?我錢某沒有什么其他要求,只要你派護衛把我們送回龍域便可。”

朱雀背著手笑了一下:“各位,城主正是得錦都國主蘇承英之命,特邀各位來忘城居住。”

“蘇國主?恕錢某冒昧,蘇國主何時管起元都的事了?”許是素來過慣了腳不沾地的奢侈生活,錢嗔站了半天,說了這會子話,已經開始氣喘吁吁,旁邊的人拾了個菜筐好讓他坐著歇會兒,錢嗔瞅了一眼便皺了眉,抬腳踢到一邊。

“且不說錦都是九大龍域里靈氣最盛,疆域最大的都城,蘇國主和元都國主粱秦也是世交,忘城也是蘇國主建立的,錢老板這么說,是看不起本城主還是看不起蘇國主呢?”

朱雀沉下一張臉,眼中閃著寒光,如同出鞘的利刃,令人心生敬畏,不敢靠近。白琢寒站在人群里都能感覺到朱雀散發出的威嚴,心中不由得對她更加敬佩了三分。

錢嗔被這番話噎得又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不過他到底是能在王城里自由進出的人,此刻倒是沒有慌神:“城主怕是理解錯了錢某的意思,想必蘇城主也只是吩咐將我們安置在這里,并不是把我們關在這里吧。說出來也不怕城主笑話,從前在元都,錢某也算的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實在住不慣這窮鄉僻壤,還請城主將我們送回龍域。若城主還有所顧忌,將我們送回錦都直接面見蘇國主,錢某不才,可以親自向蘇國主謝罪。”

錢嗔湊近朱雀,壓低嗓門:“錢某這里還有些財物,可以當做是護送的盤纏。”

朱雀眉毛一揚,交疊在身后的雙手握了握拳,心想這人到了這步田地竟還能覺得他那套商人做派還能行得通,是當她朱雀沒有見過錢嗎?

她冷冷一笑,語氣平和中夾了些許威脅:“本城主自然不會將你們囚禁于此,只是奉命將你們帶到這里。忘了告訴錢老板了,護送各位來此的御穹侍今晨已經被召回錦都,眼下這里的守衛和術士都是我忘城的人,自然是要以守衛我忘城為使命。當然了,若錢老板執意要離開這里,朱雀也不會攔著,只是此去路途兇險,朱雀也只能祝錢老板一路平安了。”

“你……”錢嗔把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他心里明白若沒有朱雀的幫助,自己就靠手下這幾個侍從,還有身邊這幾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紈绔子弟,是斷斷不可能到達龍域的,恐怕剛出忘城的門就已經尸骨無存了。跟他一起過來的災民當然也曉得這莽荒的兇險,便更不會輕易被他煽動去犯險了。他轉了轉眼珠,心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眼下還是不要和朱雀多起爭執為好。

“是錢某魯莽了,望城主寬宏大量,原諒錢某的失禮。”錢嗔深深得彎下了腰,連肚子上的肉都擠在了一起。

“朱雀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忘城雖不及錦都繁華,但也可比擬普通城池了,還望錢老板能在此安歇。來人,給錢老板和這些人安排些適合的活計。”兩位負責城內貿易的官員應聲領命,走到錢嗔面前,示意這些人跟他們走。錢嗔和跟著他的那幫人面色難看地給朱雀行了一禮,老老實實地跟著兩個官員退下了。

路上的城民都熱情地給朱雀行禮,朱雀邊走也一邊點頭致意,她喚過跟在自己身邊的侍衛統領徐占平,看了看周遭確定沒有人在偷聽,便輕言道:“戰平,替我好好留意下這個錢嗔和他身邊的人,若和其他人有接觸,務必告訴我。”

“是!”徐占平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年紀不大,做事卻分外可靠,三年前原本是蘇承英派到忘城來協助朱雀和蘇錦的人,他心思縝密,是朱雀和蘇錦信得過的人,是這城中除了朱雀之外,唯一知道蘇錦城主身份的人。

夜晚,忘城起了霧,遮的連月光都有些暗淡,街上一改往日的熱鬧,行人早早回了家,小販見生意冷清,干脆也提早收攤了。

這天大家都提早歇下了,寧靜慢慢籠罩了整個忘城。而這越來越厚的霧模糊了街道房屋,也模糊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第二天一清早,大家便發現原來準時來市集上賣菜的王叔竟還未出攤,附近的人都知道,王叔出攤向來是最準時的,幾十年來風雨無阻,怎的今天就遲了呢?莫非是病了?

幾個素來與王叔相識的爺爺伯伯便自發去王叔的住處看看,只是沒想到,在那里等著他們的卻是王叔已經僵硬了的尸體。

出事的不僅僅是王叔一家,周邊的四五戶農家,一共二十個人無一幸免,死狀極其凄慘,雙眼突出,鼻歪口斜。最恐怖的是這些身上雖然沒有任何痕跡,但是卻被人放干了全身的血。這些人平日里也只是老實巴交的農戶,并未聽說與任何人有仇怨,聞訊趕來的朱雀和徐占平一時也想不通這些人是為何而死,只是朱雀知道這樣的死狀并非是凡人可以做到的。

“死蝙蝠,是不是你干的?!”忘城衙門的停尸房里,白琢寒指著半空中的靈蝠大聲質問。靈蝠“嗖”的一下化作人形:“給小爺記好了,小爺名叫久笙,別一口一個死蝙蝠的叫!還有,小爺我是有原則的,這些人的血就算小哥餓死了,小爺也是絕對不會嘗一滴的!”

蘇錦忍著心痛,細細查看著死者的尸首,除了臉色死灰一片,他們就好像是睡著了一般,這些人雖不一定識得蘇錦,但每一張臉都是蘇錦所熟悉的,現在躺在自己面前,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蘇錦心底的哀痛簡直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當下眾人似乎也討論不出個結果,畢竟行兇者連半根頭發都沒留下,做的干凈利落。回去的路上,蘇錦一言不發,自顧自低頭走路,白琢寒注意到了蘇錦的沉默,以為她正在拼命思索如何才能找到兇手,便一心想問問到底有何發現。

“可有什么想法?”

蘇錦不說話,依然低著頭走自己的路,仿佛沒有聽見白琢寒的問題。

“哥哥問你話呢,可是有什么眉目了?”

那一頭依舊是一片沉默,白琢寒暗想自己方才似乎也沒有地方惹到這家伙,說不理人就不理人了,就算是“妹妹”,可也不能這么慣著,便一轉身止住了蘇錦的步伐,硬是捧起她的臉:“大人問話,小孩子一定要答,這是禮貌,知不知……道”。

一滴淚水打在白琢寒的手上,暖意過后迅速冷掉,恰似蘇錦此刻的心境。想要努力將淚水憋回去的她,將眼眶熬得通紅,嘴唇上也咬出了血痕,卻是倔強地將嗚咽統統堵在了心里。

面對她,白琢寒此刻很想擁她入懷里。只是蘇錦并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輕輕地掙脫掉白琢寒的手,逃也似地消失在夜色中。

“喂!”白琢寒想要追上去,畢竟蘇錦身上的傷還未好,放著她一個人自己也不放心。

沒跑兩步,頭頂掠過一只碩大的赤色雀鳥,在白琢寒頭上盤旋了兩圈,突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直叫人睜不開眼。光芒褪盡,朱雀便亭亭玉立地站在呆若木雞的白琢寒面前。

“你?”

朱雀做了一揖:“不瞞冷公子,朱雀真身乃是天地靈獸,朱雀也并非故意欺瞞冷公子,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說而已。錦小……,我是說錦娘,你還是讓她一個人平復下的好。之前說過,錦娘從記事起就和朱雀生活在這忘城里,這城里的人和事便是她的全世界。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心里不好過,又不喜歡當著人面兒發作出來,這個時候讓她自己靜一下比較好。”

“她一直都是這樣,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嗎?”

朱雀沉默了下,確實,自從從國主的手里接過蘇錦之后,從來也未見蘇錦流過一滴眼淚,即使關系如此親密,蘇錦也從不喜歡將自己的軟弱赤裸裸地放在朱雀面前,朱雀能見到的也至多是她紅腫的眼眶和咬破的嘴唇。

“嗯。即使小時候在外頭受了欺負或是摔得頭破血流,她也不掉淚更不會吭聲。”朱雀不引人注意地嘆了一口氣。

“這丫頭……”

半壺先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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