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月從更衣室出來時,白紅配色的運動背心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領口隨著她抬手攏頭發的動作往下滑了滑,露出清晰的鎖骨,往兩側延展出開闊的肩線。
不是那種刻意的寬,只是站在那里時,總讓徐怡卿覺得能穩穩托住什么,就好像是被午后陽光曬得溫熱的石板。
背心貼著脊背,勾勒出背闊肌舒展的輪廓,往下到腰腹處收緊,腰線利落得像用尺子量過。
胸前沒什么太過于夸張的起伏,布料貼在皮膚上,只有隨著呼吸的輕微晃動,倒襯得手臂擺動時,三角肌與肱二頭肌銜接的線條愈發分明,帶著一種不含脂粉氣的利落。
股四頭肌均勻鋪展在大腿前側,肌束線條柔且毫不突兀,隨邁步輕緩起伏。
腘繩肌在腿后形成自然的弧度,與股四頭肌形成平衡的張小腿腓腸肌與比目魚肌銜接流暢,隆起的弧度恰到好處,既不顯臃腫也不單薄。
踝部肌腱纖細卻極堅韌,隨著落腳輕輕繃緊。每一塊肌肉都像被精心校準過,比例勻稱得如同解剖學教科書上的例圖,藏著力量卻毫無夸張的壓迫感。
“哎我說你們誰看見我的秒表了?沒那玩意兒怎么掐時間……”
“鄭禾”
魏辰月向著遠處嚷著找秒表的女孩喊著,徐怡卿順著方向看去。
那個叫鄭禾的女孩是那種一眼就能從人群里看見的姑娘。身量比隊里多數人都高出小半頭,比魏辰月只矮了一點。
她肩背挺得筆直,像株迎著風的白楊。
鄭禾的眉眼生得開,眼尾微微揚著,不笑時也像含著點光,看人時眼皮半抬,漫不經心的,卻偏讓人挪不開眼。
鼻梁高挺,線條硬挺得像畫出來的,鼻尖帶點小尖,往下是唇線分明的嘴,唇色很艷,她好像天生就更有活力?,連呼吸都比旁人更響亮些,像顆滾在陽光下的玻璃彈珠,亮得、跳得,都坦坦蕩蕩。
“我艸這不是隊長嗎?你不是請假了嗎?我還到處找替補頂你……哎對了昨天期末成績出來了我還想讓孫三今早上學順路去給你送,結果他說你家沒人……”
“好吵,再吵就送你去下西洋。”
魏辰月皺了皺眉,她真的很少對外人表露情緒,除了對師兄孫晚秋和隊友,對誰都像面癱一樣。
“不是,你不帶這么玩的隊長你不仁義……那是……?”
鄭禾終于注意到了乖乖坐在角落里的徐怡卿。
“朋友。”
魏辰月漫不經心地蹲下系緊鞋帶,說話也是輕飄飄的。
“朋友!?我……去……你第一次承認誰是你朋友……”
“下西洋去!”
一個排球直直飛向鄭禾。
哨聲劃破場館的空氣時,魏辰月的手臂抬得遲了。排球擦過手腕,帶著點失了準頭的輕飄,墜向界外。
她俯身撿球,指尖觸到球面的瞬間,目光越過繃緊的球網,落在場邊上。
徐怡卿正坐著,發梢垂在肩頭,被風掀起細小的弧度。
鄭禾傳出的球懸在半空,是恰好的高度。魏辰月起跳,視線卻像被無形的線牽著,又往那邊偏了半寸。手掌落在球側,力道散得像被風吹過的煙。
“我靠你魂兒都飛了大姐。”鄭禾的聲音撞過來時,她正望著徐怡卿抬手攏頭發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