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一個國家可以傾全國之力抵抗一次次侵略,化解一次次危機,排除一次次災害,這個國家就是中國。五千年文明的沉淀讓我們更團結、更睿智、更堅韌。病毒入侵了身體但沒有擊敗意志,在全民一心的努力下,終于迎來了轉機。
晚上十點鐘,一中的校長和老師們得到了新的通知,本輪的封校告一段落,都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中暫時休整,家長根據核酸陰性證明,于明日來接孩子回家。老師們從歡呼變為歡慶,終于可以回家了,終于可以見到父母妻兒了,這種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的生活終于結束了。現在要做的是立即通知學生,讓他們盡快整理行李,明天一早高高興興的見到自己的父母,回到朝思暮想的家。
各班的班長得到開會的通知,他們起初并不高興,以為又是要準備新的一輪核酸檢測或是新的一輪考試的通知,會議室里大家都默不作聲,數十天的封校讓他們變得有些冷漠。年級主任一臉歡愉的走上講臺,高興地說:“同學們,好消息,明天上午十點結束封校,回家上網課。從一班開始按次序逐次離校,請大家回去通知所在班級,一定要收拾好行李,不要落下重要物品,本次休息時間為三天,大家還有什么問題嗎?”簡短的發言就像是點燃的爆竹引信,十幾個班長高興地跳了起來,甚至用力的拍打面前的課桌,連綿的笑聲洶涌澎湃,讓不遠處教室里學習的學生們都聽得一清二楚,轉頭小聲議論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22:20,晚自習的鈴聲響起,班長們也沖出了會議室,幾個好事的學生跑了過來詢問情況,于可琢腦瓜一轉,一本正經的說:“好消息,剛才得到學校通知,我國的宇航員登月了,還是在月球背面啊兄弟,從明天起放假三天,普天同慶啊!”那幾個學生看到會議室里興奮的老師,狂喜的班長們,竟然真的信以為真,大聲喊著:“登月成功了!登月成功了!”這個消息化作無線電波,迅速擴散到各個班級。當學生們聽到這個消息時都異常震驚,放不放假或者放幾天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登月成功了!哪種方式登月的?外國參與了嗎?為什么這么快?月球背面有什么?期間使用新型裝備了嗎?太多的疑問引發了無數爭論,尤其是那些對天文地理自以為是的男生,沿途都在激烈的爭吵,各種方案和新型裝備都在臆想中被明確化,甚至還不斷闡述自己觀點的準確性。
登月成功的消息沖淡了封校的痛苦,于可琢一句玩笑讓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中。直到熄燈前班長挨個去宿舍通知放假,學生們才恍然大悟,接著先是痛罵假消息的傳遞著,但消息傳播甚廣,始作俑者也無法找到,只好作罷。失望之余突然想起明天就要回家了,失落的心情接著就好轉了起來,接著開始收拾行李,接著開始暢想回家的生活,話題有多了起來,宿舍里又熱鬧起來。
柳小河和李可欣也剛從登月成功的喜悅中走了出來,平復完情緒,兩個女孩子開始收拾行李。柳小河需要整理的行李很多,各類衣服褲子鋪了滿滿一床,還要把它們統統擠進行李箱,這是個艱巨困難的任務,需要反復實驗才能得到最好的方案。李可欣恰恰相反,簡單的衣物,幾分鐘就整理完了,此刻正坐在床上看書。柳小河看著她心中出現許多的疑問,索性放下手里衣物和她聊了起來。
“可欣,你的衣服好少啊,就兩身衣服來回倒替著穿,你為什么不多帶幾件?你的箱子也挺空的啊?我看你也從來不帶零食。”柳小河問道。
“衣服有的是,不想帶,兩身正好,洗一套,穿一套。零食不想吃,吃了還想吃,不如沒有。”李可欣回答著。
“那你爸媽不給你買嗎?我的衣服都是我媽給我塞得,零食都是我爸給我買的,不帶都不行。”
“買了我也不要,我來這里是學習的,等高考結束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去買衣服、吃零食,就快高考了,哪有時間去想這些啊。”
“可是生活不能只有學習啊,那樣多沒意思啊。”
“生活肯定包括很多內容,但我覺得高中生活就是學習,學習好了才能讓生活更好。”
“可欣,你爸媽肯定也是名校的大學生吧?”
“我爸媽的學歷都不高,我爸是技校畢業的,進入單位后別人玩他學習,接連在單位技術比武中拿獎,現在已經是單位的技能大師了。從小我就看著他學習,我寫作業的時候我爸就坐在我身邊背書,有時候還會讓我提問他,在我眼里學習就該是認真的,努力的。我爸說他小時候光顧著玩了,耽誤了很多時間,等他想學習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雖然不晚,但錯過了在學校學習的最佳時間,也錯過了高中階段的經歷,一旦錯過了就很難彌補,希望我不要走他當年的路。因此在學習上我對自己是有要求的,要努力,要認真,不能讓身邊的小事兒打擾,我爸媽也很支持我的想法。”李可欣的臉上流露著笑容,父親的成功讓她感受到榮耀。
聽完李可欣的話,柳小河也說起了自己的爸爸。“我爸在圖書館上班,他的學歷也不高,但我爸對自己也是有要求的,總是不斷看書,然后把書里的知識盡可能記住,再用我喜歡的方式講給我聽。其實我這些年看的書不多,很多知識都是我爸給我講的。尤其是吃飯啊,散步啊,坐車啊,我爸根本就停不下來,號稱我們家的百科全書。每次講的時候絕對聲情并茂全情投入,聽著可帶勁了。”
兩個女孩子聊著聊著就勾起了對家人的思念,這幾個月她們故意規避這個話題,害怕會讓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今夜無需隱藏,明天就可以和家人團聚了,又可以像貓兒一樣蜷縮在大床里睡覺,像猴兒一樣抱著家長的脖子各種撒嬌。
第二天上午所有學生排好隊伍拖著行李緩緩走出學校,有了上一次封校的經歷,這次無論是學生和家長都少了些興奮,多了些含蓄。柳小河走出校門很快就找到了排隊的柳光軍,兩人相視一笑,柳小河輕輕地叫了聲:“爸。”柳光軍簡單的回應了聲:“嗯。”接著接過孩子手中的行李箱,帶著女兒轉身回家。
也許情感和語言也在遵循著某種質量守恒定律,當情感達到一定數量的時候,只需要只言片語就能將內心裝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