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壕仁回來時就見到這么一副景象,顧不得驚訝,趕緊先幫著莊元強把馬束強行拉了起來。
“什么情況啊你這是?我爸他膽子小,可經不住你嚇啊?!鼻f壕仁開玩笑地說,也沒忘記暗戳戳損了莊元強一把。
莊元強耳朵尖得很,奈何扶著馬束騰不開手,沒好氣地抬腳踹了他一下:“臭小子怎么說話呢,沒大沒小的?!鼻f壕仁靈活地側身,躲了過去。
不過莊元強也不是真惱,一下沒踹中也不在意,轉頭對馬束說道:“男子漢跪天跪地跪父母,那是應當的??赡銊e跪我呀,有什么難處你說出來,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嘛?!?/p>
馬束被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坐在椅子上,轉頭看看他們,突然就是一聲帶著哭腔的嚎叫:“我感~動~啊大哥!你們這是把我從閻王爺手里搶~過~來~了??!我以為我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莊壕仁之前和馬束打交道的時候,早已經熟悉了他的說話方式。倒是莊元強被嚇了一跳,這娃娃前兩天說話挺正常的,不是這樣的啊,是受什么刺激了?
疑惑歸疑惑,該勸的還得勸。一番安慰下來,莊元強算是默認了馬束話里話外喊他干爹的事,這半路得來的便宜兒子是阿仁的朋友,人品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莊元強還想再說點什么,護士過來提醒馬束該換藥了。
莊壕仁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趁這會兒有空,直接拉著馬束的點滴架將他送回了自己的病房。
等到護士出去,病房中只剩馬束和莊壕仁兩個人時,馬束突然正經起來:“大哥,你的領導是叫勞完股吧,如果可以,你還是換個工作吧,他不是……你在他手下沒有發展前途?!?/p>
馬束的話轉得有點快,莊壕仁聽出來了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只當是這兩天莊元強和馬束聊天時說起的閑話,于是嘆了一口氣接過馬束的話:“現在工作也不好找,我在這邊已經干習慣了?!?/p>
“我這人也沒啥大追求,只要公司按時發工資,我就老老實實混到退休就好。”
“至于老頑固,他不犯我我不犯他,畢竟也不是他給我發工資,我就做好分內事,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p>
這些都是莊壕仁的實話,他這個人,沒什么厲害的本事,有一份安穩的工作已經很滿意了。雖然總幻想著咸魚翻身,可對于他來說,翻身了還是一條咸魚。
馬束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再多說什么,又恢復了原來中二的性子:“大哥你是個好人,要是將來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我豁出命去也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別別別,沒那么嚴重,不至于不至于哈?!鼻f壕仁被馬束的話逗笑,忙不迭地擺手解釋,“我也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你能夠挺過來,也說明你命不該絕?!?/p>
“我確實好奇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你不說總有你的理由,我更希望未來你能過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了回報背負額外的責任?!?/p>
莊壕仁說得誠懇,馬束聽著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在過往的日子里,他經歷了太多人性的冷漠與自私,此刻莊壕仁的這份淡然讓他深受觸動。
馬束深深地看了一眼莊壕仁,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但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已經將這份恩情銘記于心,準備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回報。
莊壕仁回到莊元強的病房時,蔣道理也剛好進來。他聽莊壕仁講過莊元強今天出院的事,所以趁著休息日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得知馬束就在隔壁,蔣道理興沖沖地想要過去問問幫派的事,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現實的幫派是不是也是左青龍右白虎,歃血為盟,兩肋插刀。
不想還沒出門就被莊壕仁一把薅了回來:“人現在還沒好利索呢,才剛換了藥,你就讓他先好好養養吧?!?/p>
蔣道理聽了一臉哀怨,然后苦哈哈地開口:“我這不是好奇嘛,我長這么大都沒見識過幫派,難得有了個人脈,還不能問問嗎?”
莊壕仁無奈地笑了笑,趁著莊元強不注意,湊近他壓低了聲音:“我側面打聽過,但馬束好像鐵了心不說,我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你就先不要湊這個熱鬧了?!?/p>
蔣道理知道莊壕仁的意思,他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心眼子比誰都多,事情的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清的。
陪同莊壕仁把莊元強送回家,在回去的路上蔣道理突然問他:“對了,胡途的事,馬束查得怎么樣了?”
小半個月前,莊壕仁曾問過馬束,是否可以查到胡途五月中旬前后的相關監控,當時馬束的回復是可以。
后來因為莊元強住院的事,莊壕仁一直忙到現在,幾乎忘記了胡途這件事,現在蔣道理提起,他才如夢初醒般拍著自己的腦袋:“對哦!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蔣道理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個白眼:“你看看你,這可是關乎你切身利益的,老莊吶,你可長點兒心吧!”
原本在醫院的時候,莊壕仁是有機會問馬束的,可那時他忙著給馬束灌心靈雞湯,有關胡途的事愣是一點兒沒想起來。
“算了,改天我去醫院再問問他吧,都已經過去那么長時間了,也不急這一時了?!鼻f壕仁自覺理虧,認命地回答。
莊壕仁這個當事人都這么說了,蔣道理這個外人還能說什么,只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拿手使勁戳了戳他的肩:“怎么會有你這么墨跡的性子,我都不想說你。”
或許是蔣道理的“怨念”太重,又或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當天晚上馬束就發來消息給莊壕仁,讓他明天去一趟中央公園,有東西給他,并且讓他叫上蔣道理。
莊壕仁瞬間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雖然不清楚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怎么去中央公園,但還是忙不迭地通知了蔣道理,約好了第二天下午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