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月靜靜地坐在路邊的路緣石上,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硬紅長白山。
“你才十九歲,你學習好、長得好,你怎么就不愿意跟爸爸媽媽回家?你本來就休學兩年你比別人有年齡優勢,跟媽媽回家吧,家里有資源有錢,好不好?還有妹妹陪你玩。”
魏辰月默不作聲地抽煙,煙頭上的火光時亮時暗。
“小孩子不要抽煙啊……”
宋靜宜伸手想把魏辰月手里的煙拿走。
“你在我學校門口堵我就為了這個?”
魏辰月扔掉煙頭,潔白的運動鞋將煙頭碾了又碾,然后撿起來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里。她聲音總是刻意壓得很低,也許是因為剛抽了煙,還有些啞。
“寶貝啊……媽媽知道對不起你肯定要好好補償你……”
“免談”
魏辰月抬了下眼,又繼續盯著自己的鞋尖。
她的出生就是個笑話,或許她根本不應該出生。
魏辰月笑了一下,淡淡的,沒有聲音。
二十年前,宋靜宜十九歲,談了場戀愛,雙方都很優秀,也很般配。
十九歲,正是年少輕狂,對什么都想試試的年紀,但是他們試得太過了。
宋靜宜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很慌,但她不忍心打掉肚子里的小生命,家里人拗不過她,她寧愿與父母斷絕關系也要把孩子生下來。她一個人搬走了,和男朋友住一起,生活不太好,兩人手里都沒什么錢,但是他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那個未出生的小生命。
于是魏辰月出生了
宋靜宜看著剛出生的女兒,很慌,很害怕,也有一點初為人母的喜悅,但那點喜悅很快就被冬日的寒風吹散了。
他們在雙方家長的要求下送走了魏辰月。
宋靜宜為自己的孩子起名叫孫倚橋,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倚橋。
只不過孤兒院發現孩子的時候,寫著名字的小紙條已經被吹飛了。來到新家時,兩歲的她叫魏辰月。
她在那個家忍了十九年,除了養母的父母,沒人把她當人看,一開始的領養只是為了補貼。
現在她有了自理能力,宋靜宜卻來找她了。
魏辰月說不清她對宋靜宜的感情,很復雜,但絕對沒有什么好感。
魏辰月站起來,她整整比一米七的母親高了一頭。
“……寶貝啊……”
“我說了免談”
魏辰月轉身就走,她不想面對宋靜宜的眼睛。每次對上那雙深褐色的眼睛她都覺得莫名地煩躁,尤其是剛剛宋靜宜眼中還有淚光。
“等下!”
宋靜宜快步追上來:“天涼了,這個給你”
是個小小的暖手寶,還溫著。
“我用不著?!?/p>
魏辰月看都沒看一眼,她現在很煩躁,想罵人。
魏辰月回到家已經九點了,在宋靜宜那耽誤了一個小時,一進屋就是一本書砸過來。
“你他/媽死哪去了!我和你媽都餓死了!”
書脊砸在魏辰月肩上,砍得一聲悶響。魏辰月看著書從自己身上彈開,泛黃的書頁張開,最后砸在地上,也一并砸碎了她的耐心。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