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眾人對于新項目的領導歸屬眾多猜測,小團體中對蔣玟茗的呼聲比較高,有人甚至暗戳戳開了個投票,聲稱如果是蔣玟茗擔任領導,就買奶茶犒勞大家。
有了美食的刺激,蔣玟茗的票數蹭蹭往上漲,只可惜,這個投票僅限內部娛樂,并不能作為最終評判標準。
小團體暗戳戳的小動作勞完股是知道的,只是苦于沒法干涉,主要是蔣玟茗群眾基礎在那里。
雖說她手下人犯了錯,但她本身能力過得去,上面領導對她還是有信任度,勞完股想要靠這事完全壓她一頭,還差點火候。
這幾天他沒少往領導跟前跑,主打一個存在感,勞完股相信,只要領導見得多了,眼緣自然也就來了。
不過這些都和莊壕仁沒關系,他雖然把票投給了蔣玟茗,但并不十分關注,畢竟真正的結果他們說了不算。
自從被當成“分割線”后,莊壕仁在工作群里就開始潛水當透明人,非必要絕不開口說話,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星期下來,竟然減少了許多無效社交,也算是個意外收獲,莊壕仁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就浪費了那么多時間。
周五下班時,蔣道理問起莊壕仁周末的安排,得知莊壕仁打算回鄉下看望莊元強,就讓他幫自己給莊元強帶個好,下次去看他。
莊壕仁滿口答應,自己的父親對蔣道理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有時候提起他也是夸個不停,在莊元強眼里,蔣道理是典型的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去鄉下前,莊壕仁先去了一趟醫院。雖然蔣道理千叮嚀萬囑咐讓他離馬束遠一點兒,他也知道蔣道理說得對,但出于對馬束的責任心還是做不到完全的疏離。
不過他也暗暗告誡自己,幫馬束只是日行一善,一旦馬束出院,還是要盡可能和他保持距離。
只是看著馬束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莊壕仁到底硬不下心來,只能叮囑他注意身體。
莊壕仁到鄉下的時候,家里的門關得緊緊的,他一猜就知道莊元強又去下地了,繞到后院朝屋里看去,果然不見了鐵鍬鋤頭等工具。
鄰居看見他,樂呵呵地朝他打招呼:“呀,阿仁來了啊,你爸還在地頭忙活呢,你這會兒過去還能幫他干點活。”
莊壕仁謝過鄰居,憋著一股氣往地里走去。
半道上,他碰見了扛著鐵鍬,哼著小曲兒回來的莊元強。莊元強看見他,突然一陣尷尬,這臭小子,肯定又是來說教的。
兩人走近了,莊壕仁接過莊元強手上的工具正要開口,莊元強搶先一步說道:“阿仁啊,你回來怎么也不說一聲呢,你看我都沒準備你愛吃的菜。”
“我沒干力氣活,醫生的話我都記著呢,我就是習慣拿那個鐵鍬了。你可以去地里看看,我沒翻騰那些苗,都是野貓扒拉的。”
莊壕仁好笑地看著他,也不說話,編,你繼續編,你看我像是相信的樣子嗎?
不過他也沒戳穿莊元強,他已經下了一個臺階了,自己總不能再把這個臺階給拆了吧。
等到莊元強找著借口說完,莊壕仁索性順著他的話說道:“沒累到就好,等到復查的時候再讓醫生看看,這段時間你可得按時吃藥。”
見莊壕仁沒有揪著不放,莊元強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兒子是個倔脾氣,現在他能好好說話就再好不過了,惹急了怕是又要押著自己去醫院了。
那醫院的環境是不錯,可進去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聞久了莊元強感覺不舒服,好像沾上了一股死氣,怪不吉利的。
兩人一前一后往回走的時候,莊壕仁的電話響了,見是個陌生號碼,莊壕仁毫不猶豫地就掛斷了電話。
一般的騷擾電話被掛斷后就不會再打第二次,若是真的有人找他,一次不通定然還會再打。
果然,幾十秒后,電話再度響起,還是那個電話,莊壕仁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接通了電話。
“小莊是吧,我是蔣玟茗。”
蔣組長?莊壕仁將手機拿到眼前,確認是在通話狀態而不是他的幻覺,按下疑慮遲疑地開口:“蔣組長,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蔣玟茗應該是從蔣道理那里拿來的他的號碼,只是有什么事這么緊急,非要在周六聯系他呢?
“新項目的事你知道吧,我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你跟小張公平競爭,最后定下誰跟進這個項目,看上面領導的意思。”
“我打電話給你就是跟你提前透個底,這個項目的對接公司在外地,你如果被選上了就會經常出差,直到項目完成。”
“能否長期適應出差,你自己決定好。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周一上午不管能不能去都給我一個回復可以嗎?”
蔣玟茗說的簡明扼要,說完就掛了電話,風風火火的,像極了她一貫的行事作風,莊壕仁只來得及說幾聲“好的,好的”。
小張是上次胡途被帶走時,在群里吃瓜吃得最起勁的一個,也是因為他,莊壕仁被當成了“分割線”。
兩人平時倒是沒什么怨恨,點頭之交而已。他不算是勞完股和蔣玟茗的嫡親組員,更像是一塊任勞任怨的磚,哪里需要搬哪里。
蔣玟茗說他和小張公平競爭,這個莊壕仁是不怕的,只是,長期出差……他確實糾結了。
其實公司對于出差的待遇還是不錯的,最主要的一項就是吃住行全部全額報銷,這對于牛馬打工人來說是很不錯的福利了。
其次出差回來后還能帶薪休假1-2天,等自己調整好了再去上班,大家都戲稱這是“倒時差”。
有了這兩點,公司里的人對于出差一般沒什么怨言,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換了個地點辦公,其他并沒有什么不同。
莊壕仁糾結的點在于莊元強,以莊元強的性子,這段時間要是沒有人監督他,指不定他就忘了醫囑了。
出差的不確定因素太多,莊壕仁不敢拿莊元強的身體開玩笑,萬一遇到什么嚴重的事,他怕自己趕不回來。